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秋看向窗外,竹葉刷刷作響。
她突然想到了之前陳國香對她說的話,她說,周景安喜歡竹子。
的確,不難看出來,他的書房里也種了竹子,辦公桌上更是擺著一盆小竹……
窗外的竹子和桌上的綠竹相互輝映,像是相隔不遠(yuǎn)的親人在友好的打招呼。
“我從來沒有想過……”
“我想過!”
周景安起身,聲音略微有些沙啞,“舉家搬遷之后,我時?;厝フ夷?,可我太忙,我總騰不出足夠的時間陪你,你漸漸的開始怕我,清秋,從小一起長大,為什么你會怕我?”
“那時我們已經(jīng)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br>
“我爸媽逼著我娶江蕓,你是知道的?!?br>
宋清秋低著頭,“這么多年了,為什么還要說這些呢,你怎么不明白呢景安,我不希望你傷害自己的兒子!”
“結(jié)婚后我和江蕓從未發(fā)生實質(zhì)性的關(guān)系,我一直在等你回頭,那晚她給我下了藥,我喝多了……”
“景安!”
他突然說這些話,讓宋清秋驚得站了起來。
周景安擰眉,“江蕓死了,快有十年了,這十年的每一天,我都在想,我要不要找你,我不想做低頭的那個人,我想到此為止,可是清秋,我該如何讓自己不去想你……”
周景安拉著她的手,宋清秋往后退,“周景安,你瘋了?”
“我是瘋了,我早就瘋了,清秋,前些日子我一直病著,我很擔(dān)心我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世界,如果我真的離開那個世界,在這之前,我想和你好好的愛一次,清秋,我這一生只愛過你這一個女人。”
宋清秋熱淚盈眶,“你這樣做對淮序的母親不公平!”
“對我公平嗎?”
周景安聲音微微顫抖,“我這一生,我只愛過你一個女人,卻在被算計之下不得已要和別的女人生子,宋清秋,我心中的痛誰又能明白?”
惦記了好幾十年的女人,到如今才有機會在一起,他不肯放手。
“景安,可是淮序是無辜的?!?br>
周景安靠近她,抱著她,用力的將她抱在自己的懷中。
宋清秋連忙將他推開,“景安,周景安,你松手……”
掙扎片刻,掙扎不開,周景安聲音很輕,“讓我抱抱你清秋?!?br>
周邊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周景安說話的聲音。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這樣抱抱你,我總是怕嚇到你……可越是小心,卻越是會嚇到你?!?br>
周景安輕輕地?fù)崦吻迩锏念^發(fā),宋清秋閉上了眼睛。
周景安身上的味道,和從前一樣。
有一年,她從學(xué)校里出來,放學(xué)后,在校門口遇到了逃課的周景安。
他一身運動裝,穿著白色的球鞋,嘴里叼著煙,身后跟著幾個小弟,痞里痞氣的看著她。
宋清秋最不喜歡被人這么盯著了,繞過他要走,他一把將她扯過來,“清秋,把衣服穿上?!?br>
他的皮子就這么披在她的身上,宋清秋還回去,他又披上來。
幾個來回,周邊的人都在笑。
宋清秋只好接受了他的“好意”了。
秋風(fēng)蕭瑟,卷起地上的樹葉,她踩著樹葉,少年跟著她走。
她聞到的就是這陣清冽的薄荷香氣,夾雜著一股淡淡的煙味。
宋清秋抬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好像是的……他說他沒有變,她不信。
可是一切都好像還是最開始的樣子。
她沒有被申越欺騙感情,周景安也沒有娶別人……
恍惚間有那么一刻,宋清秋像是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見她落淚了,周景安伸手,擦掉了她臉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