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小說《穿成十四福晉的往事》,男女主角分別是蓂杺胤禎,作者“珩璜”創(chuàng)作的一部優(yōu)秀男頻作品,純凈無彈窗版閱讀體驗極佳,劇情精彩片段:他若有所思的瞧著我,我急急的朝他請安,他一揮手算是讓我起身。他今日像是心情頗好,平時冷峻的臉上也柔和起來。他提腳進門,對我說道,“這排骨倒是真香,你學的倒是快?!蔽衣牭剿目洫?,一抹笑容浮現(xiàn)在臉上,我開口說道,“四阿哥可是要嘗一塊兒?”說罷,便一手拿烏木鑲銀的筷子拾起一塊排骨,一手拿一青花白瓷小碗兒...

第8章 德妃 試讀章節(jié)


我微微欠身,便請安告辭,回到永和宮。進門瞧見許久不見的四阿哥正侍奉德妃娘娘喝茶。我朝德妃娘娘回了話,便到了后邊廚房繼續(xù)看著排骨,雅虞不知道去哪里了,可能是被十四阿哥喊出去逛園子了吧。我將煨了足足有兩個時辰的排骨端下,一回頭就看見了四阿哥不知何時立在了門口。他若有所思的瞧著我,我急急的朝他請安,他一揮手算是讓我起身。他今日像是心情頗好,平時冷峻的臉上也柔和起來。他提腳進門,對我說道,“這排骨倒是真香,你學的倒是快?!?br>
我聽到他的夸獎,一抹笑容浮現(xiàn)在臉上,我開口說道,“四阿哥可是要嘗一塊兒?”說罷,便一手拿烏木鑲銀的筷子拾起一塊排骨,一手拿一青花白瓷小碗兒接著,提手將排骨遞到他嘴邊。

他蹙眉望著我,我一瞬間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是天富貴胄的皇子,禮樂之法教大的人,如何能適應我這現(xiàn)代人的倏忽而來的親昵舉動?更何況他還是以性情古怪冷僻著稱的未來的雍正皇帝。曾經(jīng)聽聞,皇家之內(nèi)的飲食,都得有負責嘗菜的宮女太監(jiān)先試過才可入口,我如此唐突,當真是罪過。

我又紅著臉將排骨放回碗里,說道,“四阿哥過會兒午飯同娘娘一起用再嘗吧?!?br>
他回一句也好,便從衣襟里掏出一個豆青色的瓷瓶遞給我說道,“這藥你先留著,上次你犯病,我便留下一顆藥,交給太醫(yī)院配了一料,你在宮里若是犯病倒是可以請?zhí)t(yī)醫(yī)治,只是到底你現(xiàn)在還沒跟了十三弟,太醫(yī)們怠慢了也是常有的,你拿著有備無患。用盡了再支會我,我再差人去配。”

我雙手接下,望著他道,“蓂杺謝謝四阿哥惦記?!?br>
他瞧瞧我道,“不打緊的。十三弟近日忙于暢春園工程的事情,你有事也可到朝房找我?!?br>
我應聲知道了,他便轉(zhuǎn)身走了。我望著四阿哥遠去的背影,消失在朱紅墻角,心中暗自擔憂。四阿哥對我明顯的關(guān)心,真是因為胤祥而愛屋及烏么?上一回在舒舒覺羅府還一副要置我于死地的模樣,才不過幾日便打消了心底對我的疑慮,這還是那個工于心計,十余年苦心孤詣謀得皇位的四阿哥么?還是他瞧中了胤祥對我的深情,以我來牽制胤祥日后甘心為他犬馬?還是他認為我是顆棋子,所以盡心拉攏我?還有九阿哥,他對我似乎也是禮遇頗多,絲毫不像那個史書上記載的狡獪精明的商人,他也想為八爺黨拉攏我么?現(xiàn)在是康熙四十年,距離廢太子還有七年時間,胤祥不滿十五歲,十四阿哥才剛十三歲,他們就已經(jīng)分幫劃地,暗中爭斗起來了么?我覺得似乎自己已經(jīng)深深陷入了一個漩渦,不知如何才能全身而退,我只是異世界的一抹孤魂,我既不想推動歷史,也不想顛覆歷史,我只期盼某一天醒來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場夢,我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等著心臟的康復,可如今身陷泥沼,我該如何自拔?

想到這里,便一陣頹然,輕輕嘆一口氣,便聽到身后有人說一句,“你這小尼姑,跟了十三哥,還有什么不滿?”

