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句話,陸戰(zhàn)轉(zhuǎn)身離開。
韶驚鵲也想跟著離開這是非之地,卻被曲靜云死死拽住衣袖。
曲靜云努力從臉上擠出一抹笑容,對祁盛之解釋道:
“盛之,你誤會阿姨了,這個姑娘是阿姨團里的文藝骨干,阿姨帶她來參加宴會是帶她多認識點人,對以后開展工作有好處,不是來和你相親的?!?br>
祁盛之毫無顧忌地上下打量韶驚鵲,眼神尤其在她脖頸間流連了幾秒,眼里笑意更盛:
“不是來和我相親的,怎么會進這個房間?我看這里的‘戰(zhàn)況’,比我那邊還要激烈?!?br>
韶驚鵲警覺地一把抓緊衣領(lǐng),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曲靜云見祁盛之不信,隔著衣服用力掐韶驚鵲的手臂:
“小韶,你說,你是不是喝醉酒,進錯了房間,是這么回事吧?”
是你個大頭鬼!
韶驚鵲痛得一下皺起眉,這老巫婆還以為她是原來的韶驚鵲呢?
睜眼說瞎話,還敢掐她?!
“曲團長,明明是你說喜歡我,希望我給你當兒媳婦,邀請我赴宴和你兒子相親?!?br>
“明知道要相親,我又怎么會喝酒呢?而且這個房間也是你讓我來的,怎么現(xiàn)在又成我進錯房間了呢?”
韶驚鵲小嘴叭叭,一點兒沒給曲靜云摟著,把事實全給抖摟了出來。
這世上總有綠茶覺得自己先把話說了,別人出于善良,就不好意思當面揭穿她。
可韶驚鵲就不愿意慣著這些人,綠茶泡得再香,老娘也能直接給你打翻了!
“你,你胡說八道什么?!”
曲靜云又驚又怒,她沒想到平時在她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的韶驚鵲,這時候居然敢當面揭穿她。
見韶驚鵲當面反水,祁盛之倒是有些意外。
他撇了撇嘴,誰知道是不是壞事被揭穿,這兩人才狗咬狗的呢?
要不是他機智地“幫忙”把那個醉酒的男人扶進房里休息,自己則換到隔壁房間看姓曲的要耍什么花招,現(xiàn)在只怕身敗名裂的就是他祁盛之。
至于越家小姐又是怎么沖進來就抱著他啃的......他還沒想明白。
總之這次沒讓曲靜云得逞,剩下一堆擦屁股的事就讓她自己想辦法去跟祁老頭解釋吧!
“曲阿姨,你這不是拿人開涮嗎?‘你兒子’祁光耀今年才十八,毛還沒長齊就急著相親娶媳婦當?shù)???br>
祁盛之一口一個“曲阿姨你兒子”,分明就是在外人面前極力撇清和曲靜云的關(guān)系,讓自覺在韶驚鵲面前丟了臉的曲靜云恨得咬牙,偏偏還沒辦法反駁他。
“我知道了,怕不是曲阿姨到了年紀,想抱孫子了吧?與其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不如你再努努力,自己和我爸再要一個,不一樣有小孩兒抱嗎?”
“你!你......”
曲靜云被祁盛之無賴的話氣得臉色漲紅,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祁盛之奚落夠了,懶得再留在這兒跟曲靜云耍嘴皮子,有這工夫他不如去文化館看看有沒有新來的漂亮姑娘,再多交幾個“好朋友”。
他沖韶驚鵲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轉(zhuǎn)身倒是走得瀟灑。
曲靜云氣急敗壞地追在身后喊了他好幾聲,也沒得到回應(yīng),一扭頭又把氣撒到韶驚鵲身上:
“韶驚鵲!你翅膀長硬了是不是?別忘了當初是誰讓你當上的臺柱子,我能把你推上去,也能把你拉下來!”
剛痛快地威脅完,下一秒曲靜云就詫異地看見韶驚鵲笑了,還笑得格外囂張:
“曲團長,據(jù)我所知咱們文工團是國家機關(guān)單位吧,什么時候變成你曲團長私有的了?”
“還一句話就讓我滾蛋?笑死人了,我在文工團有編制,你憑什么讓我走?”
曲靜云被她的話氣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刺痛,血壓感覺都升到了腦門:
“好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要是沒有我,你一個簡譜都不認識的鄉(xiāng)下人能在文工團立足?!”
“這個月底省文工團的半年考核,你有本事就自己過!”
面對曲靜云赤裸裸的威脅,韶驚鵲絲毫不虛。
原主確實是連簡譜都不認識,更沒受過專業(yè)的聲樂訓練,當初來文工團只想應(yīng)聘個打雜的崗位。
是曲靜云看上她的樣貌,動了歪腦筋安排人在幕后代唱,還許諾發(fā)高工資把她留下來。
說到底還是想要一個好拿捏的工具人罷了。
“考核就考核,我不需要你幫我作假,你也別想再用考核來威脅我!”
“我才不會再和你這種人同流合污!”
這一架吵得酣暢淋漓,直把曲靜云吵得捂著心臟,倒在椅子上一個勁兒翻白眼。
越公館的人怕出事,幫著叫了救護車。
韶驚鵲可不怕,曲綠茶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火眼金睛——
這女人擱那兒閉眼裝死,還不忘瞇著眼睛偷看形勢呢!
韶驚鵲也不怕她威脅報復(fù),有句老話說得好,打鐵還需自身硬。
原主不會唱歌,她會啊,她不僅會,還是當年藝考的全省第一名。
除了唱歌,其他文藝加分項她多少都能來點兒,混個市文工團應(yīng)該還是綽綽有余。
文工團的半年考核是省上來人監(jiān)考,只要她正常發(fā)揮,曲靜云也只能看著她干瞪眼。
此時韶驚鵲還留在越公館不走,可不是為了陪曲綠茶等救護車,她是想再見見越飛螢。
可越公館的人卻說什么也不讓她見,還把她禮貌地請了出去。
沒辦法,她現(xiàn)在這條小細胳膊擰不動越家這條大腿,再加上越飛螢瞧著像是越家大小姐的身份,想來應(yīng)該暫時沒什么危險,只能之后再想辦法接近她。
她一邊往文工團的職工宿舍走,一邊琢磨著下一步該怎么辦:
首先,得保住眼前的這份工作。
這年頭文工團正式工的工作可是香餑餑,待遇好又體面,難得還跟她專業(yè)對口。
其次,得想辦法聯(lián)系上越飛螢。
到時候再一起動動腦子,能找到回現(xiàn)代的辦法最好,萬一回不去,她倆也得做好在這個年代如何生活下去的打算。
一路上韶驚鵲想了很多,可想來想去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一個什么比較重要的事兒,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