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拉——
椅子摩擦地面發(fā)出的刺耳聲,謝循離開書案疾步來到檀音身邊,大手一撈,將人抱了起來。
檀音如同一條擱淺在沙地缺水的魚兒,整個人又燥又熱。
雄性氣息撲面而來,她的不適得到了片刻緩解,然而不過幾息,檀音便掙扎了起來:
“放開我.......侯爺快放開妾身!”
再不放開,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些出格的事。
“莫要鬧!”擒住她推搡的柔荑,謝循語氣強硬,這點力氣對他來說微不足道。
“你哪里不舒服?”
他料定檀音身子出了問題,否則好端端怎么會反應這么大?
掙脫不開他的束縛,小喘著氣:“我........”
一張口,剩余的話卻難以啟齒,檀音雪白的臉此刻紅撲撲。
對上她汗涔涔的秀容,謝循身體一怔。
檀音仰著下頜,漆黑明亮的染著迷離的水光,眼尾薄薄的肌膚泛著紅暈。
她泫然欲泣,半咬著唇神色難耐,青絲散亂,額前氤氳著細汗,粉白的面龐上裹著潮氣,面若桃花,唇色如血,媚眼如絲。
一張口,吟聲溢出,檀音眼眶發(fā)熱,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眼神難堪。
理智尚在,檀音拼盡了全力要掙開遠離他,結果謝循的臂彎卻越來越緊。
“侯、侯爺快放開我........”她有些崩潰道。
謝循心口微沉,這下也明白檀音極有可能是中了藥,如今藥效已然發(fā)作。
將她放在榻上,謝循召來長風,厲聲吩咐:“速去把嚴懷春提來!”
嚴懷春,鎮(zhèn)北侯府上的府醫(yī),醫(yī)術高超,早年在江湖中被稱為神醫(yī),后卷入紛爭,險些喪命,命懸一線時被謝循所救。
之后為了報恩便留在了侯府,不過他為人傲氣,脾氣古怪,平日里只聽從謝循的吩咐。
‘速’和‘提’字,可見其情況緊急,長風一收到命令便飛步奔去,不敢停歇。
檀音難受極了,被放在榻上后整個人如同嬰兒般蜷縮,可惜這樣并不能緩解體內(nèi)的熱意,反而愈演愈烈。
她咬唇試圖保持清醒,結果卻咬破了唇,血漬溢出,襯得唇瓣越發(fā)嬌艷。
謝循一轉身便見她如此模樣,心跳漏了一拍。
大步上前伸手握住了她的下頜,拇指同食指分開掐住她的軟腮,不讓她咬自己,免得她意識不清咬了舌根。
“嗚——”
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角滑落,意識混亂的檀音只覺自己太狼狽了,尤其是他制止自己的動作。
檀音紅艷艷的唇一張,用力咬在了抵在自己唇邊的虎口上,心里的不滿,連同多年來的委屈此刻仿佛有了宣泄口。
“嗯哼?!扁Р患胺辣凰ё?,刺痛之后喉間溢出一道悶哼。
檀音唇齒間沒收力,謝循的虎口處瞬間冒出血珠。
“宋檀音!”他下頜線條繃直,眼神充滿了危險,卻并未甩開她。
檀音并未意識到危險降臨,咬了那處好一會兒,直到牙關酸痛,腮邊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她才松口。
唇邊銀絲拉扯,檀音仰著頭眸光瀲滟地望著他,眼神略帶幾分無辜。
“我好難受........”她突然握住他的手掌往臉上貼,仿佛來自他墨玉扳指的冰涼能緩解她的痛苦。
謝循也不好受,他是正常男子,又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懷中抱著嬌嬌兒,一聲聲地哭訴如同在火上澆油,身體瞬間便繃直,堅硬如鐵。
他一手攬著她的脊背,一手撫著她的臉頰,冷沉的嗓音透著幾分沙啞:“檀音、宋檀音,你忍耐一下。”
“忍忍好不好?”
聞言檀音哭哭啼啼又哼哼唧唧:“不好........我好難受。”
她半睜著眼,淚眼朦朧道:“侯爺.....姐夫......”
“你幫幫我,幫幫我好不好?”
她實在是難受極了,體內(nèi)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找不到發(fā)泄的出口。
“幫幫我姐夫.......”
聽到她一聲聲哭訴,謝循沉穩(wěn)威嚴,嚴絲合縫的的面龐上出現(xiàn)一絲皸裂。
他緊扣住她瘦削的肩膀,咬牙忍耐:“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檀音眉梢下的紅痣灼灼,“我知道......你幫幫我侯爺姐夫......”
嘣——
緊繃的那根弦隨著她近乎哀求般的話語倏然斷裂,謝循雙眸幽沉,握住她肩頭的掌心收緊,像是要把人揉進骨血。
“希望你不要后悔——”
他不愿趁人之危,但——
這是她求他的。
最后一個字落下,他猛然俯首,如狂風暴雨般猛烈的吻封住了她微張的檀口。
理智的牢籠轟然倒塌,困在其中的野獸掙脫而出,無人可擋。
一吻作閉,意識稍稍回籠,謝循抱起人踹開了書房的門,朝著臥房走去。
.........
待長風連拽帶拖近乎飛馳地將人帶來時,屋內(nèi)已然海棠花綻放。
長風瞠目結舌:?
鐵樹開花了?
嚴懷春陰沉著臉:“都說了問題不大你非不信,這下信了吧?”
不就是男女間那點子事嗎?
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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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音再睜眼時,四周一片昏暗,目光所及之處皆是陌生的陳設擺飾,惟有身上包裹的衾被,夾雜著淡淡的熟悉氣息。
所以,這里不是她的住的觀棠院,而是.......朝暉堂,謝循的臥房。
“主子您醒了!”
坐在床沿邊留心檀音情況的銀環(huán)一掃愁悶,隱隱激動道。
檀音啟唇,有氣無力道:“銀環(huán),給我藥.........”
銀環(huán)愣了下,立即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么藥,下意識環(huán)顧了四周,接著才小心翼翼地從袖中倒出了一粒小拇指大小的褐色藥丸。
當發(fā)現(xiàn)檀音未從書房出來,又看見侯爺抱著主子進了臥房,后又命她去拿了主子換洗的衣裳時,銀環(huán)便意識到了什么。
在收拾衣裳的時候,她偷偷捎上了藏在箱底暗格里的避子藥,以備萬一,主子需要。
檀音并未全然清醒,含住藥丸便囫圇吞了下去,接著喝了點水又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