我甚至不用回頭都知道喊我小尼姑的,除了十四阿哥再無旁人。我回過頭,扯出一個我能做到的最燦爛的微笑對他說道,“如果十四阿哥就此能放過我,那么蓂杺?cè)蘸蠖ㄈ惶焯鞜?,感謝菩薩保佑,再不嘆氣?!?br>
我瞧見他原本戲謔的眼睛里突然蒙上一層我看不清楚的迷霧,他盯著我答道,“放過你……沒門兒……”

我一瞬間怔住,覺得他似乎話里有話。他的表情,他的語氣,像是朝我昭然若揭著什么。我還未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他便又換上那副瞧著我不耐煩的表情,滿眼的不屑與鄙夷,說道,“你這小尼姑,做肉竟然也有模有樣,不是以前在寺里做的是‘酒肉和尚’吧?”

我遞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忙自己的活計。十四阿哥在我身后說道,“這排骨是額娘囑咐雅虞的做的,你一會兒可得替她兜著點兒聽到?jīng)],你要是漏了餡兒,爺我饒不了你。”

我又轉(zhuǎn)向他遞給他更大一個白眼道,“這還要你說。”

十四阿哥這次滿意的甩給我一個傲慢的眼神,道,“爺過后賞你?!闭f完,便一陣風似地走了出去。

雅虞不一會兒便跑進來,朝我吐吐舌頭道,“麻煩你替我盯了一天,蓂杺真是好姑娘?!?br>
我朝她笑道,“莫要給我戴高帽了,等待會兒過了關(guān),你再高興也不遲了。”

雅虞端著排骨走在前面,我跟在她后面端著一壺明前龍井,兩人走進永和宮正殿。芙月早已經(jīng)布好了碗筷,德妃娘娘、四阿哥、十四阿哥正端坐在西側(cè)殿的明式檀木彎腳桌旁邊,十四阿哥正在講述著早晨康熙查功課的事情,德妃娘娘滿是溺愛的瞧著他,四阿哥淡淡笑著。我和雅虞走進去,便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三人一并瞧著我們兩個看。雅虞將排骨放在桌子當中說道,“娘娘嘗嘗雅虞的手藝吧,在家里不常做菜,也不知合不合胃口?!?br>
十四阿哥搶在德妃娘娘前拿起筷子鉗了一塊兒,咬了一口直呼好吃。我在心里暗自笑道估計面前的是盆生肉他都得大呼好吃,這可是自己老婆面子的事情啊,十四阿哥平常那個臭脾氣還真看不出來是個愛妻的好男人呢。德妃娘娘不言語,只是優(yōu)雅的挑了一塊,嘗了一口道,“麻油太少了,還不夠爛……”我聽得一陣汗顏,當娘的對兒媳婦當真都是百般挑剔的。雅虞趕忙說道,“娘娘教訓的是,雅虞記下了?!?br>
四阿哥也嘗了一塊兒,抬頭對德妃娘娘說道,“兒臣覺得這味道不錯,做菜人也算有心了?!?br>
他并不道雅虞的名字,這話當然是說給我聽得,我對他淡淡一笑,算是道謝。十四阿哥瞧見我,皺著眉頭滿眼不屑的說道,“小尼姑,過來給爺?shù)顾??!?br>
我在心里暗自罵了一句,但還是畢恭畢敬的走到他面前,給他的面前的粉彩福祿壽三星茶盞里沏滿了水。德妃娘娘微微皺眉道,“老十四不能太沒規(guī)矩了,蓂杺待發(fā)修行,又算不上是出家人,你說的是什么話?!?br>
十四阿哥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道,“爺說她是尼姑,她就是尼姑。怎么,仗著有十三哥撐腰,便不把爺放在眼里了?”

