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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成惡毒富商女,撿了個童養(yǎng)夫天天苛待。

而這個童養(yǎng)夫,將成為未來的皇帝。

想起未來的下場,我忽然站起來,掀了他一天唯一的一頓飯。

[吃什么吃?這些不營養(yǎng),不來頓大魚大肉的哪有力氣讀書?]

1.

我睜開眼,一身量瘦削,瞧著眉目如畫的少年跪在我身前。

聽到動靜,他躬下的身子輕微一哆嗦。

[小姐,晚飯備好了,請前去前廳用膳。]

他穿著不合身的短襖,露出手臂兩截青烏。

我捂著頭,想起來自己穿成古言甜文,成為鎮(zhèn)子上嬌縱的富商之女范桃。

十二歲那年,撿到一個快斷氣的失憶少年沈相言。

瞧他長得好,擅作主張帶回家治病當童養(yǎng)夫。

好景不長,范桃玩膩了,卻開始將他視作低賤的下人折磨苛刻。

殊不知,沈相言是當今老皇帝逝去嬪妃之子,老皇帝子嗣凋零,只有五子。除卻皇后的兒子和沈相言,其余三個都是歪瓜裂棗,文不成武不就,只懂得斗雞遛狗。

老皇帝年邁,只能在這兩個孩子之間提拔出太子。

隨君微服私訪出游,沈相言遇刺,乘坐失控馬車跌落山崖,正巧被從游玩歸來的我撿到。

而他未來會成為皇帝,將我抽筋拔骨,凌遲處死。

眼下正因為沈相言坐在檐下讀書,未在范桃出現(xiàn)就下跪迎接,被罰跪一整天。

我抬頭看他。

果真生的出塵不凡,狹長的眼睫下是一雙沉著霜雪般清冷自持的眸。

可到底是年少,我依舊從他眸底捕捉到一抹狠戾的恨意。

毫不掩飾。

我驟然從一團混沌中清醒,看著跪在地上的真龍?zhí)熳樱樕磺嘁话住?br>
[你......可對我有怨?]

原主的身子因剛睡醒,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卻掩不住清靈悅耳。

[不敢。]

沈相言察覺到我醒來,一瞬間又恢復那副謹小慎微的模樣。

我心中警鈴大作。

這種能屈能伸的隱忍之人,最是可怖。

[唉,起來吧。]

我有意擺脫未來的結(jié)局,故意放柔了聲音。

沈相言一愣,似是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他懷疑而謹慎的抬頭,看了我一眼。

那副清凌的眼,仿佛在看穿我是不是原身。

我渾身一激靈,頓時叉腰,橫眉挑起。

[怎么,本小姐的話你是聽不懂了嗎?]

他連忙起身,恭敬的站著。

我試圖下床,擺了擺小短腿,丈量了高度后,一躍而下。

[走吧,不是說去用飯。]

我抬起頭看他,沈相言點頭,屈身準備抱起我。

我一慌,見了鬼似得避開他。

[你做什么?]

難道他氣不過,這就要開始進行對我的謀殺?

沈相言一愣,疑惑道。

[小姐不是要小的抱您去前廳?]

天吶,誰家十二歲女孩還要人抱著去吃飯?

范桃簡直是被寵壞到無邊了。

我臉憋得通紅,毫不猶豫拒絕。

[不用,本小姐自己有腿。]

[還有,你以后也不用抱我,也不用做之前我命令你做的那些事情。]

我一連串的吩咐下去,正惴惴不安的等他懷疑。

豈料沈相言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垂首應了下來。

[行了,和我去吃飯吧。]

我大踏步出門,候在門外的婢女連忙諂笑著躬身迎來,擠走跟在我身后的沈相言。

沈相言一個不察,被那膀大腰圓的婢女給撞倒在階前。

那婢女像是沒見到一樣,對著我一個勁的討好。

[小姐您醒了?可是要奴婢抱著您去前廳?]

我見沈相言捂著胳膊痛苦的栽倒在地,連忙推開婢女蹲在他面前。

[沈相言?你沒事吧?]

他狼狽極了,也疼狠了,一把推開我。

像傷痕累累的小狼,第一次對我露出極具攻擊性的獠牙。

那婢子三兩下穿過我,拎著他手上的手臂,竟是像拎著小雞崽似得輕易拽起。

我聽到骨頭清脆聲響起,沈相言臉疼的愈發(fā)蒼白。

[小姐,就由奴婢來替您教訓這不知死活的下賤東西!]

