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丟在無人區(qū)半個月,我靠著堅強意志走回來。
剛回去就看到未婚夫和親哥哥圍著繼妹轉。
繼妹指著我的樣子哈哈大笑,「你怎么像個在泥潭里滾了很久的癩蛤???」
我什么都沒說,哥哥已經迫不及待替繼妹開口,「楊楊不過是隨便開個玩笑,你至于拉著個臉嗎?以為這半個月你能學乖,是時間不夠長?!?br>
未婚夫皺著眉頭走過來,「只要你現在給楊楊道歉,我或許能考慮一下,繼續(xù)跟你結婚的事。」
如他所愿,我乖乖給繼妹道歉,他們卻又問我為什么道歉。
如果換作以前,我一定打死也不可能認錯,
可我累了,只想安安靜靜過完這五天去找媽媽。
我在無人區(qū)狼狽走了半個月,走的鞋子破了,腳也磨的一片血肉模糊,終于遇到好心的人送我出來。
回到市區(qū)那晚,藍紫色的煙花在天空中絢麗綻放,宛如一朵朵盛開的鳶尾花。
這是我親哥哥和未婚夫,為繼妹李楊放的。
他們在別墅里辦著排隊,我在門口求了半天管家才愿意給我開門。
「謝謝哥哥給我放的煙花,楊楊最喜歡哥哥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讓坐在沙發(fā)上的我哥傅曄笑得合不攏嘴。
未婚夫顧澤端著酒杯靠在沙發(fā)上,雖然什么話都沒說,眼神里也是對她的寵溺。
「傅宣那個死丫頭,要是回來了還不得把家拆了,到時候肯定又要欺負李楊妹妹了?!?br>
不知是誰突然提到了我。
傅曄原本還彎著的唇角,立馬恢復如初,甚至還有幾分厭惡,「我現在只希望她能學乖?!?br>
顧澤接過話,「就是不知道才半個月,能不能把她的脾氣都磨光?!?br>
心中一陣酸澀。
如他們所愿,我再也不會纏著他們了。
我在無人區(qū)狼狽地逃竄半個月,幾次差點被強奸,被動物殺死。
這一切都只是因為要磨我的脾氣?
心中無限冰涼。
一時失神踢到了一旁的花瓶,頓時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傅宣你回來也不知道說一聲,爸媽就是這么教……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傅曄疑惑皺眉,「你該不會故意搞成這個樣子回來吧?為了耍這點心機手段,你還真是無所不用?!?br>
「呀!」李楊故作驚訝地捂嘴,指著我腳上肥大不合腳的鞋開口,「姐姐你的高跟鞋去哪兒了,怎么穿著男人的鞋?」
眾人聽她這么一說,目光瞬間聚集在我的腳上。
肥大沾滿泥土和雜草的鞋子,跟著這里的富麗堂皇格格不入。
和我一樣不屬于這里。
「你是故意讓別人看笑話是不是?故意穿這么一雙鞋來惡心誰?」
傅曄怒氣沖沖過來,伸腳踩住那雙鞋,抓住我的肩膀,把我的腳往外拔。
他用的力氣很大,疼得我眼淚都掉下來了。
「你以為掉兩滴眼淚,我就不知道你的心機把戲?是不是想賣慘達到你……」
看到那雙腳后,傅曄愣住了。
在場不知道是誰倒吸了一口氣,「這腳……好慘?!?br>
原本白嫩無暇的腳,此刻傷疤縱橫交錯,他將腳拔出來時,腳背結的痂粘在鞋上,血再次流了出來。
任誰都不會相信,這是豪門千金的腳。
「要是沒事,我就上去了。」
比起身累,更多的是心累。
我再也不敢奢求在他們身上得到,親情和愛情。
「姐姐對不起!都是我出的主意,你要是生氣就打我!」
李楊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巴掌無情地往臉上抽,為了陷害我下手又重又快。
傅曄和顧澤立馬心疼的過去抓住她的手,「好了楊楊,這一切又跟你有什么關系呢?」
顧澤冷哼一聲,「傅宣除了會欺負楊楊,你還會做什么?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們的婚約繼續(xù)了嗎?」
我搖搖頭,「不要了。你們,我一個都不要了?!?br>
傅曄眼底閃過一絲錯愕,語氣莫名慌亂起來,「你又在胡說什么?只要你給楊楊認個錯,我還是可以考慮的。」
認錯?
認得什么錯?
錯在沒死在無人區(qū),還是錯在沒被無人區(qū)的匪徒強暴虐待?
還是錯在我成了她的繼姐?
