老夫人笑著點(diǎn)頭,“如你所愿?!?br>
如的又何止是她的愿,花芷綻開笑臉,不過怎樣都好,能脫去這層枷鎖她也高興,不用和其他女人共享一個(gè)男人實(shí)在是太好了,演一輩子的賢惠大婦也不是那么輕松的事。
“聘禮全被抄沒了,我給他們打了張欠條,以后再慢慢還,都是應(yīng)該還的?!?br>
“是,該還的?!?br>蘇嬤嬤一路將大姑娘送到院門口才返回。
老夫人怔怔的看著帳頂,聲音聽不出情緒,“看出什么來了?”
蘇嬤嬤過去邊往老夫人身后墊了個(gè)靠墊讓她舒服些,邊輕聲道:“大姑娘身上有一股很淡的藥味,一開始奴婢還以為是在這屋里染上的,可如果只是染上,走出門被風(fēng)一帶就得淡了,但是奴婢聞著大姑娘身上的藥味一直都是有的,她身邊侍候的人動(dòng)作間也小心翼翼得過了頭,奴婢也不知道看得準(zhǔn)不準(zhǔn),不如派人往莊子上去一趟?”
老夫人沉默片刻,搖頭否決:“她有心瞞著我,瞞著家里所有人便是不想讓我們擔(dān)心,依了她去,別做那些個(gè)小動(dòng)作,作坊是她一手操辦起來的,她剛回來我們就派人去她心里得怎么想?和徐管家說一聲,沒有芷兒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往莊子上去,你也盯著些,別讓那些個(gè)腦子里拎不清的去做那膈應(yīng)人的事?!?br>“是?!?br>老夫人長長的嘆了口氣,看著精神好像更差了些,蘇嬤嬤心里一緊,忙端著參茶遞到老夫人嘴邊,“您多喝幾口?!?br>“是得多喝幾口養(yǎng)著這身體,花家現(xiàn)在怕是一場喪事都辦不起了?!?br>“老夫人……”
老夫人搖搖頭不再說話,她的身體她自個(gè)兒知道,天天藥當(dāng)飯吃也沒有見好多少,年歲到了就這樣,平日里身體再好也經(jīng)不起病,病一場就是和閻王爺打一次交道,只盼著生死簿上暫時(shí)還沒有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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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芷剛跨過月亮門就被一聲長姐叫得頓住了腳步,臉上不自覺的就帶了笑。
花柏林跑過來抓住長姐的手臂,眼神晶亮,高興勁兒都從身上滿溢出來了。
“長姐,你可算回來了?!?br>“出去的時(shí)候我也沒想到會在莊子上呆這么久,是長姐的錯(cuò)?!?br>“長姐哪有錯(cuò),就是長姐不在心里總是不安穩(wěn)?!被ò亓挚粗萘说慕憬阈睦锼崴釢瓭碾y受,要不是為了養(yǎng)活花家這許多人,長姐一個(gè)閨閣女子哪里需要去外邊奔波。
花芷拍拍他的胸口,帶著他往里走,“娘可還好?”
“還好,我每日都會多抽時(shí)間來陪她?!睊吡搜壑車ò亓值吐暤溃骸岸鸷腿龐鸪Hツ镂堇?,話里話外的都不離她們出的那些銀子,就像貪了她們的一樣,想讓長姐你回來交代一聲,娘也是惱了,說她湊一湊把銀子退給她們,后來還是祖母派了蘇嬤嬤來訓(xùn)斥了她們一頓她們才消停了?!?br>花芷難以想像娘惱了是個(gè)什么樣子,長這么大她都沒見過那個(gè)水做的女人發(fā)脾氣,也有些意外她會這般維護(hù)自己。
那個(gè)在娘家被寵著,嫁到婆家也被丈夫護(hù)著的女人一直都是天真的,雖然愛哭神情間卻不見愁容,父親更從不曾放縱妾室欺到她面前去,在柏林沒有出生前甚至都不許妾室?guī)蓚€(gè)庶子到正妻面前耀武揚(yáng)威,他相信自己能有嫡子,提都不曾提過要把庶子交由正妻撫養(yǎng)。
這些林林總總的事情無一不說明父親樂于維護(hù)她的天真,有過許女士那樣的母親,她也無比樂意有一個(gè)天真的娘親,并且傾力相護(hù)。
“長姐你別為那些不識好歹的人……”
花芷停下腳步抬眼一瞥,花柏林硬生生把后面的話吞了回去。
“知道為什么女人會被稱為長舌婦嗎?因?yàn)樗齻兛偸窍矚g在背后道人是非,張三家明明只碎了一只碗,傳來傳去就成了張三把自己家給砸了,李家娘子不過是高興滴了兩滴淚,傳到別人嘴里就成了她偷人被她男人打了,不止文人的筆,語言亦可成為利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