她喝的大聲,像是替范桃做慣了這種事,一巴掌準備落下去。

沈相言屈辱的閉上眼。

料想中的巴掌沒落下,他睜開眼,卻撞見陡然撞進視線的一抹桃夭色身影。

我想也沒想就攔了進來,沒想到硬生生受了這一巴掌。

那力道,直扇的我眼冒金星,大腦發(fā)白,耳膜全是鳴吟聲。

好家伙。

這是巴掌還是鐵板棍棒?

我捂著臉,大怒。

[你平日就是用這個力道教訓他的?]

因怒火拔高語調(diào)的呵斥,讓沈相言身形微微一顫。

他看向擋在身前的小身板,不由懷疑。

不是她命令這下人這么對待他的嗎?

那奴婢早一臉煞白的跪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糠,她聞言抬頭看我。

[不......不是您讓我......]

[放屁!]

知曉她定是要說這的原主的指使,我心中警鈴大作,在那婢女出口之前連忙高聲打斷。

[用干粗使活的力道對一個小孩子動手,你還是不是人?]

那奴婢顯然平日仗著范桃頤指氣使久了,心高氣傲了起來,竟然頂嘴。

[小姐,您莫不是在屋里被這低賤的人花言巧語蒙蔽了?]

[奴婢一切所為明明都是小姐指使......]

我頭皮一陣發(fā)麻。

沒看到男主在背后聽著,你是想害死我嗎?

[來人啊,把這個人給我拉到外頭隨便低賤發(fā)賣了!]

[本小姐說他低賤,是本小姐樂意,除了我你們誰有那個資格罵他?連我爹娘都不行。]

我叉腰,極盡全力表演嬌縱跋扈的小姐。

然后暗戳戳的表明自己不是純粹的惡意,而年幼不懂事。

[本小姐現(xiàn)在覺得欺負他不好玩了,我不開心了!]

我仰起頭,鼻孔恨不得朝天。

[從現(xiàn)在開始,對他如對我,誰敢發(fā)生像今天這般的事情,我絕不輕饒!]

滿院下人面面相覷,紛紛跪下附和著。

我扭頭,看著沈相言捂著胳膊搖搖晃晃站起。

那微蹙的眉下,犀利的視線幾欲將我看穿。

他第一次卸下以往低眉順目的假象。

[范桃,你又想耍什么把戲?]

我繃緊了神經(jīng),不敢在未來的天子面前泄露一份思緒,表情不屑。

[把戲?]

[本小姐何須對你耍什么把戲。]

[我不過是與這幫將我當傻子般哄耍的滿院下人玩膩罷了。]

[將我視作蠢笨之人表面逢迎實際陽奉陰違的一幫下人,仗著本小姐的名義,極盡可惡之事。]

我揚眉,極盡扮演著嬌縱。

[我心情不好,哪日通通叫娘親把你們的賣身契交給外頭的窯子才好。]

底下烏泱泱響起哭泣求饒聲。

我撣了撣衣角因方才那場鬧劇泛起的褶皺,看向神情莫辨的沈相言。

[你我這副模樣,看來是去不了前廳用飯了。]

我扭頭吩咐底下人,還是平時那副沒心沒肺,笑呵呵的模樣。

可她們無一不是膽顫心驚。

[勞煩諸位姐姐,將我和他的飯端到房里來。]

2.

小院里鬧一場,那送飯的奴婢小心翼翼端了兩個方盤進屋。

在我面前小桌,葷素甜食,無一不精致。

而在沈相言身前,只有一碗稀淡如水的粥,上頭漂浮著咸梅菜。

沈相言因觸怒范桃,一天不曾正常進食,如今看到這下人不如的伙食也沒什么反應,自如的拿起湯匙舀起。

我見他的待遇,忽而心生惱怒。

沈相言進府已有三個月,哪怕在皇宮里養(yǎng)的再好,被這么苛待下來,人消瘦得蕭條。

不管范桃給我留下多難收拾的爛攤子,方才我才訓斥底下人,她們反手就給我啪啪打臉。

這還得了?