「對不起,是我不應該惹你生氣?!?br>
我面無表情地說出這些話。
在場的人都震驚了。
平時里倔強又不肯服輸的大小姐,就連被自己親爹差點打死,都沒說過這種話,現在居然卑微到這種地步。
看他們愣住,我轉身就準備上樓。
剛走到樓梯口,就被一個傭人擋住了去路。
「大…大小姐,現在二樓是楊楊小姐的地方,您的東西都在地下室。」
「姐姐你不要生氣啊?!估顥畲┲魅拐驹趦蓚€男人中間,表情無辜地看著我,「我的東西太多了,房間已經放不下了?!?br>
看著無辜,可眼底邪惡又得意是如何都掩蓋不住的。
傅曄也幫著她說話,「不就是一個房間,你在哪里都能住,又不是小孩了,別再鬧脾氣了?!?br>
傭人為難地看著我,似乎已經做好了被我打的準備。
眾人都在等著我大吵大鬧。
而我卻只是點點頭,隨后往地下室走去。
客廳又響起人聲。
顧澤的聲音聽不清喜怒,「傅宣真的變了好多,她……之前沒有這么聽話的?!?br>
傅曄沉默片刻,突然嗤了一聲,「欲擒故縱的把戲,我是她親哥有什么不知道的?」
「哪個地方人都沒有,她能受什么委屈,肯定是自己弄的把戲,傅宣最擅長這種事了。」
傅曄嘴里是這樣說的,可手抓著李楊的手卻不自覺加重。
還是李楊痛呼出聲,他才低聲說了句抱歉。
他妹妹怎么可能被欺負,一定是自己裝的。
「區(qū)區(qū)半個月而已,不用認真計較?!?br>
爸爸和繼母出車禍后,傅曄就接手了傅家。
以前想著只要有哥哥在,哪里都是我的家。
我還是太單純了,早知道會落到這種下場,還不如多藏點私房錢,走的時候也不用那么狼狽。
幸好媽媽決定帶我過去。
還有五天,我就能離開這里去見媽媽。
我隨便收拾了一下地下室壞掉的床,就躺在上面睡著了。
平日里絕對不會碰的硬床板,此刻竟然異常舒服,很快就讓我忘了睡樹枝,睡狗洞的日子,不知不覺就進入夢鄉(xiāng)。
睡醒已經是第二天下午,想吃點東西傭人也說沒有。
怎么就落到了這種地步?
從冰箱拿了根胡蘿卜就打算回地下室,轉身撞在了李楊身上。
「??!你是不是瘋了?」李楊揚起手就想打我。
我反手抓住她的手,「你有病嗎?」
李楊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你昨天不是已經變了嗎?現在居然還敢擋?」
昨天是因為太累,解釋起來很麻煩。
我抬了抬眼皮,一巴掌打在她臉上,「不僅敢擋,還敢打你?!?br>
打完我一把推開她,李楊滿臉怒氣還想打我,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轉,換上了一副笑臉。
「姐姐被丟在無人區(qū)的滋味不好受吧,還以為你能死在那里呢,沒想到命這么大?!?br>
她眼睛彎彎的,笑得很開心,嘴里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惡毒,「是我讓他們把你扔在無人區(qū)哦?!?br>
「姐姐這么不聽話的人,當然要留在無人區(qū)好好教訓一下?!?br>
她期待地盯著我的臉,妄圖從上面看到她想要的表情,可惜失望了。
我自始至終都是淡淡的表情。
李楊嘖了一聲,隨著不遠處響起的皮鞋聲。
她突然大叫一聲,自己向后摔倒。
李楊抬頭淚眼朦朧地哭訴,「姐姐,你為什么要推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你也不能這樣欺負人!」
一道人影快速沖出來。
顧澤狠狠撞開我,蹲下抱著李楊開始詢問,「楊楊你有沒有事?疼不疼?」
李楊紅著眼睛哭訴,「不……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姐姐……姐姐只是生氣我占了二樓的位置?!?br>
我被撞到一邊,肚子狠狠撞在桌角上,疼得我眼淚差點掉出來。
「傅宣你是不是有病?是你哥讓人把二樓騰出來的,有什么事沖我們來,為什么要欺負她!」
我深吸一口氣,忍著疼開口,「沒有,如果我要鬧,昨天早就鬧了。」
顧澤神色狐疑,在我臉上掃了半天,忽然冷笑一聲,「你以為這些小把戲我會相信?」
李楊也在此時繼續(xù)賣慘,「顧澤哥哥,都怪我不好,你千萬不要跟姐姐生氣?!?br>
她委屈巴巴地躲在顧澤懷里,好像真的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我懶得跟他們辯解,準備重新回地下室。
手腕被猛地一拽,回頭就見顧澤滿臉不悅,「欺負了人,你現在就想走?」
我淡淡開口,「那你想怎么樣?」
顧澤皺著眉,想也不想就說,「當然你必須給李楊道歉……」
他的話還沒說我,我就已經脫口而出,「對不起,是我錯了?!?br>
顧澤茫然一瞬,似乎沒想到我居然會這么好說話。
「你……你知道道歉就好,下次再……」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面無表情看著他,「你要是沒事,我先走了?!?br>
跟人吵架真的好累。
而且這個家里根本不會有人聽我的話。
與其費力爭吵,還不如隨便敷衍兩句回去。
……
回到地下室,沒想到顧澤也跟了下來。
「你……你怎么住在這種地方?」
看著周圍被雜物擠滿,只騰出一個能容納一個人的空間。
狹小陰暗的房間,根本不能和從前寬敞明亮的房間對比。
我沒管他直接坐在箱子上,啃那根胡蘿卜。
「難道你今天就打算吃這個?」
「不然呢?這個家還有什么能給我吃?」
顧澤噎住了,氣氛就這么沉默。
「??!姐姐你要去哪兒???」
樓上突然響起一聲不可思議的聲音,緊接著傅曄和李楊也擠在了地下室樓梯口。
傅曄拿著手帕細心地替李楊捂住口鼻。
「啊,姐姐你住在這里,會不會怪妹妹啊?!?br>
傅曄蹙眉頭,「不用理她,她也只配住在這里。」
「你這是什么意思?離開倒計時?你要去哪里?這里是你的家,沒有我的允許,你哪里都不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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