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來,領導找你?!惫鶘|來一把拽過陳醉,匆忙將她帶到前面。
陳醉被郭東來拖著走:“我需要怎么說?”
郭東來一臉凝重:“少說,領導問什么說什么,不問的不要說?!惫鶘|來咬字咬的很重。
此刻只能賭一把了…
陳醉猶豫著:“我...”
她不是不了解李香娥家的情況,她反而一直希望單位能幫李香娥家解決困難,只是她害怕面對他,害怕他因為不喜歡她而影響了解決進度。
“靠你了?!敝灰姽鶘|來最后意味深長的一眼,伸手一推。
等反應過來,她人已經(jīng)站在人群前,周莫藍正看著她,他像是不認識她,在看一個陌生人,疏遠客氣,禮貌謙遜。
陳醉把頭低下,不去直視他的眼睛,明明半個月前他還像一頭獅子眼中噴火感覺要把她吞掉,她不能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她低著頭,語氣冷靜:“我是負責李香娥家的干部,我來給您介紹?!?br>
片刻,聲音傳來,帶著絲閑散:“你的名字?”
他是故意的。
陳醉死死拽著她的褲子,努力保持聲音穩(wěn)定,她緩慢的抬起頭,一字一句說出她的名字:“陳醉。”
四目相對,他的眼神里隔著山河。
這樣也好,酒吧的事兒全都忘了吧。
他一副官方形象:“說吧?!?br>
她如今成了焦點,全場都在聽她怎么拉開這場大幕,她緊張地咬著自己的下嘴唇緩解情緒,雖然李香娥給她們惹了禍,但她還是想讓事情有個善終。
他不開口催促,反而說道:“不急,慢慢說,事情都會解決的?!?br>
她此時不相信自己的理解力,他剛剛是想安撫她的緊張情緒么。
她慢慢抬起頭看向他,他的眼神堅定善意,輕輕地向她點頭。
瞬間,她好像被賦予了某種能力,讓她不退縮勇敢去面對。
于是她慢條斯理,不疾不徐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個清楚:“這個阿姨叫李香娥,她家純真小區(qū)被納入我市今年棚戶區(qū)改造范圍,根據(jù)我們前期的入戶走訪,她家現(xiàn)在住純真小區(qū)5號樓3單元101,建筑面積72平方米,常住人口五人,她和她的丈夫、兒子兒媳和孫子,她丈夫前些年打工傷到了腰導致癱瘓,現(xiàn)在的家庭全靠李香娥打零工的收入來支撐,她的孫子去年也被確診為自閉癥,需要長期進行治療,這些意外都讓這個家拙荊見肘。”
陳醉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上面是李阿姨家的基本情況。按照現(xiàn)在的政策,李阿姨家的平米數(shù)只能置換一套78平方米的安置房,由于李阿姨家的情況比較特殊,我之前已經(jīng)把她家的基本情況反映上去了,局里也在開會研究解決方案?!?br>
也許是過去的信任吧,陳醉把情況一五一十的都講給他聽。
“好,我知道了。”隨后周莫藍轉向李香娥:“李阿姨,我們工作人員介紹的情況屬實么。”
“周市長,小陳說的屬實?!彼行┎缓靡馑迹骸坝屑聝盒£愐苍S還不知道,前兩天我們抽簽選房,抽到了五樓。之前我們的訴求一直是想要一個一樓,房子小點沒關系,當時我們去問現(xiàn)場工作人員,現(xiàn)場工作人員的解釋是抽到幾樓就是幾樓,不能調換。這個安置房聽說沒有電梯,我丈夫腿腳不好使,再加上我年紀大了,之后上下樓實在是不方便呀?!闭f完,李香娥豆大的眼淚像斷了神的串珠一樣,砸在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