我‘啪’的放下筷子,三兩下上前,掀翻了他眼前的餐食。

沈相言手持著湯匙蹲在半空,沒有理會身側(cè)的狼藉。

只是露出‘果然還是這樣’的嘰嘲,默默等著我發(fā)作。

[你又想做什么便快點。]

沈相言閉上眼。

[鞭子,棍子,還是其它花樣,亦或繼續(xù)跪上一晚上。]

他饒是跪坐,也不失如青松般不屈的脊梁。

只是如此,便已顯露出幾分皇室子弟流淌在骨子里的矜貴。

威儀天成。

我心中閃過這樣的詞,很快按捺在心底。

眼下關鍵,是趕緊找回在他心中的形象,然后趕緊找到他的下屬,把這尊金佛送回盛金去。待請走這尊大佛,我便告知原身父母他的身份。

舉家遷移,改名換姓埋沒到人海茫茫里。

我睨了他一眼,朝外頭喊著。

[來人。]

侯在門口的侍婢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等候我吩咐。

我把腳邊碎裂的碗碎片輕踢到她面前。

[日后沈相言的飲食按照家主規(guī)模來。]

那奴婢一愣,連沈相言也豁然睜開了眼。

[他是我的童養(yǎng)夫,自然是沈家人。]

我說著這段在未來天子前說著大逆不道的話。

那侍婢應聲退下,沈相言終于忍不住,他站起身來,用另一只手拽著我。

我一回頭,就對上他咬牙切齒的模樣。

[范桃,你又想在我面前耍什么把戲?]

顯然我陰晴不定的舉動,徹底激怒眼前人。

[看你今日所為及言談舉止,與從前那囂張跋扈的范桃簡直不是一個人。]

[你究竟是誰?]

我嗤笑,甩開他。

[沈相言,我是什么模樣與你何干,你不還是憎惡我入骨。]

我將眼前未動的餐食通通放在他面前。

小桌因我略微加重的力道而‘砰’的一震。

我俯身,對上他直視的黑瞳。

[我哪怕裝瘋賣傻,那是本小姐樂意。]

[之前那么對你,不過是怕我撿來了貪圖我范家家產(chǎn)的白眼狼。]

[畢竟你這幾個月跟在我身旁,以你聰慧程度,定是知曉我范家的暗財極其富饒。]

沈相言冷笑。

[區(qū)區(qū)小鎮(zhèn)之地的富商,財富竟比盛京之地的世族大家還豐盛。]

[龐大的財富,通常是做了什么上不得臺面的生意,亦或攬了什么不義之財,才有如此積余。]

我似笑非笑的看他,有意引導他恢復一些記憶。

[你也不過大我三歲,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裝什么老成。]

[不是摔壞了腦袋什么都記不清?那你又何以知曉盛京世族的底蘊。]

此話一出,沈相言不由愣了一下。

對啊,他除了一個名字什么都不記得,怎么會脫口而出對盛京有關的事情。

難道自己來自盛京?

[至于你說的不義之財......]

我不以為然的笑,手指拂過青釉瓷瓶上插著的花。

[你可知在我爹娘帶著僅有三歲的我流浪遷徙此處時,這座鎮(zhèn)子是何模樣?]

沈相言敏銳的注意到我口中的‘流浪遷徙’。

我道。

[前朝國君昏庸,權臣貪婪,被當朝皇帝宮門兵變,一舉奪權。]

[百姓因前朝民不聊生,加上盛京奪權戰(zhàn)亂,兵鋒所指下流民遍地,無家可歸。]

[高門酒肉臭,路邊凍死骨。你可見過因食觀音土而腹脹如球的五歲孩童,你可見過骨瘦如柴的人等著人死后一擁而上分食的慘狀?]

沈相言手臂微微顫抖,滿臉寫著不可置信。

我繼續(xù)說著。

[富貴鎮(zhèn)彼時稱做人間煉獄也不為過。]

[掌權更迭變幻,不變的是底下依舊苦厄的百姓。]

[當朝皇帝登基后,不僅沒解決前朝留下來的遺患,只顧著享受權利,反而使底層更多人苦上加苦。]

他不知為何,忍不住辯駁。

[人無完人,陛下主持修黃河,使河兩岸的百姓免于決口災害,這是前無古人的大功!]

