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許知春也不知道怎么說了,好像不論她怎么說,池妄這邊都說不通。
過去之后,陸鳴川酸溜溜的問她,“剛才怎么說啊?”
許知春和他并肩在月下走,“就那樣唄。”
他冷笑一聲,“我就知道他對你賊心不死?!?br>看他這樣,許知春覺出奇怪來,“怎么說,你倆之前有仇?”
陸鳴川把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里,眉眼里是一派風流寫意。
“我和他,梁子大了去了?!?br>奪妻之仇,不共戴天好嗎?
不行,還是不能拖,他連夜就去打結婚申請。
分別的時候陸鳴川再三和她囑咐,“不許遛我知道嗎?”
她連連點頭,這才把他送走,就這他還不放心的一步三回頭。
她不理解陸鳴川的擔憂,因為她不知道,陸鳴川曾經(jīng)看著他們倆多要好。
他怕許知春回頭,怕他們會和好。
回去之后,幾個助理都不敢在池妄面前大聲喘氣。
池妄一個人坐在破舊的椅子上,身后是大片的斷壁殘垣。
有人頂著壓力來勸他,“少東,回去吧?!?br>再待在這里,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過了一會兒,說,“我想再試試,我不相信她真的說放下就放下。”
那么難的日子他們一起走過來了,他不信她真的這么絕情。
助理不敢問他,少東,你還想試什么呢?
你忘了之前你是怎么對她的嗎?
他們這些旁觀者其實都清楚的知道,許知春不會回頭了。
一直認不清現(xiàn)實的是池妄。
他到現(xiàn)在都還在做他一個人的春秋大夢,沉溺其中,不愿醒來。
自從池妄來了之后,這邊的氣氛就很奇怪,許知春在處理傷員的傷口。
護士長點點她的肩膀,對她朝著池妄那邊給了個眼神,“許,他還在看你?!?br>許知春和池妄也講不清,他太軸了,她只能裝作看不見。
愛咋咋地吧。
“不用管他?!?br>池妄不走,陸鳴川每天防賊一樣的防著他,天天在旁邊轉悠。
此時陸鳴川坐在她旁邊的折疊椅上,在擺弄面前的卡式爐,把火弄好后,他就往那一靠,手里耍著一把蝴蝶刀。
姿勢很帥,但是許知春莫名想笑。
他摸了摸鼻子,沾了一手灰,“你笑什么?”
她聲調很溫柔,帶點哄人那味兒,“陸鳴川,你好像一只開屏的孔雀啊?!?br>“你怎么這么可愛呀?”
她側身過去,拿了紙巾給他擦了臉上沾的灰,“這是誰家的小孔雀???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br>“哎,是我家的啊?!?br>陸鳴川看著她,神色也柔和下來,許知春連安撫他的情緒都是這樣不動聲色的溫和。
她知道他在擔憂,在不安。
許知春真的好溫柔。
他笑起來,看她忙完了,攔腰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許知春,我好不容易才競爭上崗,你可不許讓我失業(yè)啊?!?br>她側坐在他腿上,環(huán)抱住他的脖子,當著池妄的面,親在他的唇上。
她說,“不要害怕,我喜歡的人,我不會讓他輸?!?br>他把頭埋在她的頸窩里,悶聲笑了,喟嘆一聲,“你怎么這么好啊?!?br>許知春白皙的手指輕柔撫摸他的頭發(fā),“陸鳴川,我不是對誰都這么好,是我只對你這么好?!?br>偏愛,是要具有唯一性的。
陸鳴川去巡查,走小胡同里,靠在墻上,“出來吧,還等我請你怎么著?”
池妄從巷子口過來,臉上情緒沉沉,看陸鳴川那眼神恨不得把他扒皮拆骨。
陸鳴川嘲諷的輕笑一聲,他就知道,池妄這個陰暗批肯定會憋不住的。
“怎么說,還要陰我一頓???”
“不是我說,你現(xiàn)在可不是我的對手啊。”
池妄看著他,竟然笑了笑,“哦,是嗎?”
陸鳴川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只見池妄對什么人打了個手勢,下一秒子彈打中他的胳膊。
池妄捂著血流不止的胳膊,對陸鳴川說,“你猜,她是信你還是信我?”
這里就他們倆,而陸鳴川有槍。
“不是,你有病吧?”
陸鳴川大為不解,深覺離譜。
“你買兇槍擊你自己,就為了陷害我?真是個瘋子!”
陸鳴川覺得他是真瘋啊,這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吧。
池妄瘋癲的悶笑兩聲,“對啊,我是個瘋子?!?br>他走近幾步,眼神決絕狠辣的死死凝視陸鳴川,一字一句的看著他說。
“我他媽的早就瘋了,許知春就不該在那天的大雪夜里救我!”
“她就應該讓我在那凍死!在那破地方發(fā)爛發(fā)臭!”
“你知道嗎?她千不該,萬不該,招惹我之后,又把我像是丟垃圾一樣丟掉?!?br>“憑什么?!”
他眼眶里水跡涌動,咬腮幫咬的很用力,“你們憑什么啊?!”
“她憑什么連一個認錯的機會都不給我,憑什么連一句離別的話都不愿意跟我說?!!”
她就那么走了,就那么把他丟在那。
他以為他還有回頭的機會,可是現(xiàn)實狠狠給他兩個嘴巴,打的他振聾發(fā)聵,打的他眼前發(fā)黑。
讓他幾乎昏死過去。
陸鳴川狠狠的把他推開,推的池妄一個踉蹌,后背猛的撞在破舊的墻上。
陸鳴川始終是目光清正的。
“你說的對,許知春就不該認識你,池妄,你他媽的純純一個白眼狼。”
“她這些年是怎么對你的,而你又是怎么對她的,你想清楚,你有什么臉來指責她半句不是?”
“是你,對不起她。”
他拎著池妄的領子,和他逼視,“你給我聽清楚了?!?br>“從始至終,她都對得起你,是你池妄,對不起她許知春。”
“是你辜負了她!”
“現(xiàn)在裝你媽的深情,”他呸了一口,對池妄說,“大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