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窒息感像潮水一樣籠罩了孟歲歲,她眼里有了生理性的淚光,拼命的撲騰著雙腿,費力的搖著頭。
徐硯深驟然松了手,孟歲歲咚的一聲跪坐在地上,哆嗦著腿,抱著脖子干嘔了幾聲,恐懼的看向徐硯深,轉(zhuǎn)身狼狽的想往不遠處爬,卻在下一秒被他的手下冷著臉扯住頭發(fā)揪了回來。
“硯、硯深哥哥,我是、是歲歲啊,你從小到大最疼我了......”
孟歲歲嗚咽著哭,畏畏縮縮的想喚起舊情。
“我是最疼你,什么事都由著你,可禾清是我現(xiàn)在最愛的人,是我的底線,我不允許你傷害她!”
徐硯深諷刺的扯扯唇,沒有想過兇手竟然是和她一起長大的歲歲,如果真是這樣,那么之前孟歲歲和他告的狀估計也是假的。
想到這里他眼里的冷意更甚,“到底怎么回事!”
孟歲歲被嚇的一激靈,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害怕的眼淚糊了一頭發(fā),脖子上的紅痕明顯,顯的楚楚可憐,她忙不迭的抱住了徐硯深的小腿,“我說!我說!”
“我那天是借了鑰匙也還了鑰匙,可那是禾清姐姐讓我借的,她求我說她還跳的不太好,說我說話比她說話比她有分量,還威脅我說要是我不幫她她就故意在比賽上不好好跳舞,不讓我拿冠軍......”
徐硯深接過手下調(diào)查來的真相,冷冷的看著孟歲歲撒謊。
要不是他現(xiàn)在知道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看到孟歲歲現(xiàn)在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恐怕真就相信了她說的話了。
徐硯深沒有耐心聽她胡編亂造,索性拿起手上厚厚的結(jié)果和分析狠狠的甩在孟歲歲的臉上。
一瞬間,白紙洋洋灑灑飛在空中,孟歲歲愣住,慌亂的隨手撿起一張,定睛看上去,臉沒了血色,尋常靈動的雙眼此刻變得空洞,許久怔怔的低下頭。
一張張紙上面有她曾經(jīng)對夏禾清的挑釁,甚至還有她假彈的證據(jù)。
連夏禾清是師傅腳崴的事情都挖了出來。
這一切都是孟歲歲計劃好的,為的就是趕走夏禾清。
“我會揭露你假彈的事實,然后把你送回孟家,讓他們處置你!”
徐硯深黑眸里的戾氣很重,一張張看完之后孟歲歲干過的事情之后,連最初的青梅竹馬的情誼都不想顧了,滿腦子都是他無數(shù)次為了孟歲歲傷害夏禾清的回憶。
他紅著眼,把對夏禾清的愧疚和后悔干脆都宣泄在了孟歲歲身上。
孟歲歲一聽,眼前發(fā)黑,眼淚不受控制的翻滾出來,咚的一聲癱坐在地上,尖銳著聲音刺耳的哭吼,“不要!硯深哥哥我錯了,我就是太喜歡你了才會這么做,求求你不要這么對我......
徐硯深再沒有顧念,當即打了電話把孟歲歲假彈的事情公布,然后又把她所有的東西都從徐家打包好扔了出去。
很快報紙上登的全部都是孟歲歲假彈的事情,她之前得的所有獎項被廢除,連從前在國外留學(xué)時候的考試作弊的事情也都被曝光出來,一時間無數(shù)網(wǎng)友都噴她,孟歲歲被鋼琴界除名。
暴雨里,孟歲歲的妝容被淋花,臉狼狽的像染色盤,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像孤魂野鬼一樣沒有去處。
孟歲歲不敢回孟家,從她上小學(xué)的時候,家里小三上位,爸爸現(xiàn)在只在乎小三和她為他生的兒子。家里不好過,所以孟歲歲才住在徐硯深的家里。
孟歲歲的生母就是指望著孟歲歲鋼琴彈的好讓孟父回心轉(zhuǎn)意,可現(xiàn)在她造假的事情也曝光了,孟家是不會放過她的。
想到這里,她一個激靈,想起了之前孟父陰狠厭棄恐的目光,恐懼自腳底飛竄到大腦,孟歲歲顫抖著手掏出手機。
她不死心的和自己平時交好的朋友打電話,電話全都是無法接通,發(fā)出的消息全部都是紅色感嘆號,孟歲歲氣的面容扭曲,尖叫了一聲,無措的開始咬自己的指甲,心里咬牙切齒的怨恨,焦急的在原地走來走去。
都怪夏禾清!
要不是夏禾清和她搶徐硯深,她就不會做這些!
都怪她!是她給硯深哥哥下了毒,害的硯深哥哥看不見他們從前的感情!
她命短也就算了,死了之后還不安生,要把自己也拉上!
“轟隆隆”一聲驚雷,昏暗的天空被橫劈出一道閃電,凌厲的雨咆哮著抽打在孟歲歲的身上。
孟歲歲被嚇的腿一軟,從被澆濕的行李中掏出了些重要的護在懷里,又翻出了一些現(xiàn)金,冷的直打哆嗦,抬手在路邊打車。
一輛出租車剛停下,孟歲歲一喜,抬腳就要上去。
司機大叔熱心的遞上毛巾,轉(zhuǎn)頭看她,“啊呦小姑娘被淋壞了吧,用毛巾擦擦......欸你是那個鋼琴造假的冒牌貨吧?滾!不拉你這種不要臉的!”
大叔看清她之后,一把扯回毛巾,沒好氣的剜了她一眼,還沖孟歲歲嫌棄的吐了口水,伸手要推她下車。
孟歲歲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從懷里掏出一堆錢遞給他,“我有錢!有錢給你你還不拉我嗎!?”
大叔像是受了侮辱,一把搶下她手里的錢拍在她臉上,怒火中燒的拿起一旁的雞蛋狠狠往她的身上砸去,“別膈應(yīng)我!誰稀罕你的臭錢,不干不凈的,誰知道你身上有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呢!”
“有多遠滾多遠!”
孟歲歲被推的一屁股坐在路邊的臟水坑里,臟水濺了她一身,還嗆了她幾口,孟歲歲干嘔兩聲,罵了聲狗東西,又重新站起來在路邊打車。
哪知硬生生打了一個小時的車,始終沒有愿意拉她的,反倒是頭發(fā)上的菜葉雞蛋多了不少。
一輛車緩緩?fù)T诹嗣蠚q歲的面前,她一喜,一抬頭卻看見了是孟家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