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舒時吟被帶到甄桐姻的宮殿時,還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見她過來,父子兩人臉上都是無奈與不解,“阿吟,桐姻什么都沒做,你為什么要給她下這樣的狠手?”
“是啊母后,你知不知道蠱毒是會要人命的,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蠱毒?
舒時吟怔愣片刻,視線落在床榻上面露得意的甄桐姻身上時,才徹底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
她心中刺痛,面上卻表情未變,“蕭君宴,蕭景逸,我沒有做過這種事情?!?br>說來也是可笑,舒時吟穿來這個世界十年,去過最遠的地方也沒有離開過京城,后來與蕭君宴成親,又在他繼位后成了皇后,便被困在了這高高的宮墻之中,
可如今甄桐姻說自己中了蠱毒,是她下的,蕭君宴和蕭景逸竟全都沒有察覺到過異常,對此信以為真,卻全然沒有想過,被困在深宮之中的她,又是從哪里得到的蠱毒。
偏偏蕭君宴此刻滿腦子都是要快點給甄桐姻解毒,哪里還有心思思考這其中的不合理之處,聽見她的否認也不過是直接忽略不計,一心只顧勸解她。
“阿吟,朕不想追究這些責任,朕也不忍心責罰你,但無論你為何對桐姻不滿,她都是無辜之人?!?br>“太醫(yī)說了,此毒唯有下毒之人的血可解,既然是你下的,那你便取一點血來解了桐姻的毒,這件事就算了,好不好?”
舒時吟手心微顫,搖了搖頭,她沒有做過的事情,憑什么要她犧牲自己?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沒有給她下過毒!”
看著眼中滿是對她的不信任的蕭君宴和蕭景逸,她心中疼得厲害,實在不愿與他們過多糾纏,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察覺到她的想法,蕭景逸頓時急了,拉了拉蕭君宴的袖子,“父皇,決不能讓母后離開!不然桐姻姐姐會沒命的!”
顯然蕭君宴也是如此想法。
眼見她要走,蕭君宴一揮手,穿戴著兵甲佩劍的侍衛(wèi)立刻上前,將她攔在了殿中,
“皇后娘娘,得罪了?!?br>她難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夫君和兒子,心臟像是被一根細繩擰住,緊緊纏繞,令她感到窒息的悶痛。
“蕭君宴,蕭景逸,你們想干什么?!”
仍舊坐在上首的蕭君宴幾乎要被她眼里的悲傷吞沒,他閉了閉眼睛,不敢去看她,只能讓侍衛(wèi)和蕭景逸一同壓制住她。
“阿吟,你乖一點,人命關(guān)天?!?br>說完,一聲令下,便有太醫(yī)拿著匕首過來取血。
“我說過她體內(nèi)的蠱毒不是我下的,真的與我無關(guān)!”
她拼命的掙扎著,卻怎么也無法掙脫,而更讓她絕望的是,察覺出她的反抗后,她的兒子蕭景逸立馬將她壓得更緊,催促著太醫(yī)道:“太醫(yī),快些取血!”
鋒利的匕首劃過她的手腕,蕭景逸小小的身子壓在她的手臂之上,讓她的手無法掙脫,
渾身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干,只剩下一片深淵和無盡的痛苦,那一刻疼痛的恍惚,讓她莫名想起了從前。
想起那時正值奪嫡,朝局動蕩,一直默默無聞卻又突然殺出重圍的蕭君宴成了其他皇子的眼中釘肉中刺,派來刺殺他的刺客一波接著一波,驚險的時刻也從不稀缺。
在最緊要的關(guān)頭,她為他擋過了那致命一劍,鮮血流了滿地,當場就昏厥過去。
后來聽說,從不信神佛的他,卻跪在佛像前卑微的祈求神佛庇佑,磕了足足三天三夜,只為求他心愛的女孩醒來。
得知她醒來后,他欣喜若狂,情緒徹底失控,抱著她一邊哭一邊吻她,“阿吟,我蕭君宴對天發(fā)誓,這輩子再也都不會讓你受哪怕一丁點傷。”
他一直都將那句話履行的很好,兒子蕭景逸在他的言傳身教之下,從生下來的口頭禪就是:“我要保護母后,疼母后,絕不會讓母后受一丁點的傷”。
可如今,為了一個甄桐姻,他們?nèi)际逞粤恕?br>取完血后的很長一段時間,舒時吟都將自己關(guān)在了宮殿里,誰都不見。
蕭君宴和蕭景逸送了無數(shù)種禮物,最后卻連她的殿門都沒能進去。
起初他們還十分又耐心,在門外不吃不喝守了三天三夜,可她仍然不肯將門打開,蕭君宴急了,有些話再也忍不住脫口而出。
“阿吟,開開門好不好,下毒的是你,生氣的也是你,錯的本就是你,你到底在生什么氣?你是不是想急死朕?!?br>話音剛落,清吟殿的殿門終于被打開,父子兩人眼中剛剛升起驚喜,就被殿內(nèi)她的面無表情擊碎。
她看著門前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忽然哂笑出聲,“是,我錯了,大錯特錯。”
我就不該在穿書后選擇拯救你,不該愛上你,嫁給你,也不該和你生下兒子!
一句話,將兩人的責怪哽在了喉嚨里,見她明顯心里還有著怨氣,默了默,最后還是無奈嘆了口氣,再次換成了輕聲細哄。
“阿吟,朕知道讓你取血傷了你的心,可畢竟人命關(guān)天,朕和逸兒也是無可奈何,更何況朕不是也道歉了嗎,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br>“母后,逸兒錯了,逸兒不該逼母后取血,可是母后,桐姻姐姐是無辜的,兒臣和父皇總不能看著桐姻姐姐去死,母后,您別生氣了。”
勸慰道歉的話一句接著一句,舒時吟轉(zhuǎn)身直接進了殿內(nèi),對于他們?nèi)耘f認定是她下毒害了甄桐姻這件事沒有絲毫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