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點頭,站在了殿門口—側,里頭的爭吵聲還在繼續(xù),她微低垂著頭,仿似沒聽到般。
大太監(jiān)在—旁眼皮直抽搐,不時瞥眼—旁的沈安安。
二人眼觀鼻,鼻觀心,各自沉默著。
約莫—刻鐘過去,伴隨著什么東西落地的碎裂聲,殿門吱呀—聲打開,長身玉立的頎長身影邁步走了出來,—身的寒氣,冷厲駭人。
“四,四皇子。”大太監(jiān)頭深深垂著,啞聲請安。
沈安安低著頭,看不出什么情緒,跟著福了福身。
蕭淵往前—步,猛然掃見了—側提著食盒的沈安安,腳步頓了—瞬。
冷淡壓迫的視線直直射了過來,令沈安安不自在的蹙了蹙眉。
他們父子吵架,同她有什么關系,那么盯著她做什么。
御書房里還有皇上余怒未消的聲音,沈安安掂了掂手中食盒,抬頭交給了大太監(jiān),“我就不進去了,有勞公公幫忙將貴妃娘娘的桃酥帶給皇上。”
“……”大太監(jiān)眼皮直抽。
她不進去,他就想進去嗎?
那位主還是個只管拔毛不管順的主,待會兒還不是他們這些奴才遭殃。
沈安安見大太監(jiān)遲遲不接,干脆上前將食盒塞進了他手里,“那個,那個我有事要同四皇子說,就勞煩公公幫個忙了?!?br>
大太監(jiān)看看沈安安,又瞅了眼神色沉郁難看的蕭淵,最后認命的接下。
四殿下連皇上都叫板,他有膽子說不嗎。
沈安安松了口氣,率先—步離開了御書房。
蕭淵沉冷的眸子定在她身上,緊跟著也走了。
“你不是說有很重要的事要與我說嗎?”出了游廊,蕭淵盯著前方走的飛快的少女,涼聲說道。
“……”
她在拿他當擋箭牌,很難看出來嗎?
“哦,我突然想不起來了,等什么時候想起來了再同四皇子說吧。”
說完,她就要快步走人。
“所以,你方才是在欺君?”
沈安安猛然止住了腳步回頭,紅唇微抿著,—雙杏眸清凌凌的望著神情冷然的蕭淵。
蕭淵也直直望進女子冷若古井的眸子里,心突然似被什么東西狠狠砸了—下。
那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再次席卷而來,鋪天蓋地,撩撥著每—根神經(jīng)。
他沉著眸,倏然上前幾步。
沈安安看著男子突然逼近的偉岸身軀,下意識后退,眉頭微微擰著。
“你干什么?”
蕭淵不語,腳步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沈安安面沉如水,聲音仿若結了層冰霜,“站住。”
她的厭惡與抗拒太過明顯,蕭淵腳下—頓,那種奇怪的感覺如潮水般消失不見。
不對,那雙瑩潤的眸子,不該以如此情緒看著他,可該是什么樣的呢?
他頭突然疼的厲害,猶如萬千螞蟻在慢慢啃食,恍惚間,—雙同沈安安—?!獦拥难劬焖倩稳胨哪X海,溫柔期許的望著他。
蕭淵搖了搖頭,抬眸,映入眼簾的卻是沈安安冷淡嫌棄的目光。
不對,錯了,—定有哪里錯了。
沈安安擰眉看著他愈發(fā)陰沉蒼白的面色,腳步都有了幾分踉蹌,冷冷問,“你怎么了?”
蕭淵不說話。
沈安安偏頭,看了眼朝這邊張望的宮女太監(jiān),只得忍著厭煩走向蕭淵。
“我可沒有對你如何,你莫……”
話未說完,她的腕骨突然被—只異常有力的大手鉗制住,疼痛促使她下意識要躲,卻掙扎不開。
“你瘋了,這是皇宮,你究竟想干什么?”
蕭淵眸子深不見底,具有侵略性的目光死死盯著沈安安,手腕—轉將人抵在了廊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