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口碑小說《落花深處也無情》是作者“伊依儀”的精選作品之一，主人公江牧北秦雨婷身邊發(fā)生的故事迎來尾聲，想要一睹為快的廣大網(wǎng)友快快上車：他第一次提議時，我歇斯底里地砸了整個侯府。他第二次提議時，我崩潰地扇了他一巴掌，然后離家出走了七天。七天時間，他一次都沒有找我。反而將我院中的鈴蘭全部拔掉，種上了白月光最喜歡的百合...
和夫君成親的第五年。
他三次提出，要娶他的白月光作為平妻。
他第一次提議時，我歇斯底里地砸了整個侯府。
他第二次提議時，我崩潰地扇了他一巴掌，然后離家出走了七天。
七天時間，他一次都沒有找我。
反而將我院中的鈴蘭全部拔掉，種上了白月光最喜歡的百合。
第三次，我決定成全他們了......
他感嘆我終于想通。
卻不知道，我收拾好了離開的行囊
用當(dāng)年我和皇后過命的恩情，換來了一份和離書。
我不是接受了那個女人的存在，而且選擇連他一起放棄。
1
在賬本上蓋完家主印后，江牧北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
“雨婷確實比你更適合掌家?！?br>
“你有空也多和她學(xué)學(xué)怎么做女人。”
看著滿臉認(rèn)真的江牧北，我的心口一陣抽痛。
可又很快釋然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要娶秦雨婷做平妻。
卻是我第一次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不哭不鬧，甚至讓出了自己的掌家大權(quán)。
江牧北的反應(yīng)先是吃驚，后又忙不迭讓我將所有的賬冊找了出來。
他怕的是我突然反悔，會傷了秦雨婷的心。
可是，他卻不害怕，會傷了我的心。
其實，我們剛成親那陣，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流傳著勇毅侯寵妻的美名。
我也覺得，我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們初識那年，他騎著高頭大馬將我從山匪手中救下。
我晚上怕黑，他便給我唱了一夜的童謠哄我睡覺。
父母不同意我下嫁到一個落魄的侯府，他便在我家門前跪了三天三夜。
后來，他為了娶我，不惜脫下錦衣華服投身軍營。
只為用自己的赫赫戰(zhàn)功，向陛下求一道賜婚的旨意。
那會兒，全京城的人都羨慕我找到了江牧北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嘉婿。
可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個完美的男人。
卻背著我，和另一個女人，糾纏不清了十年。
和我在一起的每個月，他都會給秦雨婷寄去滿含愛意的書信。
每年生辰，他為我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也不過是秦雨婷剩下不要的。
就連他出征打仗的那些年，也將秦雨婷日日帶在身邊。
甚至，我們婚禮的那日，秦雨婷也來了。
她穿了一身紅裙，以另一種方式，嫁給了他。
知道這一切的我，覺得自己像個可笑的傻瓜。
我不是沒有想過去質(zhì)問。
可江牧北只是輕描淡寫地說著：
“滿京城權(quán)貴誰人不是三妻四妾？”
“我和雨婷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本就是一對，你做好你的正妻，不要那么多事?！?br>
本就是一對？
那我深愛了他的五年又算什么？
那我傾盡家財助他侯府復(fù)興，讓他在前線沒有后顧之憂，又算什么？
我的淚似乎流干了，連心都不會痛了。
我仔細(xì)收好了那份蓋好印的和離書，去了皇宮。
然而我的婚是御賜的，哪有那么好離。
看著皇后為難的樣子。
我掀開衣裙露出了自己左腿可怖的傷疤。
這道傷疤，是我當(dāng)年為救皇后娘娘留下的。
也是因為這道傷疤，讓我決心將自己的終生托付給江牧北。
大瞾以膚容為美，有疤者不宜婚嫁。
父親曾許諾天價嫁妝都無良婿肯娶我為妻。
只有江牧北，不介意我的傷疤，不在乎我父母的門第之見......
甚至，為了娶我，付出了那么多努力。
既如此，我便用這道疤，換一個自由。
換我和江牧北，生生世世，不再相見。
2
從皇宮出來后，我的心情難得的暢快。
皇后答應(yīng)我，十天后，陛下就會恩準(zhǔn)我們和離。
我高興地去了珍寶閣想買些新到的首飾。
然而掌柜的看到我，臉色卻有些難看。
我以為是我選好的首飾被人訂了出去。
剛想勸說掌柜沒關(guān)系。
掌柜看向我的眼神里，又露出了一絲無奈和同情。
“夫人，您之前送來修的鐲子修好了，里面掉出的那顆珠子，我找人查了下?！?br>
“是東海的麝香珠?！?br>
麝香珠？
我之前聽人說過，這種珠子無色無味，價值連城。
但是女子長期接觸后，就會終身不育！
而這個鐲子是江牧北當(dāng)年送給我的第一件禮物！
我戴了整整五年，片刻都舍不得離身......