我垂眸。

[可他派來的官原為了秀禾,十幾個州府調(diào)動民夫幾十萬,誤了收割糧食,致大片糧食爛在田里;春耕時更是缺乏人手,所有洲加起來糧食收成比以往減少了幾百石!]

[底下無收成,稅收卻漲了不少。各地都有亂民揭竿起義,四處都在打仗,糧商同官勾結(jié),囤貨居奇哄抬物價,百姓怎么活?]

[十年前富貴鎮(zhèn)來個自稱大帥的反賊,他斬了奸商貪官,我爹趁勢而上,出海行商,富貴之后帶同村民一同賺錢。]

[如今富貴鎮(zhèn)乃至洲的百姓皆富足,唯我沈家獨大,是因為昔日千萬受難百姓曾嘗過我沈家飯,他們懂得感恩。]

[而我沈家不愿冒頭,才甘居小鎮(zhèn)。]

我說的是事實,沈家從不行不義之事。

除卻生了范桃這么個夭壽的破孩子,在這個人人自保為上的時代,能做的都做了。

他琢磨一圈才落到我剛才嘲諷他的話上,不服之下少年心氣泛起,絲毫不見未來心狠手辣的模樣。

[你一個乳臭未干的丫頭說誰呢?]

[你如此喜怒不定,性情善變,誰知道這是不是你又想換了個折磨我的把戲?]

他推開眼前的餐食,語氣雖沒什么變化,但我依舊從其中聽出了陰陽怪氣。

[這種待遇我可承受不住,煩請大小姐將那碗稀飯重新令人端上來,我才安心。]

我環(huán)手置于胸前,也不辯解,只扮演著與少年郎唱反調(diào)的嬌縱小姐。

[對,你老成,你不幼稚,但你還為了與我爭口角,如同三歲孩童置氣連飯都挑三揀四的。]

[天吶,沈相言金貴的很,居然還挑食,幼不幼稚。]

沈相言怒,一副恨不得瞪穿我卻沒法的模樣,譏諷一番后,總算動用起身前的餐食來。

我見他如此,又是松了口氣,又是為自己的未來暗暗擔心。

總之,沈相言對我依舊留存的惡意簡直撲面而來。

3.

想要解除沈相言對我的恨意,仍然徐徐圖之。

但是眼下重要的還是要解決他對范家懷疑。

要知道在原著劇情中,范桃咎由自取,可她一雙父母確實頂天的善人,范家雖為商,但并不是傳統(tǒng)文學里無惡不作的商人。

結(jié)果因這破孩子被無辜針對抄家人頭落地,財產(chǎn)都充了國庫和他的私庫。

我有意帶他去街上走走逛逛,讓他看看百姓對范家人是何態(tài)度。

畢竟民意可做不了偽。

[這長街商鋪,雖然許多掛的并不是我范家的產(chǎn)業(yè),但沒有一家不是成過我范家的情。]

沈相言順著我視線掃過。

[如此,整個富貴鎮(zhèn)實際上是你范家的基業(yè)。你范家掌握商鋪的命脈,也擁有了一手人脈,只怕官員來了都要對你們服服帖帖。]

我翻了個白眼。

難怪你后期殺伐果斷,這么小就性格多疑,原來還是個主張性本惡的。

[沈大公子別是看了幾厚黑學就開始陰謀論了。]

我捂額,無奈解釋。

[我范家還沒這么大能耐,把控得住他們的進貨渠道,調(diào)得了他們的糧價,翻得了他們的賬冊。]

[我說的是昔日兵荒馬亂之時,我范家是這座鎮(zhèn)子的救命稻草。故而如今所有人都愿意讓范家一家獨大,里外幫襯我們?nèi)?,都是承蒙百姓們依舊惦記著當年我家的恩情。]

來到一間范家糧鋪,正巧撞上一對兇神惡煞的夫妻,身旁跟著不斷從地上撿石子樹叉往鋪子里扔的惡劣小孩兒。

[我說王掌柜,你們糧鋪今兒個也太不講理了,米一斤漲了五文錢就罷了,居然給我的還是生蟲的壞米,這不是坑人嗎?]

[夭壽,你范家一家獨大后良心就被狗吃了。]

那掌柜滿頭大汗,抓著米袋連連否認。

[這位大娘,這米不是從這間鋪子出去的。]

[范家糧鋪絕不可能賣這劣質(zhì)米。]

那胖婦人哎喲哎喲的叫喚,眼角與眉毛恨不得飛挑到鬢角上。

[呵,你這奸商敢做還不然認了?]

