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死后的第三天,陸越川還是沒來。
“村長,我想好了,我要繼承父親的遺愿,留在這里給孩子們教書?!?br>
我收拾好行李對著村長堅定的說道。
男人一愣,勸道:
“傻孩子,你好不容易才隨軍,干嘛要回到這個窮地方受苦?”
我搖了搖頭,看向手腕上戴著的破舊手表,這是父親留給我的遺物。
“我不怕苦,給我七天時間,我會申請和他離婚?!?br>
晚上七點,我終于回到了軍區(qū)的家。
桌上的飯菜還在,和我離開前一模一樣。
剛放下行李,門口就傳來腳步聲。
一身綠色筆挺正裝,身材高大的陸越川走進(jìn)來,聲音冷淡:
“還有飯菜嗎?食堂關(guān)門了,你熱一下幫我裝進(jìn)飯盒,我給瑤瑤送去?!?br>
“她這兩天生病,不方便做飯。”
我轉(zhuǎn)過身,露出憔悴的臉色:
“我剛回來,沒有做飯?!?br>
陸越川皺了下眉,沒有追問我去了哪兒,也不關(guān)心我的憔悴。
得到回應(yīng)后就徑直去了廚房。
此時的他滿腦子都是初戀的身體。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不熟練地煎蛋下面。
結(jié)婚五年,這還是他第一次下廚。
自從徐瑤與丈夫離婚搬回了津市,這樣的變化我已經(jīng)看了太多。
將面條放進(jìn)鋁制飯盒,陸越川想越過我出門,卻被我攔下。
“過幾天我還要回老家一趟,你幫我在申請上簽個字,我好開介紹信。”
拿出還沒寫好的離婚申請,我示意他在空白地方簽字。
陸越川愣了一下,看都沒看就直接簽字。
“前幾天瑤瑤生病,我沒時間,等她病好了我再陪你一起回去?!?br>
我垂下眼,擋住發(fā)紅的眼角。
“嗯?!?br>
擦肩而過的時候,我聞到了他身上雪花膏的味道。
是我舍不得買,但是他初戀常用的。
等到院子門徹底關(guān)上,我僵硬地走到了餐桌前,將紙張仔細(xì)折好。
一周前,村長打電話給我,說父親在上課的過程中突發(fā)腦溢血,在醫(yī)院搶救。
我當(dāng)場慌了神,跑回家拉住要出門的陸越川。
“你能陪我回一趟老家嗎?我爸他......”
話還沒說完,門外就傳來的徐瑤的聲音:
“越川,你快點,你答應(yīng)了要陪我去逛街的。”
聽到她的聲音,陸越川立刻沒了耐心,扯開我的手出門,只丟下一句。
“我有事要忙,你先回去,等我有空再來找你?!?br>
這一等就是七天。
直到父親下葬,我都沒等到有空的陸越川。
只等到了父親在合眼前的拉著我的手叮囑:
“越川是個好孩子,保家衛(wèi)國,忙是應(yīng)該的。”
“我不怪他,你回去千萬別跟他吵架。”
可是父親,陸越川忙不是因為公事,而是因為他在陪著徐瑤。
擦干眼淚,我將桌上的碗筷洗干凈收好。
離開倒計時。
還剩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