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時(shí),老夫人身側(cè)的老嬤嬤來了一趟。
在扶蘇閣擺上一桌子的美食。
牡丹醬魚,百鳥朝鳳,海參雜燴……
這些食材,哪怕是在隆恩正盛的邑柏侯府,也算得上珍稀。
老嬤嬤千叮萬囑,讓宋錦書等著小侯爺一起用膳。
宋錦書深諳,這是母親等不及了,不得不用非常手段,著急抱孫子。
上輩子宋錦書就是這夜,懷上了侯府的骨肉,和江欲行,互相蹉跎了五十年。
宋錦書面上答應(yīng),轉(zhuǎn)瞬就吩咐秋荷,“去將大嫂請來。”
老夫人既然出此下策,不管是她給侯府延續(xù)血脈,還是大嫂誕下子嗣, 差別都不大。
況且, 孩子是心愛之人所出,江欲行會(huì)加倍疼愛。
月上枝頭,宋錦書獨(dú)自一人離開扶蘇閣,坐在涼亭下仰頭望著天。
遙想起來,她為江欲行生下的一兒一女,自幼就沒感受過爹爹的疼愛,江欲行對他們總是兇巴巴的,好像痛恨極了。
念及本該有的兒女,宋錦書心口有些堵。
忽而,扶蘇閣里傳來了男子咆哮聲,“大嫂!你怎么樣?來人!傳御醫(yī)!”
宋錦書一口氣趕回去的時(shí)候,正看到滿身是血的秦知燕。
江欲行抱起秦知燕,倉皇地往外跑,原本俊白的臉?biāo)颇軘D出血。
他氣喘吁吁,不知是安慰秦知燕還是安慰他自己,“大嫂,沒事的,放心,一定沒事的!”
侯府亂成了一鍋粥,宋錦書一頭霧水地抓住了秋荷,“發(fā)生了何事?”
秋荷急得直掉眼淚,“小姐,奴婢也不知怎地, 按照您的吩咐請來長夫人,膳食過半,她突然……突然就吐了血……”
宋錦書心涼了半截。
定定地看著桌上的殘羹剩飯,疏忽了秦知燕身子骨孱弱,那媚藥,性烈,這下弄巧成拙了。
宋錦書后知后覺攆出院子,饒是江欲行步履蹣跚,但始終抱著秦知燕緊緊的。
郎中來得快,在前庭安置了淌著鼻血的秦知燕,江欲行松手時(shí),她攥住了江欲行的袖口,“小侯爺,莫要怪弟妹……”
宋錦書就在他們身后,這事,確實(shí)怪不到她身上,飯菜乃是老夫人安排。
可江欲行扭過頭,冰寒的眼刀子,似要剜了她一般,“夫人這是存何居心?”
宋錦書張了張嘴,正欲言說,江欲行腹中燥熱難耐,血?dú)夥絼偟哪昙o(jì),實(shí)在克制不住躁動(dòng)的獸性。
他踉蹌出門,推開了宋錦書,一頭扎進(jìn)了前院水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