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把季安然從池子里拉上來,帶到了丫鬟房,給她一套稍微能避寒的衣服。
“夫人,從這兒出去,就再也不要回來了。”
“王爺他…”
后面的話不是她這個丫鬟該說的,季安然卻聽出來了,在這寒風(fēng)中久違的感受到一絲暖意。
“春桃,謝謝你…”
被柳穆白虐待那么久,她的心早就麻木了,但面對這一句善意,竟動容到淚流滿面。
她匆匆出門,不顧紛紛的雪,掩著面逃也似的跑出去。
但王爺府實在是太大了,如一個四四方方的囚牢,抬頭只能看到一小片天空。季安然跑了半天,穿過花園和庭院,才看到大門。
快了、快了,就能夠逃出去了。她的心里升起希望,只要逃出王爺府,外面是京城,都是行人,柳穆白不會那么容易抓住她的。
她的雙手碰到厚重的大門,用力一推,看見了外面的風(fēng)景。
季安然不由得笑起來,但她還未走出一步,四周就有侍衛(wèi)圍住,熟悉又讓他恐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好大的膽子啊,季安然?!?br>驟然,她的瞳孔縮小,絕望地跪倒在地。
侍衛(wèi)上前把她架起來拖回府內(nèi),那扇大門無情地關(guān)上。
一路上,無論是柳穆白還是季安然都沒有出聲,安靜得針落可聞,前者是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兆,后者是一片灰冷的絕望。
直到他們來到柴房,看見了奄奄一息的春桃,季安然的眼眸才動了動。
“春桃,看來你跟你的主子一樣,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啊?!?br>柳穆白的聲音冷冽,沒有一絲情緒。
而春桃渾身是傷,說不出話,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才能證明她還有一口氣。
柳穆白沒了耐心,輕輕揮一揮手,就有侍衛(wèi)要把她拖下去。
季安然這時才有了動作,她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一瞬間睜大眼,淚水流出來,哭著爬過去抓住柳穆白的褲腳。
“是我錯了!是我想出去的,你放過春桃吧,你放過她!”
“我以后會聽你的話,絕對不會再跑了,我會學(xué)醫(yī)的,求求你了,你放過她吧?!?br>男人無動于衷,季安然的聲音越來越絕望,春桃也淚流滿面,虛弱的嗓音帶著沙啞,卻是替季安然求情。
“王爺,你放過夫人吧?!?br>“你和夫人經(jīng)歷那么多才走到一起,你們成婚的時候,全城的人都在為你們慶祝?!?br>“王爺,你會逼死夫人的,你放過她吧?!?br>柳穆白冰冷的視線沒有任何動容,季安然眼睜睜看著春桃被拖下去,消失在她的眼前,她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撕心裂肺。
“春桃!春桃??!”
“柳穆白,我永遠(yuǎn)都不會原諒你!”
她崩潰地大哭,無力地發(fā)泄自己的情緒,淚水模糊她的視線,這一切都還沒結(jié)束。
柳穆白慢慢蹲下去,捏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痛苦的神色,沒有一絲波瀾,緩緩開口。
“我和你說過,染染不會作畫,既然你記不住,我只好幫幫你了。”
接著,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尖銳的刀,插進季安然的心里,讓她的瞳孔震顫,里面只剩下濃濃的絕望和恐懼。
“給我一根一根廢了她的手指,我要她一輩子都拿不起畫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