[我就說大家就不該對你們范家這么容忍,好心喂飽了狼,也不看你們做大都是承了睡的情,如今竟是從我們身上反咬一口!]

那胖婦人好一個破鑼嗓子,叉腰罵起來。

那熊孩子朝店內(nèi)掌柜和小廝扔石頭,瞧他們東躲西藏,捧腹大笑。

我沉了臉,上前站在那孩子身后,揚手朝他后腦勺狠狠一扇。

[哎喲!哪個不要命的敢打小爺我?]

熊孩子被揍得大叫一聲,漲紅了臉握著拳就打算往后揮。

只是那張厚實的面孔對上我時,像是按下了靜止鍵。

雙眼呆滯,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時,一張臉漲紅如豬肝,視線左飄右飄,就是不看著我。

我徑直越過他,對著張牙舞爪的胖婦人,毫不退縮。

[原來是鐵大娘,我還當是誰敲著破鑼在我范家店鋪撒野。]

鐵大娘,出了名的潑辣,貪利至極。

聽聞此人是有名的嘴扒皮,凡被她盯上的店猶如瘟神纏身。

老板若不出血散財送走這尊瘟神,這店不被她潑臟水污蔑到關門大吉決不罷休。

鐵大娘見出口阻攔的是我,眼底輕蔑。

[我撒野?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們看看這尖牙利嘴的丫頭片子,黑店坑了我這小老百姓,我難道還說不成了?]

[這世道掙錢何其容易啊,俺娘倆省吃儉用就為了吃好的一頓,居然敢拿爛米敷衍我們。]

[我聽聞范家良心,隔著鎮(zhèn)子過來買米圖個安心,沒想到也是一竿子黑腸子爛心肝!]

我走到一臉苦澀的掌柜面前,手指捻著米,果然如鐵大娘所說。

[這女人可來買過米?]

掌柜見狀連忙道。

[昨夜快歇店的時候來買過,當時伙計急著歇息,匆匆計了量盛米就打烊了。]

[可我敢打賭,這絕對不是從鋪子里賣出的米。]

他隨手從身旁撈了把米。

[這是店內(nèi)最便宜的,小姐瞧,雖是細長,胚芽沒白,但粒形整齊一致,對尋產(chǎn)人家也是難得的好米。]

[我沒懷疑你,你或不知道,這鐵大娘是慣犯。]我將她的惡劣事跡對著掌柜道出。

掌柜一下黑了臉,咬牙切齒。

[好個黑心的婦人!]

我沉吟,朝鐵娘子袋子底繼續(xù)掏了掏,袖口輕輕一抖。

然后附耳飛快吩咐著掌柜,掌柜眼前一亮,點頭后離開。

我轉(zhuǎn)身,抬手止住底下裹挾著懷疑的議論。

[你確定,這是從我家糧鋪買的?]

鐵大娘點頭,[千真萬確,這糧袋上不是還印著你范家的標識?]

[呵......印著范家糧袋天南海北到處倒是,你去河里伸手一撈都是我范家的袋子。]

[你說我坑你?]

我倒拎著她拿來的糧袋,命下人拿著簸箕墊著,傾數(shù)往下倒。

米粒堆中,其它家米糧的標識混入其中。

[父老鄉(xiāng)親們看看,此人居心叵測,拿著從別家買的黑米,跑來誣陷我范家。]

我高聲清喝,冷冷看著鐵大娘。

[雕蟲小技,你以為我是瞎的蠢的不成?]

[登門尋釁,還污蔑我范家的糧鋪......來人!速去縣衙告狀,讓衙役把這滿嘴噴糞的禍害抓起來。]

那鐵大娘目瞪口呆,她立馬爬起來伸長了脖子,赤著臉反駁。

[不可能!我從未去過這家糧鋪買米!]

我把標識往她腳下扔,[證據(jù)確鑿,你還想抵賴?]

要是有話留給縣令大人說罷。]

她一聽這話,急了。

[我真的沒去過這家米糧!]

我愈發(fā)對她咄咄逼人。

[還敢撒謊?就該讓縣令大人對你上夾棍,打板子你才好!]

