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朋友被殘忍的殺害了,頭被放在冰箱里,身體被砍成肉塊煮的爛熟。
兇手一直不肯承認罪名,作為唯一目擊證人的我哭的幾乎昏過去,不停責怪自己。
“我果然是個災星,克死了父母,現在還克死男朋友?!?br>
周圍的人紛紛安慰我,只有一個警官眼神狠厲地看著我。
“秦小姐,你說的克死還包括你以前死于非命的四個男朋友嗎?”
1、
深夜的警局里,我滿頭鮮血,光著腳坐在椅子上瑟瑟發(fā)抖。
溫柔的女警官往我身上披毛毯:“別擔心,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就好。”
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哽咽著說:“我、我一回家,就看見房東手里拿著刀,我男朋友就那么躺在地上,全身都是血。房東還想殺我,我趁他不注意,拿凳子砸暈他才跑出來的。”
身后的警察押著一個身材壯碩,赤裸上身的中年男子進來,是我的房東。
房東一看到我就破口大罵我婊子,該死。
我嚇得尖叫,渾身哆嗦。
“老實點,不要試圖威脅證人?!本煊昧Φ膲褐母觳玻鄣乃俺雎?。
“什么證人啊,都說了我是冤枉的,人是那個婊子殺的啊警官!”
“你不用在這里喊冤,待會進了審訊室好好交代,我們會有判斷的?!迸瘻厝岬嘏呐奈业募绨?,轉頭對著房東嚴厲大喊:“法律從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罪人!”
我整張臉埋在毛毯里,看不清表情,只有發(fā)抖的身體顯示出我的害怕。
2、
坐在桌子前,等待審訊結果出來,女警一直陪著我。
她溫柔的遞給我一份盒飯:“吃點東西吧,審訊很快就會結束的,再堅持一下?!?br>
我搖搖頭:“謝謝你,姜姍警官,我沒有胃口。我只要一想到我男朋友,我就......”
說著,我又哽咽起來。
很快,有人推門而入,我被警察帶入審訊室。
聚焦的燈光照在我的臉上和手指上,我低垂著頭,有些瑟縮。
年級稍大的張警官詢問著我案發(fā)現場的一切細節(jié),問題問的很細,但我回答的沒有任何漏洞。
張警官皺起眉頭:“秦雪,你的房東李威指認你才是兇手,我們也確實在案發(fā)現場找到了你的指甲碎片和衣物碎屑,對此,你有什么解釋。”
我滿臉不可置信,大聲喊著:“不可能,我都收拾好了,不對,我、我沒有,我是回家看到房東殺人才跑出來的。”
我激動得大聲喊叫,語無倫次,臉色漲得通紅。
對面的警官懷疑的眼神看著我。
房東不肯承認犯罪事實,手機里面確實有我給他發(fā)的邀約來出租屋的短信,而我又表現的這么可疑,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由兩個警察輪番上陣,對我進行不同的追問。
白色的燈光只在我的頭頂聚焦,坦白從寬幾個大字在我眼前不停地閃爍。
我的精神肉眼可見的崩潰,回答越來越漏洞百出,最后忍不住哭著大喊:“是我給房東發(fā)的信息,但我真的沒殺人。”
頭上的傷口再次崩開,擦干凈的臉又一次流滿鮮血。
張警官不為所動,眼神犀利:“你給房東發(fā)信息的時間與死者死亡的時間重合,能解釋下你發(fā)信息約房東一起的原因嗎?”
我沒有說話,抬起頭死死盯著熾白的燈光,直到眼睛都要灼傷,我才小聲開口。
“我和韓飛很窮,李威說只要晚上我愿意單獨見他一面,就可以晚點交房租?!?br>
“我特意在韓飛快回來的時候叫李威過來,可是我沒想到,沒想到、”眼淚大顆大顆順眼角留下。
“那個畜生竟然一進來就撕我衣服,他差點就把我。把我......韓飛回來正好看見,他們打起來了,沒想到房東竟然敢拿刀殺他,還砸破我的頭讓我不要喊。”
“我暈過去了,等我醒過來,韓飛就不見了,我是在害怕,趁房東不注意我砸了他就跑了?!?br>
“對不起,警官,我之前說了謊,我覺得自己臟了,不想讓別人知道?!?br>
眼淚早已流了滿臉混著血狼狽的糊在臉上,我表情屈辱不堪,站在一旁的姜姍不忍心的別過臉。
張警官揮揮手,身后的警察遞上資料。
“張隊,韓飛尸體的檢測報告出來了,由于身體其他部分被煮爛,查不出具體死亡時間,但根據冰箱里頭顱的冷凍程度大致確定死亡時間就在秦小姐發(fā)短信的前后兩個小時左右?!?br>
盡管房東不承認,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房東,我的嫌疑洗清了。
張警官揮揮手,姜姍攙扶著我離開了審訊室。
在警局門口的椅子上,我裹著毛毯,眼神都失去了神采。
姜警官拿著一雙拖鞋蹲在我身邊,幫我穿進去。
“秦雪,這些經歷對現在的你來說或許很沉重很痛苦,但是人生的路很長,你要向前看。”
“可是姜警官,我、我臟了啊,我被李飛弄臟了?!?br>
姜警官溫柔的拍拍我:“沒有任何人能弄臟你,沒有人能用下半身的經歷判斷我們是干凈還是臟污。錯的是強迫你的人,你不需要為這個男人控制不住的欲望而責怪自己,你是最干凈的?!?br>
幾句溫柔的話語仿佛羽毛飄進我的心底,也飄向了12年前的夜晚。
我低頭看著腳上的兔耳朵拖鞋,腳上的血跡和灰塵已經將拖鞋染上丑陋的顏色。
可是姜警官,我從十二年前就被侵犯了,一直活在黑暗中的人,也是干凈的嗎?
