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起身行禮。
他示意我借一步說話。
出了房間,他才徐徐道:“沈家祖祠燒光了,如要重建,朕可以幫忙?!?br>
燒光了。
如今看來那巫師也確實有點東西。
我苦笑:“不必,臣婦尚有能力。”
他卻反問:“聽說你把錢都分給了你的女眷,哪里還有這么多?”
連這事都能知道?
我生出警覺,拉開距離:“多謝皇上好意,臣婦自有安排。”
送走他后,我回到房間,望著床上的沈晏修發(fā)呆。
他忽然悠悠出聲:“把錢分給女眷什么意思?”
我一驚,旋即起身,打算去叫太醫(yī)。
他卻抓住我的手,虛弱但固執(zhí)地要一個答案:“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要走嗎?”
“所以也毀了我們一起打理的梅莊?”
我不想在這種關(guān)頭刺激他,違心安撫:“你想多了?!?br>
“我先叫太醫(yī)來?!?br>
他仍然拉著我的手腕,眼里紅紅的,似有哭腔:“是因為那根青竹倒了嗎?”
“你以為我背叛你了?”
原來他還記得。
原來他都記得。
但這話也讓我徹底冷靜下來。
我盡量低垂著眼,不讓他看到我眼里的情緒,面無表情地保證:“不是的?!?br>
“我不會離開你的,聽話?!?br>
得到我的保證,他安心些,卻仍然不準(zhǔn)我走。
無奈之下,我只能高聲讓下人去請。
好在情況不錯,若好好養(yǎng)能恢復(fù)如初。
他變得像牛皮糖一樣,黏住我。
吃飯要我陪,喝藥要我喂。
離開半刻鐘就讓下屬滿大街地找我。
我完全喪失自己的私人空間,喘不過氣來。
皇宮突然來了一道詔令,讓我進宮,卻不說理由。
皇命難違,沈晏修終于舍得放我離開。
我馬不停蹄趕到皇宮,偌大的勤政殿只有蕭景琰一個人。
“朕還有公務(wù)處理,請夫人小等半個時辰,藏書閣可隨意使用?!?br>
還有這種好事,我當(dāng)然求之不得。
說了幾句客套話后扎進藏書閣角落里,細細翻看古籍。
這一看,便忘了時間。
等我伸個懶腰走出去,已經(jīng)一個時辰過去。
蕭景琰左手拿著書卷,右手撫著茶杯,聽到我的動靜抬眼掃過來。
那一眼輕飄飄的,卻又似乎帶著沉重的情緒。
我忙道歉:“臣婦忘了時間,還望皇上勿要怪罪?!?br>
他輕笑了聲,擺手:“無妨,時辰不早了,你回去吧。”
我就這么暈暈乎乎地走出去。
走出宮門才后知后覺,我到底來皇宮干嘛來了?
天色確實不早,我擔(dān)心沈晏修又發(fā)癲,緊趕慢趕回去。
回去了才發(fā)現(xiàn)沈晏修不在。
我立即想到一個地方。
帶著七安溜出去,找到京郊外的偏僻府邸。
燈火通明。
好巧不巧,府門打開。
沈晏修一瘸一拐地走出來,一個窈窕婀娜身影幾乎半掛在他的身上。
兩人你儂我儂,戀戀不舍。
白天還拉著我半秒鐘都不想分開,我前腳進宮,他后腳就來找柳月兒。
甚至是拖著病體親自過來。
男人啊,算我高估了他。
我不動聲色掉頭回府,特意坐在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