我心中暗想十四阿哥真是睚眥必報的小人,我無意中說他個子小,就莫名其妙的被他諷刺好久,好不容易消停了幾天,如今我這排骨沒得到德妃娘娘的首肯,他立即又換一副嘴臉,那個日后的大將軍王,怎么能是這樣的人呢?我冷笑道,“十四爺說笑了,蓂杺身份低賤,本就是姑子,如今得皇恩浩蕩,進宮伺候得妃娘娘,蓂杺感激涕零。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身份崇高,蓂杺既無資格和十三阿哥攀交情,也不敢不聽十四阿哥教誨。十四阿哥愿意喊蓂杺是姑子,蓂杺不敢不應?!?br>
四阿哥瞧見我言語雖然恭敬,但卻沒半點恭敬態(tài)度,趕忙出來打圓場道,“這丫頭,十四阿哥是和你開個玩笑,你如何到是認真了起來?這樣和主子說話,一點兒規(guī)矩也沒有,還不和十四阿哥道歉?”說罷,還遞個眼色給我。

我尋思他說的在理,我一個普通宮女公然和阿哥頂撞,還當著他親額娘的面,就算十四阿哥不再意,德妃娘娘也不會輕易放過我、罷了罷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讓我就是草芥命,而人家就是咬著金湯匙出生的皇子呢,人生不就是處處受人肘制的掙扎么?我苦笑一下,旋即請安道,“奴婢剛才失言,十四阿哥大人不計小人過,奴婢朝十四阿哥認錯了。”

十四阿哥靠在紫檀木的椅子上,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爺豈可輕易放過你這么個惹人惱的丫頭?自己掌嘴二十吧?!?br>
我抬頭惡狠狠的瞧著他,滿是敵意的說道,“奴婢……遵命?!闭f罷,轉(zhuǎn)身朝門外走去。十四阿哥,我自問并無任何事情開罪于你,你竟然如此不講情面,咱們這梁子,算是結(jié)下了。

還未走出正殿門口,便聽身后德妃娘娘冷冷的說一句,“夠了……老十四你要胡鬧到什么時候?蓂杺送四阿哥出去,老十四你跟我過來說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十四阿哥還在我身后忙喊一聲,“額娘……”我卻轉(zhuǎn)過身來,笑盈盈的回一句“奴婢遵命”,隨后遞給他一個同樣滿是不屑的眼神。

我送四阿哥出了永和宮的大殿,他路上一句話都沒說,臉沉得像是萬年冰山一般,最后冷冷的丟給我一句,“你如此沉不住氣,讓我如何保你?”說罷,便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我立在永和宮朱紅色的巨大銅釘木門上,任春風拂過我的臉頰,卻沒有一絲暖意。無論我在哪里,在我的時代還是在這個悠悠清朝,為什么我總是因為不能選擇的原因受到四面八方的敵意呢?我無奈的笑笑,轉(zhuǎn)身走到宮女房,拉開被子,蜷起身子躺了起來,這個時候也只有被窩還有微薄的暖意了吧。

就這么沉沉的睡去,再睜眼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雅虞坐在我床邊,對著燭火一下一下的繡著深藍緞面的荷包,她感覺到了我起身,便起身扶我下床說道,“你可是醒了?已經(jīng)傍晚了,餓了么?我去小廚房給你端些吃的來?!?br>
我瞧見雅虞如花的面龐上似有淚痕,一雙杏眼也紅的厲害,開口問她一句,“你哭過么?”

她木得一怔,眼角頓時染上愁思,緩緩對我說道,“和十四阿哥絆了嘴,不打緊的。”

我同她坐在方桌旁邊,我試探的問道,“可是因為我?”

雅虞點點頭,又帶哭腔的說道,“蓂杺……你莫要生十四阿哥的氣,好么?你幫我煨排骨,我心里感激你,十四阿哥中午又那么對你,我心里當真過意不去。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對你總是心存芥蒂,但是他絕對不是想要給你難堪,你不要和他置氣和我生分了好么?”

我瞧見雅虞默默的望著我,一副梨花帶雨的絕美面容,心里軟了下來,便朝她笑道,“十四阿哥不待見我,是早有的。人活著,哪能讓世間人都待見你呢?他是阿哥,我本就不能和他爭辯什么的,我以后躲著他就是了。至于你,我在這宮里,除了你和苡蕘,也不認識別人,我當你是交心的姐妹,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橫豎我還有胤祥撐腰,十四阿哥想必也不會太過分吧?”

雅虞一手拉著我道,“蓂杺,你當真有君子之德。以后你嫁了十三阿哥,我們便是親上加親了,真好……真好……”

我瞧著頓時破涕為笑的雅虞,心里暗自苦笑,胤祥他若是知道今天我和十四阿哥的沖突,會罵我不知好歹么?還是會教訓一頓十四阿哥,替我出氣呢?

