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固執(zhí)的留在了約定的地方。
等啊等。
樹上的葉子綠了又黃,掉了又長。
有些時候,真相擺在面前,人不是不相信,而是不肯相信。
她沒有回來。
三十秒的紅燈,并不足以讓江徹想起太多跟沈婉芝的回憶。
后面的喇叭聲已經(jīng)在綠燈倒數(shù)的第一秒響起。
急不可耐。
他被滾滾的車流裹挾著前進,直行通過這個路口。
對一段感情風(fēng)輕云淡的背后,都隱藏著很多不堪的日子。
被傷害的人注定會遍體鱗傷,獨自舔舐著傷口。
結(jié)痂,愈合,留下傷疤。
傷疤證明她來過,觸摸起來卻不痛,能讓你開始新的生活。
剛分離的那段日子,江徹做夢都是她。
會說夢話。
會喊她的名字。
后來上了大學(xué),半夜未睡的室友聽到江徹的呢喃聲。
白天的時候,室友以開玩笑的口氣去問他:
“婉芝是哪位大美女?你小子,連睡覺都念念不忘。”
可當他們看到江徹嚴肅的神情,才明白說錯話了。
有些事情不能拿來做生活的調(diào)味劑。
特別是心底里最深處的那個故事。
或許是十幾年的青梅竹馬情太重,又或許是對方留下的記憶太過美好。
來到這所大學(xué),卻沒能見到她的江徹只覺得自己太不爭氣。
對方連一句解釋,一句道別都不肯給。
到頭來,自己還傻乎乎的去履行曾經(jīng)的約定。
誰在乎呢?
誰都不在乎。
簡直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后來,他嘗試擺脫過去。
還能夢到她就證明精力尚余。
江徹養(yǎng)成了夜跑的習(xí)慣。
三公里不夠就五公里,反正總會累。
累到一夜無夢。
漸漸地,她不再出現(xiàn)在江徹的夢中。
有人說,如果兩個人的緣分未盡,卻又不得不分開。
會以夢償還。
夢不到了,就代表緣分已盡。
確實,在接下來的這么多年里,江徹再也沒有見過她。
直到今天。
車子按照既定的路線來到公司,陳清清只覺得今天的老板格外沉悶。
如同傾盤大雨前的層層烏云。
這兩天照顧林月嫣,手頭上堆積了一些事情。
把這些事情一件一件處理完,已到下午。
但真正棘手的問題才剛剛到來。
上游的供貨商說傳來要漲價的消息。
江徹不得不親自出面商談,原材料導(dǎo)致的漲價,沒有回旋的余地。
公司剛拓展了新業(yè)務(wù),資金沒有全部回籠。
這一下子就弄出了不小的資金缺口。
從對方公司出來陳清清開著車,江徹坐在后排。
眉頭緊皺。
接近傍晚,夕陽很美,給這座繁華的都市染上一層類似于油畫的濾鏡。
江徹打開車窗,任憑晚風(fēng)吹著臉龐。
很奇怪。
明明是公司出了問題,自己的注意點卻不在上面。
與其商談時,對方報出不小的漲價幅度。
他也覺得“不過如此再壞能壞到哪里去呢?”
好比手臂中槍,痛的確是心臟。
陳清清通過后視鏡觀察江徹。
想要安慰,卻無從談起。
方才的商談她也在現(xiàn)場。
錢...
她一個打工人哪里有錢呢?
這幾年的小金庫,就算她拿出來,也是杯水車薪。
瞧自家老板的神情,公司該不會真的到了解散的地步吧?
不愧是一家公司出來的老板和助理。
江徹不太擔(dān)心公司倒閉的問題,陳清清也也不擔(dān)心自己的工作問題。
只擔(dān)心以后還能不能見到他。
江徹強行把思緒轉(zhuǎn)移到公司的難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