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悅,新年快樂?!?br> 和沈悅聊了幾句,她問我什么時候開新書。
我抱著通體雪白的貓咪疲憊地說:“以后不寫了?!?br> 沈悅在電話里罵我:“你可是網(wǎng)站的大神作家,你說不寫就不寫?腦袋被驢踢了?”
大過年的,我不想讓沈悅難過:“悅悅,等你休完年假我再告訴你原因?!?br> 沈悅聽出我語氣里的失落,恨鐵不成鋼說:“阿迎,是不是姓陸的又惹你不開心了?我到現(xiàn)在都不明白你到底看上他哪一點?!?br> 和沈悅沒聊兩句,她被她媽媽叫去貼對聯(lián)了。
我很羨慕沈悅能和家人一起過年,她不像我,我從小到大都沒人要。
小時候我爸嫌棄我是個女兒,對我非打即罵,我媽也怨我讓她在村里抬不起頭來,罵我是討債的,天天咒我出意外。
后來他們?nèi)缭干藗€兒子,為了一百塊錢把我綁到劉麻子家。
十五歲那年,我成功從劉麻子家里逃跑,來到于我而言全然陌生的城里。
這些年我撿過垃圾,端過盤子,混過夜店。
十八歲那年的除夕我差點餓死,是下夜班的陸野把我撿了回去。
一飯之恩,我那時候覺得他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
二十二歲,陸野在他的小青梅結婚那天跟我告白。
我答應了,隔天我和他就去民政局領了證,拍照的時候他沒有笑。
沒有求婚,沒有戒指,他帶我去吃了一頓火鍋,我感動得掉金豆豆。
過完年后,我和陸野到民政局申請離婚。
只等三個月的冷靜期一到,我們就能拿到離婚證。
從民政局出來,陸野撐開傘走向等在一旁的小青梅。
全程沒有看我一眼,仿佛我是什么惡心至極的東西。
看著陸野和小青梅登對的身影,我在心中默默祝福他們。
我做不到對他惡語相向,我這一生受盡苦楚,不想帶著怨恨死去。
鵝毛般的大雪很快把我的頭發(fā)和衣服染上一層白,我絲毫不覺得冷。
今朝我獨淋雪,但愿來世我能享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