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掃了一眼他的屏幕,果不其然,又是那時時刻刻需要人照顧的救命恩人,她嗤笑一聲,看著陸言晟接聽了電話。
“喂,阿藍。”他語氣自動柔和了兩分。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么,陸言晟面色突然著急了起來,“你別擔(dān)心,我馬上就過去,你和月月小安在家等我!”
他掛斷電話,扭頭就要往外走。
臨走前,他看著沈卿擺了滿地的東西,皺眉,“你回頭記得把房間收拾好,這么多東西,月月過來容易被絆倒?!?br>
從始至終,陸言晟都沒注意到她手邊的行李箱,也沒想過,要問她去哪里。
好在沈卿如今并不在意,她只是有些遺憾,今天沒能將解除婚約的事說出口,下次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有機會。
說起來,陸言晟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她好好說完一句話了。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和陸言晟,從小是青梅竹馬,八歲那年,她父母意外車禍去世,大伯霸占了她的家產(chǎn),將她關(guān)在狹小的地下室里日日虐待他。
是陸言晟從天而降,將她拯救出來,帶回家里照顧,并且發(fā)誓以后要娶她回家,護著她一輩子。
現(xiàn)在,誓言猶在耳畔,人早已經(jīng)走遠。
翌日。
沈卿踩著點到醫(yī)院,在查完房后,去主任那邊提出離職申請。
主任錯愕,“小沈,你這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離職?”
“我昨天結(jié)婚了,馬上要舉辦婚禮,工作方面沒辦法兼顧,所以想著盡早和醫(yī)院進行交接?!?br>
“結(jié)婚?”主任有些意外,旋即欣喜,“這是好事兒啊,怎么沒有提前跟我們說,準(zhǔn)備什么時候辦酒席?”
“暫時還沒定。”沈卿解釋。
主任又說了兩句恭喜,同意了她的離職申請。
解決一樁心事,沈卿整個人也輕松許多,只是下班回家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門口多了兩雙鞋子。
陸言晟竟然這么迫不及待就將人給接進來了。
傭人從里面跑出來,看著她表情,欲言又止。
她沒有多說,越過傭人上樓,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臥室門大開,一個約莫四五歲的女孩正坐在床邊不知道在擺弄什么東西。
床上、地上,七零八落的倒著她的化妝品和衣服,幾乎已經(jīng)都被糟蹋的不成樣子。
沈卿心底冒出一道火氣,她剛要說話,余光忽然瞥見小女孩手中的畫,腦袋里“嗡”的一聲,渾身血液瞬間倒流。
那是她母親留下來的畫!
沈卿向來寶貝的很,不僅專門找人裝裱起來,還經(jīng)常拿出來擦拭,可現(xiàn)在,那副畫竟然被她用化妝品涂抹的不成樣子,甚至還被撕成了兩半。
怒火瞬間沖沒了理智,她一把奪回畫,厲聲,“誰準(zhǔn)你進來的?”
盛月月冷不丁被嚇到,扭頭見是沈卿,扯著嗓子就喊出聲,“老女人,你把東西還給我,這是我爸爸的家!”
“你給我滾出去!”
“月月?!?br>
又有人匆匆跑進來,盛安藍穿著件淺藍色半袖長裙,頭發(fā)披散在肩頭,面容溫婉嫻靜,可看著她的眼底充滿惡意,“沈卿,你干什么?”
沈卿看著完全無法修復(fù)的畫,心臟像是被無形大手狠狠攥住,連呼吸都困難。
她冷眸掃向盛安藍,字字森冷,“誰允許你們進主臥的?”
“這本來就該是我媽媽住的,壞女人,你滾出去!”盛月月嗓音又尖又利,揮著拳頭就想過來打人。
沈卿眼睛一瞇,剛要將她推開,盛安藍突然拽住盛月月,將她一把推倒地上。
混亂間,盛月月腦袋磕在桌角上,瞬間頭破血流。
她“哇”的一聲哭出來。
“月月!”盛安藍沖過去抱住盛月月,抬頭露出滿臉淚水,“沈小姐,你要是容不下我們直說就好,我們現(xiàn)在就走,你為什么要對孩子動手?”
話音落地,陸言晟暴怒的嗓音突然傳來,“沈卿,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