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醫(yī)院的骷髏
滴答滴答,時間好像開了慢放鍵??粗c滴瓶里一滴一滴下落的液體終于感受到了度日如年的快感,真想大聲說“真TM的酸爽”。記的醫(yī)生說的:你右胸腔內部長了囊腫導致身體發(fā)虛會不間斷的低燒。具體情況還需要等手術后做切片化驗確定具體情況。我沒有從不是癌癥只是囊腫的“好消息”中重獲新生,反而帶著淡淡的失落。隨意吧,愛咋咋地。
聽老人說,人死只是短暫的結束。幸運的好人可能會重新投胎再次為人或安穩(wěn)一生或榮華富貴。而邪惡的人會下地獄接受懲罰或者再次轉世畜生道,為自己犯過的錯造過的孽贖罪。最慘的莫過于灰飛煙滅,泯滅于世間。而我恰恰希望以后的我隨風飄散不存在一絲一縷的氣息。
滴答滴答,點滴瓶里跳動的液體還在繼續(xù),神游天外的我再次回歸。只有靠著胡思亂想才能不體會身體墜入深淵的疼和幾年前一樣。模仿著學雷鋒做好事不留名的傳統(tǒng),當車飛馳而過從我面前劃過的時候我快速奔跑救下了車邊的女孩,導致我被車擦倒骨折。我都不知道哪里來的那么大的勇氣,可能當時大腦宕機,也可能是偉大之神賦予我的使命亦或者系統(tǒng)出錯,想的是后退嚇傻變成了前進。當時沒有想象中的鮮花與掌聲也沒有感激和贊美。有的是幾個月的斷骨之痛有的是幾個月的農夫與蛇有的是幾個月的嘲諷與批斗?!熬湍隳?,就你厲害,你咋不飛呢?”“你說你,現在救人被訛錢的多少,你咋不想想呢?”“你說別人都看不到,就你能看到呀,你兜里的錢夠救人的么?”......
哎,好像蒼天這是要滅我呀,咋又生病了呢。要不噶本就沒,要不就好好的不行么,別像一具骷髏一樣在這不死不活的一躺。
一聲長嘆打斷了我“哎,閨女,家里衣服還沒洗呢,飯我給你買回來了,一會兒咱倆吃完飯,我就先回家收拾收拾哈,你在這待會兒,下午我再來。”這么無情的話順著我媽的嘴就出來了,媽媽呀,我是沒整潔的房間重要還是沒那幾件臟衣服重要呀,你閨女我才手術完兩天呀,真是我的好媽媽。
“行,媽,那咱倆吃完飯。您先扶我上個廁所在走唄,我這剛拆尿袋,走路不穩(wěn)自己還上不了廁所。”我勉強擠出比哭還難看的微笑?!靶?,那咱倆快吃飯吧,你多喝點粥?!标柟獯蜻M窗戶照在我媽的頭上,看著她低頭吃飯的樣子,我多想讓她多待一會再陪陪我。
每次上廁所好像進了鬼門關,看著那個偏僻陰暗里慘白的小房間我的心揪著疼,為啥年約雙十拐彎拐彎在拐彎年華的我還得讓我媽給我脫褲子才能上廁所。害羞、難堪、緊張所有的情緒聚到心頭,看著我媽向我伸來的雙手天昏地暗,就這么地吧。
能自己上廁所那天我高興極了,雖然一使勁提褲子時胸腔那個長約20厘米的傷口就給我發(fā)射信號。那個紅色信號燈像尖銳的針扎在我的傷口上又傳到心臟,但我還是很開心老子不是廢人了。出院那天我更開心特意去洗了頭發(fā)慶祝我浴血重生。
之后的我拆線第二天就上班了,請叫我戰(zhàn)士??扇绾斡旅蛨砸愎易孕排Φ奈腋试副毁Y本主義無情地剝削壓迫又不得反抗,誰讓他扼住了我的喉嚨,掌握住了我的命脈,我得生活呀。
2.嘮叨的媽
從我生病后,老媽對我的人生大事督促變得更勤了?!伴|女,下班早點回家吃飯,媽給你做的好吃的?!蔽以尞惖姆畔码娫?,哎呦喂,這是吹的哪門子風呀,今天咋給我做好吃的還必須致電呢有貓膩。懷著忐忑的心情推開門,看到滿桌好吃的。
“媽,今天啥節(jié)日呀,弄的這么隆重呢?”
“這不看你上班早出晚歸的挺累么,媽給你整點好吃的,快洗手吃飯?!?br>放下忐忑的心顫抖的手,快速脫去外衣竄進衛(wèi)生間洗個手坐到桌子前?!皝?,媽辛苦了,整點唄?!薄靶校惆殖D晖獬龉ぷ?,就咱娘倆在家,咱整點。”砰,起了瓶beer 倆人來個推杯換盞,在酒精的作用下,氣氛逐漸迷離……
“梅呀,到年齡了,總是一個人也不行,你看你天天起早貪黑的也沒個伴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