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柳云溪覺得身子被人抱住,她猛地掙脫,才發(fā)現(xiàn)是陸逸臣。
陸逸臣眼里閃過一絲迷茫,然后又緊緊抱住柳云溪。
力氣太大,柳云溪掙不開。
“云溪,我錯了,白天我不該對你那么暴躁。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好,讓你心里有怨了。但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哥哥從小就很照顧我,現(xiàn)在他出事了,我自然也要好好照顧他的家人?!?br>
“裙子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自作主張把它送給青青,以后不會再發(fā)生這樣的事了。但是你也答應我,以后不要這么沖動了好嗎?”
柳云溪努力壓制著心里的怒氣,“是她自己打碎的花瓶,和我沒有關系?!?br>
陸逸臣重重地嘆了口氣,“云溪,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嘴硬。好了,很晚了,我們睡覺吧?!?br>
柳云溪知道,陸逸臣并不相信她。
他之所以說這么多哄著她的話,也只是為了穩(wěn)住她而已。
事到如今,她已經(jīng)不在乎了。
不相信也好,利用也罷,都無所謂。
沒過多久,柳云溪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忽然,她覺得床頭開始輕微晃動,等她睜開眼睛反應過來時,吊燈已經(jīng)砸到了床上。
柳云溪立刻清醒過來,這是地震了。
不等她叫醒陸逸臣,陸逸臣就猛然坐起,“糟了,青青!”
話音未落,他就急忙拿起衣服沖了出去,連多余的眼神都沒有分給柳云溪。
搖晃越來越劇烈,桌上的物品紛紛倒落在地,耳邊也傳來猛烈的轟隆聲。
陸逸臣像完全感受不到一樣,不停地拍打著喬青青的房門。
幾秒鐘后,喬青青驚慌地打開房門,“逸臣......”
陸逸臣拉著喬青青的手飛快跑下了樓,當他們安全來到空地時,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猛然間,陸逸臣想到了什么。
“云溪!云溪還在房間里!她還沒有出來!”
他想再次沖進去,卻被喬青青死死拽住,“逸臣!太危險了,你不能進去!”
陸逸臣猛地甩開喬青青的手,“不行!我一定要去救她!”
柳云溪早就被救護人員從另一個樓梯口抬了出來,她被客廳的吊燈砸中,受了點輕傷。
但是陸逸臣沒看見她,義無反顧地沖了進去。
前腳剛邁進去,后腳就被搖晃的大門砸中,鮮血從他的腦袋流出,血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看起來觸目驚心。
在喬青青拼命地呼喊中,柳云溪才發(fā)現(xiàn)了塌陷中陸逸臣的身影。
柳云溪有些恍惚,為什么發(fā)生危險的時候沒帶她一起離開,事后又開始拼命地補救。
很快,陸逸臣就被醫(yī)護人員帶離了現(xiàn)場。
還好這次地震的等級并不高,只有輕微的人員受傷,并沒有出現(xiàn)死亡的情況。
建筑也都完好無損。
確認不會再發(fā)生余震后,柳云溪才失神地回到了家。
她沒有跟救護車一起去醫(yī)院,她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心情去面對陸逸臣。
她一夜未睡,就這樣怔愣地坐著,腦海里不?;叵胫鴦偛虐l(fā)生的一切。
天快亮的時候,陸逸臣拄著拐杖回了家,頭頂包裹著的紗布還能看出絲絲血跡。
見到柳云溪的瞬間,他費力地加快步伐來到她身邊。
“云溪,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在醫(yī)院醒了后發(fā)現(xiàn)你不在身邊,我好害怕。我問了護士,但是她們都說沒見過你,我身邊沒有手機,只能這樣走回來找你了?!?br>
陸逸臣緊緊抱住柳云溪,眼里滿是委屈。
“你為什么不去醫(yī)院找我呢?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我嗎?你是不是又生我的氣了,當時我沒想太多,只想著你已經(jīng)醒了,可以自己跑出去。青青那邊還不知道什么情況,她是我哥的妻子,我也會多對她上點心?!?br>
“云溪,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行嗎?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別不理我。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不想因為這件事讓彼此心中有嫌隙?!?br>
柳云溪低頭自嘲一笑,還以為他是真的擔心她,原來只是怕領證出變故。
他一直裝出一副深愛她的模樣,恐怕連陸逸臣自己都要相信了。
畢竟,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來了。
“沒有生氣,我被吊燈砸中了腳,走路不方便?!?br>
陸逸臣這才發(fā)現(xiàn)柳云溪的腳踝處也在流血。
他眼圈瞬時紅了起來,“云溪,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就讓我用后半生好好補償,行嗎?”
柳云溪沒有說話,他們之間哪里還有什么后半生。
見柳云溪一直不說話,陸逸臣有些著急地提高了音量。
“云溪,好不好?”
柳云溪這才將目光放到他身上,她輕輕點了點頭。
反正陸逸臣對她說過很多次謊,她說一次謊,也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