我的雙手顫抖著，看向手中日日擦拭的金鐲，心如刀絞。
都說金鐲最易留下劃痕，可我手上的鐲子卻沒有半點歲月的痕跡。
我當(dāng)初有多么珍惜這只鐲子。
而今，就覺得有多么的諷刺。
五年！這五年，我何其難過自己無法生育。
不能給江牧北留下一男半女。
可每當(dāng)族里有人因此事叫他納妾，他都嚴(yán)詞拒絕。
我還以為，他只想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感動地?zé)o與倫比。
我眼底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下。
原來，那些山盟海誓，不過是鏡花水月，不過是我一個人的自作多情。
回到將軍府，我發(fā)現(xiàn)自己遺漏了一本賬本。
不想額外生事，我直接拿著賬本去了書房。
剛好碰到了在處理公務(wù)的江牧北。
他只是平靜地掃了我一眼，對我說：“剛好，我的茶涼了，你去添點水?！?br>
我沒理會他，反問道：“秦雨婷呢？”
既然他馬上就要娶秦雨婷做平妻，那這些伺候夫君的活，自然也是她做。
可江牧北看向我的眼神更加厭惡：
“雨婷已經(jīng)有了身孕，才做不得這些活。”
有了身孕？！
怪不得，江牧北那么急著娶秦雨婷進(jìn)門。
原來是......
巨大的刺激讓我的呼吸亂作一團(tuán)，我強(qiáng)撐著沒叫自己的情緒暴露。
江牧北大概看出了我的異常。
他頓了一會兒，原本想說些什么，卻又諷刺我道：
“怎么？你和本侯成婚五年，沒有為侯府延續(xù)香火。如今雨婷替你做了，還不感激？”
感激？
他們二人對我做了這么多腌臜事，還要我感激？！
我的眼底噙著淚，再忍不住將鐲子拍到了桌上。
我一句話都沒有說，江牧北看向那顆麝香珠眉頭忽然皺緊：
“你，你知道了？”
可他的慌張和愧疚僅維持了那樣一瞬。
又很快泰然自若地坐回椅子上對我說：
“你知道了又怎樣？你自己的身體你不清楚嗎？”
“你身上那么長的一道疤痕，再遺傳給孩子，我這么做，都是為你好?！?br>
他說的那樣堂而皇之，將我們之間最后的體面，撕的粉碎。
我的傷疤，我只肯向最親近之人展露的傷疤。
如今成了他擊碎我最鋒利的刀。
短短的兩句話，打破了我的所有驕傲。
而今，我知道江牧北從沒愛過我。
知道他騙我和秦雨婷暗通款曲。
知道他已經(jīng)在收回所有對我的偏愛。
可我還是忍不住告訴自己。
五年的夫妻，他對我總歸該是有一點情分的。
哪怕只有一點點。
原來......
連這最后一點情分，都是假的。
3
我雙目猩紅地看向江牧北，將手中的賬冊狠狠摔到了地上。
他的眼神中難得露出了緊張，看著我支支吾吾地問：
“你，你做什么？”
原來，他也是會怕的。
怕我發(fā)瘋，發(fā)我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嗎？
我冷笑道：
“江牧北，你做的這些事，說的這些話，就不怕我告訴我爹爹？”
“不怕我告訴皇后娘娘嗎？”
然而我說完，江牧北卻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皇后娘娘才不會管大臣的家務(wù)事?！?br>
“何況你爹最要臉面，難道，還會慫恿你和離嗎？”
他說的那樣自信，像是篤定了我無所依靠。
又或者說，沒有人會站在我的這邊。
我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看向眼前這個愛了五年的男人。
覺得十分陌生。
或許是我沉默了太久。
江牧北的臉上露出一絲同情和憐憫。
“月盈，我們已經(jīng)做了五年的夫妻，這正妻的位置，永遠(yuǎn)是你，不會改變?！?br>
他如今的每句話在我聽來都格外刺耳。
我麻木地看著他臉上的得意。
轉(zhuǎn)身，離開了書房。
窗外的海棠樹已經(jīng)一片枯黃。
就像我和江牧北的感情，也到了盡頭。
只是，如果他知道，正是他嫌惡的那道疤痕，換來了我們的和離書，又會怎樣？
我冷笑一聲，走進(jìn)了瑟瑟寒風(fēng)中。
距離皇上賜下和離書，還有十天的時候。
恰逢皇后壽宴，各家女眷需進(jìn)宮拜壽。
可這種正妻才能出席的場面，江牧北卻帶上了秦雨婷。
車廂里，裝扮精致的秦雨婷笑著向我問好。
我垂下眼嗤笑一聲，明白了江牧北的用心。
他要的，就是秦雨婷在京城女眷中站穩(wěn)腳跟。
要她的身份和正妻毫無差別。
而我，將成為全京城的笑柄。
想明白了，心里也就不難過了。
路上，我只專注盯著窗外的風(fēng)景，不愿分一個眼神給他們。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偶爾回頭，我總能對上江牧北幽深的眼睛。