鐵大娘被我接二連三嚇唬得不行,她下意識脫口反駁。

[這米明明是我家倉庫拿出來的,這勞什子糧鋪老娘壓根就沒去過!]

群眾視線齊刷刷掃來,噓聲一片。

鐵大娘意識到自己說什么,慌亂下,竟然直接癱坐在地上扯著嗓子大嚎。

[我說你一個小丫頭哪兒來的底氣,怕是你范家早就官商勾結(jié),所以才肆無忌憚。]

[夭壽哦,欺負平民老百姓了,居然拿官府壓我,連句真話都不讓說了......]

她坐在地上揮舞著手拍腿,哭嚎大喊沒天理。

此刻人群之中,一個帶著兜里遮掩臉面的人突然指著鐵大娘撕心裂肺的大喊。

[你個惡婆娘,我終于逮到了你!]

鐵大娘一愣,就聽到那人悲憤欲絕的喊。

[鄉(xiāng)親們,這婦人一個月前謊稱我家賣了她死人扒下來的衣服,害得我家名聲盡喪傾家蕩產(chǎn),可憐我爹娘]

人群中另一端也發(fā)出聲音。

[啊是那個鐵扒皮!禍害幾十口人家妻離子散,糟心的很哦。]

四面八方傳來揭開鐵大娘真面目的聲音,卻怎么也看不清人臉。

鐵大娘做賊心虛,慌不擇路,試圖沖出人群逃走。

很快,縣衙派人將鐵大娘生擒,很快確認,她確實干了不少缺德事。。

而沈相言只是站在一愣,如旁觀者冷眼看著,絲毫沒有相助的打算。

豈料這鐵大娘眼尖的注意到我屢屢投去的視線,大笑一聲,經(jīng)過我身旁時大罵。

[賤丫頭,你以為你是什么好東西。]

[別以為老娘沒聽說過,你內(nèi)地虐待買來的童養(yǎng)夫......都是黑心肝的玩意兒,你婊子裝貞潔給誰看?]

這一下,那群準備散了的人又把視線落到我們身上。

[那些人是你找到的?]

沈相言總算開口。

[你是如何看出胖婦人的身份,又在短時間內(nèi)找到受害者佐證?]

他看向我愈發(fā)不解,就像望著小徑分叉的兩端般惘然。

[很簡單,因為那些人是我安排的。]

他一愣,皺起眉。

[標識是假的,人也是假的?]

[你這般手段,不是構(gòu)陷了那婦人?]

[構(gòu)陷?]我搖頭,[她的惡名是真的。]

沈相言冷看著我,帶著不贊同的斥責,[就算如此,也當示以確鑿的證據(jù),而不是誣陷。]

我意外,未來天子的童年這么天真的嗎?

[等確鑿的證據(jù)收羅到手,必要花費數(shù)月的時間,等寫了訴狀登堂,人早就保釋離開跑了個沒影。]

我沒想到自己也有以老師的口吻訓未來天子。

[屆時風頭早已過去,誰還會理會范家的冤枉事,左右不過一句‘原來如此’輕描淡寫的撇過。]

[而這段時間,我范家上下必然會為這臟水背負的污名復出傾家蕩產(chǎn)的代價。]

沈相言輕哧,[說到底,還是只想著自己。]

[沈大少爺。]我嘰嘲他的天真。

[商人積攢名譽一朝坍塌,可就再也建不起來了。]

[你說殺人犯不再殺人,賊偷不再偷東西,誰會信?]

[至于你說只想著自己......那又如何?]

我微仰起頭看他,盡顯嬌縱。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保護我重視的人,就算使盡不入流的手段做那惡人,也是本小姐樂意。]

[我勸你還是早早拋掉那些天真的念頭,在這吃人肉的世道,需用非凡的手段才可活著。]

沈相言心神一震,陷入了沉思。

離去時,我忽然在泱泱人群之中,發(fā)現(xiàn)身姿遒勁,斗笠黑服之人。

這好像是......劇情里發(fā)現(xiàn)沈相言的那個屬下啊?

原著里,他是被被下屬發(fā)現(xiàn)蹤跡后帶去神醫(yī)那醫(yī)治腦子恢復記憶,這才回了盛京。

看來劇情開始正常轉(zhuǎn)動了。

我看著陷入沉思的沈相言,決定要努力洗刷掉他的惡感。

然后早日將人送走,方能解除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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