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婷目光閃了閃,“聽皇后姐姐說,鰣魚是六月末才進的京,七月初一祭太廟,然后供御膳,最后是賞賜大臣。李首輔家也就賞賜了六條,次輔家才四條,不知世子夫人這鰣魚來自哪里?”
蘇晚晚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只是微微彎著唇角:“總不至于是偷來搶來的,來者是客,夏夫人和夏小姐好生歇著,妾身告退?!?br>慶陽伯夫人臉色陰晴不定,緊緊攥著手里的帕子,看向蘇晚晚背影的目光帶上了一抹厲色。
蘇晚晚不知為何突然轉(zhuǎn)身,正好把她這抹厲色盡收眼底。
兩人視線有一瞬間的交鋒。
蘇晚晚并沒有驚訝,也沒有閃躲,反而對慶陽伯夫人勾唇輕輕笑了下,倒讓慶陽伯夫人心虛不已,如坐針氈。
當(dāng)天晚上,韓秀芬把蘇晚晚叫了過去,態(tài)度和藹地與她商議:“晚晚,關(guān)于邦瑞襲爵一事,有個折中做法,你且看是否可行?”
蘇晚晚蜷了蜷手指。
韓秀芬的態(tài)度太反常了。
看來這個折中做法,損害的是她蘇晚晚的利益。
她乖巧地說:“還請母親直言?!?br>韓秀芬臉色有幾分難堪,“國公爺?shù)囊馑?,是把邦瑞過繼到鵬舉名下,等鵬舉百年后,這國公爺?shù)木粑贿€是落在邦瑞頭上。”
蘇晚晚心涼了半截。
她垂眸淡淡道:“這事鵬舉能同意,夏家能同意?”
“夏家本來是不同意的,可是今天來了一趟,臨走前倒是改了口風(fēng),說是可以商量?!?br>“至于你,膝下沒有子嗣傍身,也不必非守在徐家,趁年輕再嫁,國公爺和我也是不介意的。朝廷不是有了新政令,寡婦必須改嫁嗎?我們國公府當(dāng)然不能公然與朝廷作對。”
說著,韓秀芬從桌子上拿起幾張名帖遞給蘇晚晚,“這是我為你物色的幾家夫婿,你且挑著看看,都是家境殷實的人家,嫁過去也是做正頭娘子,比在國公府守寡要好得多?!?br>蘇晚晚沒有接名帖,眼神冷淡地看著韓秀芬:“母親既然做好了打算,又何須托辭商量?只是,您這樣逼我改嫁,可對得起黃泉下的鵬安?”
她沒想到,徐家居然容不下她,非要逼她改嫁,而且動作如此迅速,連改嫁的人選都給她找好了!
韓秀芬頓時惱羞成怒,“你還好意思提鵬安?若不是你這個掃把星克死了他,他好端端地又何至于喪命?!”
“蘇晚晚,念我們婆媳一場,你老老實實改嫁,我們還有幾分面子情,徐家也可以當(dāng)作你娘家日后為你撐腰,如果非要撕破臉皮,”
韓秀芬冷笑一聲,把手上的名帖往地上一扔。
“這些個好人家,你也別想高攀上!”
蘇晚晚隨意撿起地上的一個名帖,念了出來:“英國公府的七庶孫張冠霖?!?br>她挑眉道:“我記得他是個傻子,掐死了兩任老婆,這就是母親給我挑的好人家?”
韓秀芬輕蔑地看了她一眼,“難不成你還能挑到更好的人家不成?”
蘇晚晚把名帖隨手一扔:“初嫁從親,再嫁由己,妾身的婚事不勞母親費心。既然徐家容不下我,還請徐家出具文書,我走便是?!?br>韓秀芬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氣得直拍桌子:“想得美!”
蘇晚晚沒理會她,直接回了屋,卻感覺疲憊至極。
雁容和鶴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擔(dān)憂地問:“夫人可是淋雨后又病了?奴婢去請譚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