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宮歸家的前一日，我照例又去議事殿辭行。
站在外頭，我隱約聽到里頭在議什么公主冊封的禮制。
沒多久，鄧寅清從殿內(nèi)出來，我想起姐姐之前的問話，問他：“你要不要去見見我姐姐？”
鄧寅清低垂著頭，手指在摩挲腰間一個(gè)繡著竹林的香囊，好半晌才說：“聽聞皇后娘娘臥病在床，如今可好些了嗎？”
我說好多了。
外面又下起大雨，他垂眸說：“臣不便叨擾，遙愿皇后娘娘鳳體康健?！?br>原只是提一嘴的事情，他不愿意我也沒有放在心上。
議事殿內(nèi)我中規(guī)中矩地問安辭行，準(zhǔn)備退下時(shí)，秦聞?wù)潞鋈蛔呦聛?，站在我面前?br>“花匠說葳蕤殿你種的那些花都開得很好，你去見過了嗎？”
我搖頭。
他欲言又止，最后說：“有時(shí)間可以去看看?！?br>我再次拒絕：“兩年多了，臣女已經(jīng)不記得葳蕤殿的樣子了?！?br>實(shí)際上我難過得想哭。
回徐府沒多久，一個(gè)很尋常的日子，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天還未破曉，一道矯健的身影闖入我房中，將我從睡夢中一把拉起來：“徐蓁蓁！”
我嚇破了膽，聽清是越疾，氣得動(dòng)手打他：“你當(dāng)采花賊當(dāng)?shù)轿以褐衼砹瞬怀?！?br>他冒雨前來，一身的水汽：“收拾好東西，我?guī)阕??！?br>我不安起來：“你近幾個(gè)月都不見身影，到底干什么去了？我要跟你去哪兒？”
“去燕國?！焙诎抵性郊裁髁恋难劬Χ⒅遥拔視汶x開這里。”
我連月來的不安在這一刻放大到最大，我顫著手死死抓著越疾：“我的父親、姐姐，你和秦聞?wù)露荚谶@里，我不能走?！?br>越疾著急起來：“秦聞?wù)虏粫惺?！?br>我立時(shí)站起來：“那就是我的父親和姐姐有事！”
天邊冒出些微弱熹光，越疾的臉色蒼白一片。
他說陛下深夜下旨徐柱國謀逆，毒害先皇，著收回軍印，就地?cái)貧?，族親暫時(shí)羈押。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的手心濡濕一片。
秦聞?wù)碌睦⒕?，徐家連月受到的嘉獎(jiǎng)，都在這一刻條清縷晰。
越疾的聲勢小了一點(diǎn)：“蓁蓁?！?br>我平靜地看著他：“你也知道。你也知道秦聞?wù)碌闹\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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