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軒松開手把我甩在床榻之上,我捂著脖子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我的脖子差點被墨軒掐斷。
對上父王慈愛的面容,我不禁潸然淚下。
這些年,父王又蒼老了很多,已經(jīng)滿頭白發(fā)。
母后離世后,他便一直沉浸在悲痛中,慢慢開始沉迷煉丹制藥,不再過問國事,將一應(yīng)大小事務(wù)都交給了攝政王墨軒。
我沙啞著嗓音喊出一聲“父王”,想要向他傾訴這些年我承受的痛苦,可——坐在床邊滿臉慈愛的父王卻發(fā)出一聲沉沉的嘆息,“昭昭在外修身養(yǎng)性三年,怎么還是改不掉身上的惡習(xí)?
你這樣哪里像是你母后的女兒?!?br>
我狠狠一怔,看著跟父王撒嬌的聞笙笙,也看著更得父王寵愛的聞笙笙,我猛然之間明白。
這三年,這王宮,早已經(jīng)變了一副新天地。
曾經(jīng)寵愛我的父王,沒有看到我居住宮殿的荒涼,甚至看不到我所蓋被子的塵土和臟污,他只覺得我又犯下了過錯。
我是作孽深重的長公主,而聞笙笙是他貼心溫情的三女兒。
我無力的閉上了眼睛:“昭昭……知道錯了。”
在妓院的三年,動輒羞辱打罵,我已經(jīng)很會認錯。
對于不相信你的人而言,解釋千萬遍,對于他而言也只會嫌棄你聒噪。
我對于這個王宮的溫情,都不再抱有希望了。
“你胳膊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滿心悲涼時,父王忽然看到我被華服遮蓋下的傷痕,急切的開口問道。
父王的一聲質(zhì)問,讓聞笙笙變了臉色。
墨軒也順著父王的視線看到我胳膊上青青紫紫的傷痕,新傷落舊傷,沒有一塊好肉。
墨軒眉頭一擰,將我的衣袖往上撩起,然后我聽到他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怎么弄的?”
委屈和難過一起涌上心頭,我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來:“這三年我……哎,這些下面的官員未免太不會做事情,就算長姐不服管教想要逃跑,也不能對長姐動手啊,長姐可是金枝玉葉,怎么能跟下面那些觸犯律法的草民一樣對待?!?br>
聞笙笙握著我的手,眼淚比我掉的還快,“長姐你受苦了,墨軒哥哥你一定不要放過那些欺負長姐的官吏,就算長姐有錯,嚇唬嚇唬就好了,我還好好的活著,可見長姐時沒想對我下死手的,怎么能這么對長姐?!?br>
在她一番聲淚俱下又寬容大度的表演下,我的苦痛被輕描淡寫的概括為逃避懲罰,原本對我生出疼惜的父王恨鐵不成鋼的嘆了一口氣。
墨軒也放開撩起我袖子的手,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滿是失望:“不知悔過,身為長公主不能成為臣民表率,只會賣弄心機,聞?wù)颜涯阏媸恰瓕医滩桓摹!?br>
聞笙笙低聲為我求情:“墨軒哥哥,長姐她,只是被嬌寵壞了,本性不壞的,假以時日磨練一下心性一定可以改過的?!?br>
聞笙笙又扭頭去看父王:“父王,我們再給長姐一點時間,長姐將來一定能明白你們的良苦用心,她是母后的女兒,將來,將來一定不會一直給母后丟臉的。”
提及母后,父王對我更加失望,他不能接受自己最愛女人生出來的孩子,竟然是個心腸歹毒的毒婦,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后,甩手離開。
聞笙笙見父王被氣走,又楚楚可憐的去拉墨軒的袖子:“墨軒哥哥你再勸勸父王,好不好?”
墨軒看著現(xiàn)在還在為我求情的聞笙笙,眼中的憐惜更勝:“傻丫頭,她……哪里值得你求情?!?br>
聞笙笙抽抽鼻子,笑容甜美,不諳世事的純潔:“母后以前對我那么好,我想報答她,我現(xiàn)在不是還健健康康的嘛,墨軒哥哥就不要再因為我怪長姐了好不好?”
墨軒落在我身上的視線都是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