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真黑!
但虞蘇不想再拖下去了。
“少東家如此周到,那就依你所言,不過寄賣不得低于四千兩,賣多少,那就全靠貴鋪的能耐了?!?br>
李述朗聲笑道:“公子放心,我李述做事絕不拖泥帶水,必為你尋個大方出手的買家!”
虞蘇不再多言,站起身來:“那便有勞少東家了?!?br>
李述笑意不減,喚來掌柜,當即寫下典當文書,虞蘇簽字畫押,取了憑證。
她目不斜視,帶著春華從容離去。
待虞蘇走遠,李述目送著她的背影,嘴角掛著玩味的笑意:“這買家啊,我還真找好了?!?br>
陸玄昭放下茶杯,眉眼平淡,“你還真是閑得慌?!?br>
李述輕笑,眼中閃爍著一絲促狹:
“玄王就不好奇?你說傅世子若知道自己精心相贈的重物,被她如此毫不留情地典當,怕是何種表情?”
陸玄昭微微皺眉,語氣不冷不熱:
“不想知道。這玩笑開得太過了,適可而止。況且,看在唯川的份上,我定會護她周全?!?br>
李述見陸玄昭正色,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
“玄王,雖說我喜歡熱鬧,但此事可與我無關。傅懷溪那邊,若真知曉此事,我不過是當鋪里做生意的人,頂多也只負責賣。若他鬧起來,你可得救我?!?br>
陸玄昭哼了一聲,不理會他。
李述自討沒趣,自顧自續(xù)了一杯茶。
他站起身來,繞著桌子踱步,隨后忽然轉頭看向陸玄昭,嘶了一聲,
“我倒是覺得,這小公子,哦不,虞姑娘,看著不像那種攀附富貴的人。”
陸玄昭微微側目,李述繼續(xù)道:
“你瞧,世子爺向她所贈之物非富即貴,但她對那些東西毫無留戀之意。按理說,世子身為朝中顯貴,她若想討好攀附,早該借此鞏固關系,可她了,偏偏選擇了把那些東西全數(shù)典當。還要與世子爺斷了關系,這不像是一個覬覦權勢富貴之人的行徑?!?br>
陸玄昭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神色,沉默片刻,緩緩道:
“可她私下與世子糾纏不清過也是事實。行事太過出格,終究有損名聲?!?br>
李述微微一笑,目光依舊落在虞蘇消失的方向:
“王爺,這世上清規(guī)戒律雖多,真論起來,又有幾人真能遵循大家規(guī)范呢?我倒覺得,虞蘇小姐雖不循常道,卻活得比許多女子更加自在?!?br>
陸玄昭沒有再接話,
唯川假死的消息才傳回兩月,她就迫不及待另找他人。
這等女子,終究是難以入眼啊。
虞蘇將老頭老太太的工錢一一結清,溫聲道:“今日到此為止,多謝各位。”
處理完,虞蘇與春華主仆二人沿著原路緩步返回。
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轉角就看到了傅懷溪的馬車。
“小姐,是世子爺。”春華急促提醒,聲音里帶著幾分喜悅。
虞蘇眼皮猛地一跳。
不想見他。
下一刻,虞蘇果斷地拉著春華拐入旁邊一條狹窄的小巷。
巷子昏暗,濕氣撲面,虞蘇走得飛快,活像準備投胎。
與此同時,傅懷溪牽起車簾一角,目光落在不遠處一閃而逝的背影。
“杳杳……”
話音未落,那熟悉的人影已經(jīng)消失在陰影中。
傅懷溪眉頭微蹙,目光瞬間變得銳利。
僅僅一瞥,他就認得出那背影,分明就是虞蘇。
他看過她男裝的模樣,再熟悉不過了。
竟然在躲我?
傅懷溪升起一絲慍怒,轉念一想,必是因為即將定親之事,讓虞蘇心生醋意。
不知為何,他心底涌起一股得意的快感,眉頭舒展,眼中的寒意也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