3、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電話,要到警局配合簽字。
抖著手簽完字,我捂著臉哭的渾身顫抖:“我果然是個災星,克死了父母,現在還克死男朋友?!?br>
周圍的人紛紛安慰我,只有張警官眼神狠厲。
“秦小姐,你說的克死還包括你以前死于非命的四個男朋友嗎?”
張警官扔過來一份卷宗,里面詳細記錄了附近幾個城市四個不同男人或意外或被殺的案子。筆錄無一例外都有我的參與。
我渾身一僵。
“張某,在雨天騎摩托被小路上掛著的鐵絲斷頭而死。
王某某,在湖邊釣魚,魚竿誤觸高壓電而死。
于某,在酒吧與人起爭執(zhí),被當場砍死。
趙某,在家修燈泡從陽臺墜亡?!?br>
周圍的人一片嘩然,隨著張警官的陳述,看我的眼神越發(fā)驚恐,就好像我是什么怪物。
我調整好情緒,緩緩抬起頭,表情悲傷又無奈。
“是的,警官,我就是個災星。跟我交往過的男朋友無一例外的都去世了?!?br>
“你的歷任男友都有因家暴或毆打女友留下的案底,對此,你有什么解釋?”
我嘆了口氣:“張警官,我就喜歡被打,愛打人的男人命硬啊,命硬的才能陪我。沒想到他們也會被我克死?!?br>
我這話一出口,整屋的人都沉默了。
張警官申請了我這些案子的重審,我又重新被押進了審訊室單獨坐著。
沉悶的屋子里只有姜姍擔心我餓,給我送來的一份盒飯。
我看著燉的軟爛可口的豬肉,不禁沉思。
昨晚,在鍋里的韓飛身體是不是也樣,燉的軟爛,看著可口呢?
第一次與韓飛相遇,是在一家便利店,他正拿著罐啤酒朝旁邊瘦弱的女生身上砸,呵斥她付款動作太慢。
我笑瞇瞇的上前要了微信號。韓飛不顧女朋友在旁邊就加了我的微信。
那個瘦弱的女孩幾次都看著我欲言又止,卻又在韓飛的怒瞪下害怕地閉上嘴巴。
我眼神掃過她滿身的青紫淤痕,已經腫了的臉,對她微笑。
很快,因為我的蓄意撩撥和大方的出手,韓飛只跟我在一起了。
我們一起住在那個愛騷擾女房客的房東的租房里。
“吱嘎——”
大門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
張警官走進門,手里提著證物袋,是那把砍了韓飛的刀。
張警官表情嚴肅:“秦雪,你的證詞確實天衣無縫,但現場你處理的不夠到位。我們在兇器和處理尸體的鍋上查到你的指紋?!?br>
“并且你的指紋是覆蓋在房東指紋上的,這說明尸體是你們一起處理的?!?br>
我猛地抬頭,像受驚的兔子。
“怎、怎么會呢,不可能啊,一定是房東,房東他冤枉我。不然就是我以前用刀的時候粘上去的!”
張警官的表情明顯不信:“韓飛以前就有被舉報毆打女朋友的案底,讓我猜猜。是他打你的時候,你反抗,不小心殺死他。”
“然后,你發(fā)短信給房東,以身體為條件,讓房東跟你一起處理尸體。這個過程中,你們兩個吵架了,你想著反正已經把證據都處理了,就反將一軍把房東舉報了?!?br>
我臉色漲紅,既憤怒又屈辱:“太離譜了,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測,你有證據嗎你就這樣污蔑我!”
張警官繼續(xù)詳細地描述著我是如何失手殺死韓飛,又如何聯系房東一起處理韓飛的尸體。
細節(jié)栩栩如生,連我都差點以為是真的。
直到姜姍沖進來,我都沉默不語,否認著張警官描述的所謂事實。
最后,因為證據不足我被釋放了。
走出警局的時候,張警官在我身后沉聲說:“秦雪,法律從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罪人?!?br>
外面的陽光刺眼,與審訊室是完全不同的風景。
我將凌亂的頭發(fā)別到耳后,抬頭盯住太陽,直到眼前一片白點。
張警官,我的十根手指早就在十二年前被大火燒毀了,你怎么可能會查到我的指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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