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到家的林淼月幾乎要被這滿屋的煙味給嗆死了,她無法理解有人能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一待一整天。
急忙走到窗戶旁把窗簾窗戶都拉開,光線進來了,她也看到了躺在沙發(fā)上呼呼大睡的丈夫,內(nèi)心的無力感涌了上來。忍不住在心里問了自己很多已婚女人都有過的疑惑“以前到底看上他什么才嫁給他?”
“回來了?”張文遠嘀嘀咕咕問了句,轉過身繼續(xù)睡了。看到茶幾上的外賣盒,地上的煙頭,以及繼續(xù)睡覺的丈夫,隱忍的怒氣還是忍不住爆發(fā)了。
“張文遠,這日子還過不過?”
躺著著的人聞聲動了下,卻沒吭聲,似乎不屑回答。
看到這個情景的林淼月再也呆不下去,拿起包走了出去。呆在那個令人窒息的家里,真的難受。出了門立馬開車去了娘家,看到女兒臉色難看,林母知道肯定又是小兩口吵了。
對于張文遠,她從來都是不同意的,不管是大學那會還是后面的結婚,但當時的林淼月死活要嫁,她也沒辦法。她告訴自己,這是她自己選的路,后悔也沒用。
可是當林母看著林淼月結婚這幾年就像一朵玫瑰花在慢慢枯萎,說不心疼不生氣是假的。忍不住問道:“淼淼,今天又怎么了?”
原本還克制著情緒的林淼月聽到母親的話“哇”的一聲趴在沙發(fā)上哭了出來,哪怕之前和張文遠吵得再厲害,她都沒有這樣。林母見狀,也嚇了一跳,連忙問到“淼淼,到底發(fā)生什么了?你別嚇媽??!”心疼的抱著女兒,這個從小被捧在手心的人,因為婚姻而變得黯然失色。
哭完后,林淼月把這段時間的事告訴了林母,口氣里充滿著恨鐵不成鋼。林母聽了,也是一副夏蟲不可語冰的樣子。
對于他們而言,考公不是張文遠唯一的出路,但張文遠卻執(zhí)著于此。
回想當時大學畢業(yè),林淼月和張文遠二人約定一同回到c市,并且早早準備各類考試。后來林淼月考取了本市聲望較高的初中當老師,而張文遠卻始終上不了岸,這讓他在林淼月面前似乎低了一等,久而久之上岸成了他的執(zhí)念。
幸運的是他還是上岸了,他覺得他終于和林淼月是平等的了。兩個人開始計劃步入了婚姻生活,畢竟在這個三四線小城市,兩個人都在體制內(nèi)生活還是很愜意的。
但婚后生活卻不似林淼月期待的那樣,張文遠交上了一些他所謂的朋友,開始變得應酬多,回來也經(jīng)常滿身煙酒味。而結婚兩年多依舊沒孩子的林淼月在張家父母眼中也格外刺眼,多次有意無意提醒林淼月去檢查身體。
林淼月看到婚后的張文遠和戀愛時反差如此之大,也反思自己是不是沒生孩子才讓他對家庭興致缺缺。去檢查發(fā)現(xiàn)一切都很正常,她嘗試叫張文遠一同去,卻好像觸碰到他的逆麟,但真正讓林淼月發(fā)現(xiàn)婚姻無望的還是張文遠在外欠的網(wǎng)貸。
第一次接到催債電話時,林淼月剛下完課。原本以為是騷擾電話,卻發(fā)現(xiàn)電話那端的信息準確的驚人。
打電話給張文遠細問,電話那頭的吞吞吐吐讓她猶如五雷轟頂?;氐郊覇査降浊妨硕嗌?,張文遠也是默不吭聲,只是支支吾吾道“淼淼,這事你別管,我會處理好!”便出了門,又是一個徹夜不歸的晚上,林淼月躺在床上,回憶起這幾年的點滴,淚水止不住的流。
張文遠的網(wǎng)貸就像個定時炸彈在林淼月心里,她天真的希望張文遠能自己解決。直到張父張母也接到了電話,并且數(shù)額多了不少,立刻把林淼月和張文遠都叫回來。
做為家中獨子的張文遠,雖然從小不是大富大貴,但父母經(jīng)營著兩個店面。面對兒子欠下的債他們心里雖然有氣,但還是愿意幫。但張母的話卻刺痛了林淼月的心“淼淼啊,文遠確實不懂事,但如果你能早點要個孩子,他也就不會天天往外跑了?!?br>合著他兒子不爭氣是怪自己,林淼月聽了直道“媽,不是我不要孩子,我也到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倒是文遠不肯去檢查,這生孩子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另外他的不懂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您早沒發(fā)現(xiàn)嗎?!?br>聞言張文遠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林淼月在他的父母面前如此說話,屬實有點讓他沒面子不悅道“你什么意思?”
林淼月看著屋子里的幾個人,突然就意識到自己原來只是個外人。
回到家,張文遠和林淼月又是一頓吵。最后張文遠抱著林淼月,不停的道歉,并保證再也不碰網(wǎng)貸,和那些狐朋狗友分道揚鑣。想到過往的種種,林淼月選擇了原諒,并開始督促張文遠一起開始認真?zhèn)湓小?7歲的她看到身邊朋友都成了曬娃一族,心里也的確想要一個孩子。
起初張文遠也確實按照林淼月所期盼的那樣,每天一起吃早餐、出門上班,還能偶爾來接她下班,周末還會去周邊城市自駕游,這樣的平淡的生活其實就是林淼月所一直期盼的。
她想,這樣的日子里孩子也很快會來找她的。
然而好景不長。又是一個電話,就像一盆冷水把林淼月從頭到腳澆了個遍。
張文遠還在網(wǎng)貸,網(wǎng)貸的原因是網(wǎng)絡賭博,這次的金額比上次多了許多。林淼月坐在客廳里,看著在廚房忙碌的張文遠,她在想,為什么認識這個人那么久了還是看不透他呢?
大二認識的他,那時兩人都在A市上大學,因為是同一個地方的,彼此更加親切。所以對于他的追求也就順理成章了,大學里的戀愛還是很純粹的,他對自己很好,甚至到畢業(yè)時,因為自己堅持要回到C市,也毫不猶豫選擇一起回來。
后面他連續(xù)幾年沒考上公務員,自己也是沒有半句怨言。甚至連父母并不同意和他結婚,自己也是堅持到底的,不為別的,就因為相信張文遠肯定會對自己好,而自己也不想重新花時間去認識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