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雖然一應俱全,但是有陳年積灰,打掃干凈時已經到了凌晨三點。
洗漱完睡下,顧遠州又打來了電話。
剛接通,那邊就火急火燎:“老婆,我受傷了在醫(yī)院,你快過來。”
我心下一驚,顧不上細想,匆匆披上外套驅車前往。
那家醫(yī)院是我的工作單位,一路順暢到達骨科,卻看見一個小姑娘正抱著顧遠州的腰低聲啜泣。
顧遠州沒有回抱,眉眼卻帶著心疼。
“別害怕,已經沒事了。”
語氣溫柔似水。
我眼被這一幕刺痛,因為著急濕透的后背也迅速涼了。
強壓著情緒走上前,“怎么回事?”
聽到我的聲音,顧遠州就緊張的拉著我:“回來的路上被追尾了,我只有點擦傷,倒是許薇你快幫她看看?!?br>“她在西北的時候就骨折了,被車撞擊后應該是骨頭錯位,需要接骨?!?br>一邊說一邊熟練的從包里拿出徐薇的骨折病例單。
我快速掃了幾眼,摸了摸傷口,兩手握著她的骨頭一抬一落,就卡回原位。
“不嚴重,怎么不叫我值班的同事處理呢?”
不等他回答,同事從里面探出頭:“當然是覺得自己老婆手藝好唄,這姑娘是你們什么親戚???遠州還挺疼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顧遠州這才將徐薇的手拉開,緊張的朝我解釋:“她是我的隊員,又是坐了我的車出了車禍,老婆你技術最好,你來我才放心。”
這話他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
覺得我技術好是其次,想要徐薇得到最好的治療才是重中之重。
為此不惜凌晨三點把我叫來醫(yī)院。
我心頭微堵。
徐薇低聲叫疼,顧遠州面色緊張卻沒敢再和她有任何觸碰。
徐薇眼底閃過煩躁,轉而又笑臉看著我:
“遠州哥哥跟我提起過你,說你是全市最好的骨科醫(yī)生,剛才謝謝你了?!?br>她盯著我,讓我無端想起毒蛇吐信子。
無視陽奉陰違的話,我點頭進了洗手間。
再出來,徐薇已經走了。
顧遠州忙不迭的過來給我錘肩:“老婆你辛苦了,大半夜打擾你睡覺了吧?特意給你買了一條項鏈,我?guī)湍愦魃?。?br>他從口袋里拿出個絲絨盒,還沒打開我就知道里面裝的什么款式。
太熟悉了。
徐薇為了這項鏈連發(fā)了三條朋友圈。
“好苦惱,家人們幫忙選選哪條最好看~”
“聽取意見,選了條貴的?!?br>“大叔送的小項鏈真好看,么么大叔!”
最后一條實況照片,徐薇鏡頭對準頸間的鉆石項鏈,右下角的垃圾桶里裝著現(xiàn)在顧遠州手上這款。
來不及拒絕,顧遠州就已經靠近要幫我戴上去。
一股濃郁甜膩的玫瑰香味直沖鼻尖,我下意識的蹙眉退后。
顧遠州愣了愣,反應過來后和我拉開距離,“車間狹小,肯定是沾上徐薇的味道了,我回去就洗澡,把衣服扔了。”
他不敢再靠近我,小心翼翼的怕我再發(fā)現(xiàn)端倪。
可越是遮掩,我越能發(fā)現(xiàn)。
他拉上衣領遮住脖子上的草莓,左手揣進兜里閃過無名指我從沒見過的戒指,就連他背的包上也多了個可愛公仔的掛件。
我就像是個精密的掃描儀,迅速找出他身上的不同點。
越找心越寒,眼淚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轉。
顧遠州,好像丟在大西北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