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呃呃......”
李德元瞳孔猛地放大,雙手死死掐住自己脖子,喉嚨里發(fā)出奇怪嗬哧聲。
他犯病了。
尉遲硯沒等到他嘴里說出綁的何人,幾個抽搐之后便沒了呼吸,神色難辯。
那日參與綁架的二十來人,都被警覺性極高的李刺史滅了口,李德元撐著最后一口氣,也沒能說出姓名。
所以即便如今他諸多懷疑,也在這里斷了線索,換做旁人早該氣餒。
尉遲硯在地牢站了片刻,拇指和食指慢慢摩挲,旋即扔了烙鐵,轉身踏出牢門:“去查祁三公子。”
有人死不承認,他不得不多揣測一種可能,那便是玉晚的夫君不能人道。
待找出證據(jù),看她何從抵賴。
短短幾日功夫,刺史沒等來京都的人,等來了捉拿歸案,以美人紙、貪污受賄等十余項罪名,斬首問罪,而司馬大人一躍成為蜀都新刺史。
玉晚給老夫人縫了新的棉鞋和手籠,趁年關之前派人送去寒山寺。
自她娘和祁景闌去世,她在世上已無親人,唯有老夫人不管有無生病,始終記得對她好。
她之所以愿意撐起祁府,一是對祁景闌有愧,二是老夫人尚在,三是她欠祁府。
現(xiàn)如今食鼎樓如火如荼,即便她日后不在祁府,憑借二哥的能力,運轉手底下的產(chǎn)業(yè),也能維穩(wěn)度日。
不知為何,她總有股不好的預感,一門心思行醫(yī)問診賺點小錢的愜意日子,仿佛不會長久。
畢竟只有她最清楚,她已經(jīng)不是祁府人,祁景闌早在去世前就已與她和離,和離書就放在妝匣里。
玉晚踏出府門,豈料碰見歸府的尉遲硯,兩人對望片刻,她率先移開目光,緩緩讓步,屈身見禮。
“玉夫人擅醫(yī)理,本王近日身子不適,可否勞煩夫人留步,替本王診治一番?”
尉遲硯負手站在府外,居高臨下瞧著她,恰好擋住外面呼嘯而來的寒風。
“我略懂皮毛,比不得您身邊的醫(yī)師,攝政王身子要緊,還是叫醫(yī)師診治穩(wěn)妥。”玉晚婉言拒絕。
尉遲硯向前一步,眼尖瞥見玉晚細微往后挪的步子,語氣危險:“也就是說,你醫(yī)術不行?醫(yī)術不行還開回春堂,豈不誤人性命?”
玉晚睫羽撲閃,遲疑道:“只能治些普通人的小病,攝政王金貴之軀,不敢有閃失。”
她態(tài)度疏離,說話不慍不火。
顯而易見,她并不想他接近,有多遠離多遠,相安無事最好。
“如此說來,你不治還是替本王著想,本王還得謝謝你?”尉遲硯眉骨微動,襯出那條小指長的細疤莫名詭異。
他自己說不清是何情愫,急急處理完刺史之案,便快速徹查與她有關的消息,估摸著是幽暗的占有欲作祟。
畢竟玉晚不值得他太費心思,更不可能對她有絲毫動心,他不過是看不慣旁人接近她。
好歹這么些年,總算有個能讓他心底泛起微弱波瀾的玩物,怎能輕易放棄。
他往前再近一步,對她伸出修長手指,怎料玉晚再次后退,退步動作更為明顯,生怕沾染他的氣息。
“玉夫人躲什么?怕本王吃人?”尉遲硯心底生出微微不悅,手指僵在半空。
“回攝政王的話,不敢?!庇裢砟X袋垂得更低,規(guī)矩得挑不出絲毫錯處。
尉遲硯眼神危險,像要將她看穿。
枉他那日冒著生命危險,替她一點點吸出腿內(nèi)毒血,她不感激也就罷了,還擺出一副冷淡姿態(tài),擱誰誰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