突然從門外傳來聲音,是芙月替德妃娘娘傳話叫我過去。我還未梳妝,齊腰的頭發(fā)披散下來,只草草撿了一根鍛繩綁了起來,便趕忙跑進正殿。德妃娘娘正端坐高椅上,面前擺著一架古箏。

我規(guī)規(guī)矩矩請個安,便立著聽德妃娘娘訓話。她打量了我半晌,說道,“丫頭把頭發(fā)放下來,倒像是個水靈的漢人姑娘,難怪奪了我兒子的心?!?br>
我抬起頭,瞧著面前一身藕荷色宮裝的端莊女子,她朝我笑著,笑的那樣美麗,滿是寵溺的神情顯露無疑。我一瞬間緊繃著的神經(jīng)就這么松弛在她的一個笑容里,那笑容溫暖的像是滿山盛開的薔薇花。

德妃娘娘指指旁邊的座位,對我說道,“老十四將你和雅虞一并要來,我本以為他是想要了你們兩個。雅虞傾城絕色,美艷動人,你蕙質(zhì)蘭心,清麗可人,我還尋思我兒子看人的眼光,還是中肯的。但我心底,還是更中意你?!闭f罷,她若有所指的瞧了我一眼,繼續(xù)道,“女人太美,就是罪過了。”

我聽著德妃娘娘一句,女人太美,便是罪過。當真說的不錯,褒姒、妲己、飛燕、玉環(huán),那些曾經(jīng)風華絕代的女子們,又因為一副容顏背負了多少罪責和非議?我扯上一抹笑容,對德妃娘娘說道,“即便不是罪過,也是罪過了?!?br>
德妃娘娘瞧一眼我,又繼續(xù)說道,“所以,我原預備著將你指給老十四當?shù)崭x,雅虞當側(cè)福晉。”

我倒吸一口冷氣,等著德妃娘娘繼續(xù)說下去。

“今天老十四對你,當真是一反常態(tài),并不像是愛侶,倒像是早有過節(jié),故意刁難你一般。我特意留下了他,才問出中意你的竟然是老十三。老十三生下來就養(yǎng)在我跟前的,沒兩年我就有了老十四,他們兩個一并長大,都是我的心頭肉。老十三這孩子,最是孝順,有什么好的總往我這里送,我和他額娘原來也是要好。他最是疼人,比老十四那個驢脾氣強多了,你跟了他也好?!?br>
德妃娘娘此時起身,走到東側(cè)偏廳的置物架上,取了一個錦盒,打開給我瞧,是一個上好的翡翠玉鐲,說道,“這東西,是我進妃位那年,皇上賞賜的云南貢的鐲子。一只給了老四的福晉,這一只給你。無論怎樣,你都跑不了是我的兒媳婦的?!?br>
我雙手接過鐲子,對德妃娘娘說道,“娘娘,奴婢有句話想問您?”

德妃娘娘又回坐在高椅上說,“你問吧……”

我對上德妃娘娘的雙眼說道,“娘娘,您高看蓂杺,可是看重了蓂杺比雅虞更適合……母儀天下么?”

我瞧見德妃娘娘的目光突然一緊,旋即又柔和下來,緩緩說道,“不錯……”

我心中暗想果然是這樣,德妃娘娘這樣早就替十四阿哥籌劃著未來,她處心積慮經(jīng)營這樣久,到頭來卻被另一個兒子搶了先機,難怪雍正登基不久,她便病重而亡,當是心灰意冷吧。

我繼續(xù)開口問道,“十四阿哥心中也有計劃么?”

“不,他沒有這個心?!钡洛锬镆桓种笓徇^面前的古箏,流淌出一串悅耳的音符,對我說道,“我沒看錯,你當真是個奇女子,只是老十四沒福?!?br>
我朝她真誠的笑笑,說道,“娘娘嚴重了,雅虞和十四阿哥鶼鰈情深,是十四阿哥良配?!?br>
德妃娘娘并不理我的話,只說道,“蓂杺,你會彈琴么?”

我答道,“只是會幾曲而已,不敢在娘娘面前獻丑?!?br>
德妃娘娘并不瞧我,只是看著眼前的古琴,對我說道,“你可愿意和我學么?”

是要教我彈琴,還是因為我洞悉了她的意圖,想要將我收為己用?抑或是想用我來牽制胤祥日后不要參與這皇位之爭?德妃娘娘才是不容小覷的女子。我似乎別無選擇,只恭敬的應了下來。

隨后我便退出了正殿,那一夜,整個永和宮都響徹著德妃娘娘的琴聲,裊裊弦音,不絕如縷,只是滿是哀傷。這哀傷,也許是一個深宮女人最真實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