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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出口的時候,我都覺得有些多余。
當初領完證后,柳如煙說不想讓公司的員工覺得會對我額外的照顧,所以要和我隱婚,我理解她,也一直配合,可到后來,她卻毫不顧忌地在公司里和周子軒親密。
公司里的人都認為她和周子軒才是一對。
她也并不解釋,甚至樂在其中。
即便是辦婚禮的時候,柳如煙也只邀請了合作伙伴,沒有邀請任何的親朋好友。
當時她給我的解釋是我們遠在另一個城市,即便我們宣布了婚訊,那些朋友也來不了,反倒顯得我們在要份子錢,不如靜悄悄地結婚,之后回去再補。
那時候我沒多想,可現(xiàn)在想來,她這種安排,簡直是拐彎抹角的在為周子軒做新郎創(chuàng)造機會。
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周子軒的妻子。
除了一紙證書,幾乎沒證據(jù)能證明我和柳如煙的關系。
我本以為她會順勢答應下來。
可誰知,她愣了一下,皺起眉頭。
「你說什么?」
「齊墨,你現(xiàn)在怎么變得這么小肚雞腸,就因為這一樁小事你就要跟我離婚?」
我沒說話。
她深吐了一口氣,語氣出乎意料地緩和下來。
「算了,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不跟你計較。」
「別再鬧了行嗎?離婚這種事說出來很傷人的,而且我們都在一起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說離婚就離婚?更何況......」
她剛要繼續(xù)說什么,這時一通電話打來。
柳如煙看到來電顯示,眼眸微亮,毫不猶豫的接起,走進衛(wèi)生間接電話。
全然沒再理會我。
我能猜到來電的人是周子軒。
但凡遇到和周子軒有關的事情,她會不由自主的將我拋到腦后,然后和周子軒談笑風生。
我已經(jīng)習慣了。
有時候我甚至在想,柳如煙會不會在某些時刻后悔已經(jīng)和我領了結婚證。
應該是有的。
我見過柳如煙愛我時轟動熱烈的模樣,所以我很確定,現(xiàn)在的柳如煙,對我是沒有愛的。
柳如煙在衛(wèi)生間打了兩個小時的電話,天色都已經(jīng)快亮了,她才一臉滿足的走出來。
看到我還站在原地,她愣了一下,有些心虛的挪開視線。
「公司的電話,說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我笑了。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只有在她心虛的時候,她才會主動跟我解釋。
如果真的是公司的事情,她會陰沉著臉,默不作聲去處理,等到我問起需不需要幫忙的時候,她再不耐煩的嫌棄我只會添亂。
但我也沒戳穿她,淡聲道:「剛才的事情我們還沒聊完?!?br>
「什么事?」
柳如煙一臉茫然,顯然將我的事情拋到了腦后。
我也習慣了,提醒道:「離婚的事?!?br>
柳如煙仿佛這才想起來,聞言眉頭一皺。
「齊墨,你有完沒完,我不是都說過不答應離婚了嗎?」
「你怎么這么幼稚?怎么就不能學一學人家子軒呢?人家年齡比你小,還比你懂事?!?br>
「出了問題,他一直在積極想辦法解決,甚至人家為了婚禮辦的圓滿,把自己的爸媽都請過來了?!?br>
「你沒爸媽,來不了就算了,遇到事情,你還總是要鉆牛角尖......」
柳如煙一時氣惱的喋喋不休。
我忍不住嗤笑出聲。
怎么都想不到她竟然還有臉提起我爸媽。
小時候她的家里著火,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在家,我爸為了救她,闖進火里被燒成重傷,搶救無效去世,我媽也因為悲傷過度,早早撒手人寰。
我媽去世那天晚上,她抱著痛哭的我,一遍遍的跟我許諾,說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這才不過八年,在她嘴里我爸媽的死反倒成了我不如周子軒的缺點。
我捏緊了手指,呼吸間心臟鈍鈍的疼。
換作以往,我知道她對我爸媽的死有愧疚,即便她這么說,我也不想再多說什么,唯恐讓她覺得我是在道德綁架她。
可現(xiàn)在,我直視著她的眼睛:「那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爸媽是怎么死的?」
或許是沒想到我會這么問,柳如煙慌亂了一瞬,旋即便恢復了平靜,低聲埋怨道。
「你看看你,又來,我們說的都不是一件事?!?br>
「而且,你爸媽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提這個做什么?人死不能復生,更何況,當初也是你爸主動救我的,我也沒求著他救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