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建國掛了電話,連帶電話線也拔了。
一時間整個廳房悄然無聲。
溫婉打破沉寂,“爺奶,大伯,伯娘,你們也看到了我父母的態(tài)度,我不想去京都發(fā)展,我只想和你們在一起。窮就窮,但我們快樂?!?br>
“好!窮就窮,你還有奶奶疼?!睖啬棠瘫ёO女,摸了摸她柔順的頭發(fā),“阿奶只希望我們小婉可以幸??鞓??!?br>
一場家庭紛爭就這樣以拔電話線為結局結束了。
而京都這邊,溫嚴生被兄長和父親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他這會也覺得自己說話過激了。
只是再打電話過去,電話卻總是打不通。
“別打了!”姚麗梅看不過眼,“就是你哥和嫂子把溫婉寵壞了,現(xiàn)在能這么對我們,我們以后還能指望她什么?”
“你不要再說了!說到底是我的錯,如果不是為了照顧小柔,我們也不用把小婉丟在寧縣給我哥嫂帶,溫婉和他們親,說明他們疼她,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可是你看溫婉她剛剛的態(tài)度……”姚麗梅覺得是丈夫的兄嫂教壞了她的女兒。
溫嚴生把下屬調(diào)查拿來的報告遞給妻子。
“高考全新鄉(xiāng)市第一,大學畢業(yè)同時取得三門學位證書,這樣的成績?nèi)ツ膫€地方都吃香,她比我們想的更優(yōu)秀。”溫嚴生垂眸,對女兒不親近自己其實也挺難受,“以后我們對小婉態(tài)度好一點,總歸是我們對不起她?!?br>
姚麗梅看著女兒的履歷報告,看她大學期間利用寒暑假去各公司做社會實踐。
“小婉她寒暑假沒回寧縣,都在京都,可我們竟然都不知道,她甚至也沒和我們說一聲?”姚麗梅一直覺得女兒與自己不親,和她說十句她不一定回自己一句,不像小柔那樣溫柔體貼,久而久之自己也不期待女兒與自己有多親近,也失了關心她的心。
可她的女兒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實習打工,還曾因為半夜回學校被尾隨差點出事……
不對……
姚麗梅突然看向2004年10月2日的病例報告,“溫婉于10月2日高燒暈倒于路邊,被路過市民送到中心醫(yī)院,因肺炎引發(fā)高燒住院四日……”
姚麗梅突然想起來了,那天小柔不小心打碎了碗割傷了手,結果整個國慶都忙著照顧江柔,他們沒看到早出晚歸的溫婉,只覺得她天天往外面跑太不像樣。
中心醫(yī)院?
他們送江柔去的醫(yī)院也在中心醫(yī)院。
可他們得多失職才會連女兒發(fā)燒住院都不知道。
也是那國慶后,溫婉就說學校功課忙,周末再也沒回溫宅,她因女兒總是悶聲不吭心生不喜,所以讓她寒暑假直接回寧縣去,眼不見心不煩。
可她女兒并沒有回寧縣,甚至半工半讀去交學費。
“小婉讀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你沒給嗎?”姚麗梅突然問。
“不是你給嗎?”溫嚴生一直都是直接把錢轉(zhuǎn)到妻子賬號去,所以他也默認妻子會給女兒學費和生活費。
“沒有。她從來沒跟我要過,我以為你有給她錢……”姚麗梅突然想起女兒剛剛的質(zhì)問,他們除了生了她,還為她做過什么?
所以女兒不親近他們,是因為他們是太不盡責了呀!
姚麗梅淚流滿面。
溫嚴生拿起調(diào)查報告里的病例卡還有社會實踐卡,心猛地揪成一團。
他們呵護著江柔的點點滴滴,沒有錯過江柔的任何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