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說別人,你呢?”慕南釗反問,“你相信么?”
他的注視含著嘲諷,顧喜喜感覺自己就快要無所遁形了,捧著空碗站起來。
“我吃飽了!”
“為什么?”慕南釗對著顧喜喜的背影,眸子深暗如墨。
“你分明與她并不親近,卻總在我面前說她的好話?!?br> “顧喜喜,你不覺得這樣很奇怪么?”
顧喜喜沒能躲過這一問,她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時禮貌的笑容還沒掛好。
就聽見慕南釗說,“你若是為了與我撇清干系,讓我知道距離分寸,那大可不必?!?br> 他放下碗筷,經(jīng)過她身邊時,沒有扭頭看她。
“我如今仍是罪奴籍,身無長物,且拖著一副病軀,隨時會死?!?br> “我有自知之明,用不著姑娘處處嫌棄、時時提醒!”
“哎!我……”顧喜喜眼睜睜看著慕南釗傲然離去。
她喪氣地一屁股坐下,喃喃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啊。”
還有他的眼神,為什么看起來那么的受傷?
就好像她是欺負他的壞人一樣!
院子里響起連串的劈柴聲。
張嬸大聲說,“小陳,你剛吃飽先歇會兒,劈這么多柴夠用了。”
顧喜喜掀開門簾,才短短的時間,慕南釗居然已經(jīng)劈了一堆柴。
他放下斧子,一言不發(fā)又去井邊打水。
張嬸滿面笑容,“這孩子!自從病好了每天都這么勤快!”
顧喜喜看著慕南釗悶頭干活,不知為什么,心里更難受了。
明明她只是想撮合慕南釗和顧青葉。
事實怎么變成了“顧喜喜欺辱慕南釗”、“慕南釗受盡委屈仍自尊自強”、“重傷未愈不得不拼命干活”。
遙想他從小到大都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別說是否做過這些粗活,恐怕就連見都沒見過。
顧喜喜負疚感作祟,走到慕南釗跟前,說,“你傷還沒好全,別干了?!?br> 慕南釗拎起滿滿一桶水,平靜抬眸,甚至還朝她笑了笑,“沒事,我在這個家白吃白住,總得做點什么。”
顧喜喜呆呆望著慕南釗提水走進灶房。
這次他好像沒有賭氣不理她,可她為什么在他身上看到了……破碎感?
鼠患比想象中來的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