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火化?”
婆婆沒料到我會要將她兒子火化,頓時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抹了一把臉,循循善誘道:“瀟齊說人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不想用一具肉體困住自己,讓我一定要將他火化?!?br>
“怎么可能!我兒子從來沒說過這種話!”
還是公公反應(yīng)快,當即拔高了嗓門反駁我。
“爸,您當然不知道,是瀟齊跟我說的私房話。”
反正人也“死了”,我們小兩口閨房里的話,誰又能作證。
我說他說了,就是說了。
除非陳瀟齊現(xiàn)在跳起來反駁我,不然誰說話都不好使。
“不行不行!我不同意!自古都是土葬,哪來的火葬?!?br>
“死者為大,我們得尊重瀟齊的想法啊?!?br>
眼見僵持不下,倒是村長趕來打了圓場。
“好了,這些小事就別吵了,還是趕緊聯(lián)系干白事的。”
有了臺階,婆婆立馬忙活了起來,生怕我又起別的心思。
走之前還不忘悄悄叮囑小叔子:“兒啊,你可得把你大哥看好了啊?!?br>
陳瀟齊想就這么脫身,門都沒有。
要么“活過來”,要么就給我真的去死。
我在一旁佯裝傷心,趴在陳瀟齊身旁不肯走,時不時的掐他一把泄憤,余光也沒放過陳家人的動作。
婆婆很快就安排好了干白事的人,吹拉彈奏間陳瀟齊安安靜靜的躺在院子里。
我默默的燒著紙錢,等待機會的來臨。
很快,就到了“跪孝”的環(huán)節(jié)。
這是我們村里的習俗,人死后需要由后輩圍著火盆跪爬三圈。
我和陳瀟齊沒有孩子,自然也就沒人給他跪孝。
婆婆見不得我好,抹了一把眼淚可憐兮兮道:“我苦命的兒,連個跪孝的人都沒有?!?br>
我不搭理她,就當沒聽到。
見我不說話,只一味地燒紙錢,婆婆忍不住湊到我旁邊來。
“月月啊,阿齊死后靈魂會不安吧?”
我裝作不解:“啊怎么會呢?!?br>
“阿齊沒孩子,要不你給他跪孝吧?”
婆婆最終還是開了口,我下意識想拒絕,眼神卻落在了面前的火盆上,話到嘴邊又變了樣。
“媽您說得對,不能讓阿齊靈魂不安?!?br>
婆婆激動的握住了我的手:“好孩子,媽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我不明白陳瀟齊明明沒死,為什么婆婆這么執(zhí)著于讓我跪孝。
不過既然給了我機會,那就別怪我了。
我跪在火盆前,聽著白事咿咿呀呀的唱腔,緩緩爬行了起來。
一圈、兩圈......
結(jié)束后,我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瞅準實際,哎呀一聲,朝著前面摔去。
我一腳踩到火盆邊緣,狠狠踢出,就這么凌空飛起。
在眾人的驚呼下,火盆一路噼里啪啦飛向了陳瀟齊。
“砰”地一聲,砸到了他的肚子上。
火苗迅速點燃他身上的衣物,頃刻間粘上他的皮膚。
“兒子!”
婆婆花容失色的撲了過去想要滅火。
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陳瀟齊被火燙到一個猛躥,就這么從棺材里跳了出來。
嘴里還止不住的念著:“燙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