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6.28
文/繁縷花
給不完美和食色性也
*
北京初秋。
一處古色古香的胡同區(qū),坐落著一座私人四合院會所,名叫‘蘆園’。
雖是休閑娛樂的場合,卻不是普通人能來的場子,也不對外開放,眾人只知道會所背后的老板姓‘談’。
而姓談的大人物,在北京城只有那位了。
夜色逐漸深濃,周圍景致已然暗淡。
四合院木門上的浮雕栩栩如生,雕刻精細,沒幾年的日夜是制不出的。
會所最里面的那間包廂,人不多,兩個男人穿著休閑衛(wèi)衣和長褲,正在打臺球。
純白色的水晶吊燈散出明亮光線,墨綠色沙發(fā)上還坐著一個。
只是這人與其他兩個男人不同,銀灰色西裝工整筆挺,像是剛參加完一個重要場合后過來的,處處透著貴氣和矜冷。
男人疊著長腿,閑散的靠在扶手上,指尖銜著根煙,興致缺缺的看著他們打臺球。
看起來注意力根本不在這里。
幾分鐘后,兩個男人從球桌旁過來。
一旁的侍應(yīng)生馬上接下球桿,拿過溫熱的濕毛巾遞給兩人擦手。
“我說談總,今兒怎么看起來情緒不對?”
說話的人聲音里帶著京腔,語氣里帶著調(diào)笑,是談祈深的世交好友江臨津。
“還能因為什么,肯定是又和顏縵鬧別扭了?!?br>
賀承嘴角也噙著笑容,拿過一杯酒,仰頭喝盡。
談祈深面容漠然,沒理兩人的調(diào)侃,他斂下眸,下意識的朝著桌上看去。
大理石桌面上擺著各種色澤的酒水,不遠處放置著一個手機,上面正是他與顏縵的聊天頁面。
一連串的白色格子,全是顏縵發(fā)過來的,談祈深回消息的時候少之又少。
江臨津暼了一眼,繼續(xù)調(diào)侃,“有你這么談戀愛的嗎?每次都讓人家顏小姐主動?!?br>
談祈深吸了口煙,灰白色煙霧徐徐騰升,他終于說了今天到這的第一句話,“你管的著嗎?”
他掀起眼,看著江臨津的表情不太友好。
“得,說了你還不愛聽?!?br>
江臨津偏頭,懶得再說他。
“就這個臭性子,和旁人拿喬拿慣了,談戀愛了還拿喬,顏縵遲早和你分手?!?br>
賀承在一旁說。
江臨津馬上接話,“我說話你不聽,賀承說話你總該聽了吧?人家可是有老婆的人?!?br>
賀承聞言,唇角笑容微滯,卻又馬上恢復(fù)正常。
談祈深彈了彈煙頭,視線還落在屏幕上,嗓音不溫不熱,“管好你們自己?!?br>
他與顏縵的相處方式,外人怎么會知曉。
反正不管怎樣,顏縵都會乖乖過來哄他。
他不急。
“猜猜今晚顏小姐幾點會過來?!苯R津靠在沙發(fā)上,一臉看戲表情。
賀承抬手看了眼腕表,不疾不徐的說,“按前幾次的規(guī)律來看,一個小時之內(nèi)?!?br>
可見,這樣的情況,他們幾個見過不止一次了。
顏縵還真是好脾氣,每次都親自過來,哄談祈深回去。
一側(cè)橙黃色桌面上放置一個鎏金色沙漏,細沙一點一點的往下落著,從談祈深進會所后到現(xiàn)在,快過去了半個小時。
屏幕上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今天上午。
顏縵:寶寶,今晚什么時候回來?
后面帶了一個‘愛心’的表情包。
談祈深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復(fù)。
他的目光落在那個愛心上,默默的聽著好友的對話,一言不發(fā)。
——
二十分鐘后,一輛京A開頭的黑色賓利停在四合院門前。
雖是初秋,夜晚卻不太涼爽,夏季的暑熱還沒完全過去。
顏縵推開駕駛座車門下了車,她穿著一襲米白色綢緞旗袍,身材曼妙有致。
五官精致,長相明媚,透著一股媚態(tài),卻不過分妖嬈。
不愧是模特出身,集優(yōu)雅、高貴和華麗于一身,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段,都挑不出一個錯處。
會所經(jīng)理早已認識了這個車牌號,沒等顏縵進門,便出來迎接。
即使是見過顏縵幾次,經(jīng)理仍然驚嘆于她的顏值,甚至不敢直視她,低下頭,恭敬道,“顏小姐,談總在……”
顏縵出聲打斷了他的話,她的嗓音和長相不太相符,雅淡細軟,頗有種江南水鄉(xiāng)吳儂軟語的調(diào)子,“我知道,不勞你帶路了。”
她來這里尋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經(jīng)理忙點頭,“是是是?!?br>
他看著顏縵朝最里面那間包廂走去。
門外的侍應(yīng)生見顏縵走過來,就要敲包廂的門,被顏縵制止了。
她睫毛卷翹,微斂著眉,一副濃顏系的長相,一旦面無表情,竟有些御姐范,冷漠又無情。
但在進門的那一刻,顏縵倏地換了一副面孔,全然沒有剛才的冷漠疏離,展露出明艷和嬌媚。
她沒有敲門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里邊的江臨津正在和賀承說著話,聽見門口有了動靜,回頭一看來人,馬上笑了。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挑眉朝談祈深笑著,“看我猜的多準,還不到半個小時?!?br>
他猜一個小時都猜多了。
談祈深依舊是那個動作,坐在沙發(fā)上,表面上看起來并無什么波動,似乎是習慣了顏縵主動來哄他。
他手里握著酒杯,琥珀色的液體里加了冰塊,在橘色的燈光下鍍上了一層金光。
賀承見談祈深沒什么反應(yīng),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有眼力勁的拉走了江臨津,看了顏縵一眼,留下一句,“你們聊。”
幾秒之后,包廂的門重新被人關(guān)上,偌大的空間中只剩下談祈深和顏縵兩個人。
空氣似乎凝固了幾秒。
里面靜靜的,沒有人說話。
顏縵是自己開車來的,所以沒穿高跟鞋,即使穿的平底鞋,身材依舊高挑,氣場十足。
談祈深眼眸微抬,望向她。
酒杯里的液體輕晃,送到嘴邊,還沒喝進去,突然被人拿走。
下一秒,顏縵側(cè)身坐在了談祈深的腿上。
瞬間,清新馥郁的香味入了滿懷,薄薄的旗袍下擺與他的西褲緊貼。
談祈深眸色暗了幾分,放縱著她的動作,不理睬,不制止。
顏縵的手里還拿著從他手上奪過來的酒。
她的眼眸似帶了鉤子一般,魅惑蠱人,白皙纖長的手指輕柔的覆在了談祈深的肩頭。
明明顏縵的氣場像個女強人一樣,仿佛自己就能獨當一面,但她在談祈深面前,展露更多的卻是依賴。
顏縵紅唇微勾,看著他笑了笑,關(guān)心道,“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
兩人之間的第一句話,依舊是由她來打破僵局。
話落,顏縵自己端起酒杯,脖頸微揚。
談祈深漆黑深邃的眼眸微瞇,只看著她的喉嚨吞咽,并未阻止她的動作。
幾秒后,酒杯中的液體被她喝凈。
顏縵喝完后面不改色,只是紅唇濕潤,泛著水光,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溫柔夜雨。
酒精的微醺感在兩人周身彌漫。
她手里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著談祈深身前的領(lǐng)帶,那雙靡麗的眼盯著談祈深的臉,柔聲問他,“怎么不回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