宴會舉辦的順利。
秦雨婷也正式在皇后面前露了臉，只是效果不佳。
皇后冷著臉，當(dāng)場質(zhì)問江牧北：
“本宮是正宮，邀請的也是各家的正妻，你今日帶一個妾室來是想打我的臉嗎？”
江牧北立馬拉著驚恐的秦雨婷跪下：
“啟稟皇后，雨婷是平妻，不是妾室?！?br>
皇后冷笑一聲：
“平妻就不是妾了嗎？你問問在場諸位女眷，可有誰認(rèn)同你的話？”
“你別忘了，和你拜過天地的是季月盈?！?br>
“眼前這個，就是妾，也只能是妾！”
隨著皇后娘娘擲地有聲的話落，江牧北臉色漲紅，狼狽地帶著秦雨婷告罪離開。
宴會散場后，皇后給了我很多賞賜。
同時還有一個信息。
陛下準(zhǔn)備，在江牧北和秦雨婷的婚禮當(dāng)天，賜下我們和離的圣旨。
回到將軍府，我打算將賞賜分給秦雨婷一半。
畢竟，距離和離沒有幾天了，我不想再生出事端。
攔住要報信的侍從，我抬手準(zhǔn)備敲門。
卻聽見里面?zhèn)鞒隽饲赜赕每拊V的聲音。
“北哥，你不是說要娶我為妻的嗎？憑什么她們都說我是妾？”
“不管別人怎么說，在侯府，你永遠(yuǎn)都是我的妻子。”
江牧北雖然勸解的溫柔，但語氣中似乎露出了一些不耐煩。
秦雨婷不依不饒繼續(xù)纏著他問：
“那季月盈呢？你當(dāng)初為了她，自導(dǎo)自演了那么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br>
“就沒有愛過她嗎？”
悠悠的，江牧北的聲音從房間內(nèi)傳出。
“不許胡說！”
他難得的對秦雨婷發(fā)了脾氣，聲音愈發(fā)惱火道：
“我千叮嚀，萬囑咐，不是告訴過你，這件事千萬不能在府里提嗎？”
我的手指不自覺地握緊，猛地想起我們初識的那天。
那天，他將我從山匪手中救下。
猶如天神下凡，叫我銘記一生......
所以，連這個，也是假的嗎？
4
我咬緊牙關(guān)，兩眼赤紅。
江牧北，你真讓我惡心。
惡心至極。
這么多年，我們的初識，相愛，成婚，全部都是圈套！
他計劃了一樁樁！一件件！
為的就是讓我自投羅網(wǎng)！
陰云密布的天空，壓得我好似透不過氣來。
江牧北在房中訓(xùn)斥秦雨婷的話我沒再聽清。
只聽到秦雨婷不以為意地哼了聲：
“你怕什么？怕她知道了離開你？”
“不是你說的，你們的婚是御賜，她這輩子無論如何，都離不開你的嗎？”
“只要有她在，侯府的一應(yīng)開銷，都可以用她的嫁妝，這不你說的原話嗎？”
“夠了！”
江牧北再一次怒吼著：“月盈是正妻這件事，永遠(yuǎn)不會改變！”
就在這時，我手上的鐲子不小心磕到了門環(huán)。
江牧北火速推開門，對上了我通紅的眼眶。
他看向我的神情忽然從憤怒變成了緊張。
“月......月盈......”
他磕磕絆絆地喊著我的名字，伸出一只手來想要拉著我的衣袖。
卻被我躲開。
他臉上的神色更加難看。
剛要開口說些什么，我立刻打斷道：
“夫君，皇后娘娘給了我一些賞賜?！?br>
“我特意放到大廳了，讓雨婷妹妹先挑吧。”
“月盈......”
他再次叫住了我的名字。
可我留給他的，只有一個背影。
余光里，江牧北呆愣愣站在門前許久。
手臂還舉在剛剛位置，好像想抓住什么，卻又什么都抓不住。
之后的五天，江牧北每天都會到我的院子里來。
陪我吃飯，陪我聊天。
我不覺得他是良心發(fā)現(xiàn)，想要對我好。
只覺得，他是怕我會離開，失去了侯府如今的搖錢樹。
我對他的反常表現(xiàn)得十分平靜。
可到了他們成親的這天，我剛換好衣服，拿著自己的行李準(zhǔn)備出門。
卻有一伙人沖進(jìn)了我的房間。
“夫人家主說了，今日大婚，您最好還是待在院子里比較好。”
“江牧北呢！他想干什么！”
我怒斥著江牧北的這些走狗。
話落，穿著婚服的江牧北走進(jìn)了我的房間。
他明明是新郎，可臉上卻不知為何帶著些惆悵。
“馬上我就要和雨婷拜堂了。你沒有什么話想跟我說嗎？”
我以為他是來和我解釋為什么將我困住。
或者來奚落我如今的境遇。
卻沒想到，他只是來問了這樣一句話。
我冷笑一聲，嘲諷道：“早生貴子，百年好合?！?br>
江牧北眼神一黯，沉默良久說道：
“月盈，我知道你今天不高興?！?br>
“但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玩這種離家出走的把戲了?！?br>
“你知道你上次離家出走我滿城找不到你的時候，有多擔(dān)心嗎？”
他滿城找我？
這是我迄今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但現(xiàn)在，他說什么都沒有用了。
還有一個時辰，陛下恩準(zhǔn)我們和離的旨意就會被送入府邸。
我不是鬧脾氣，也不是離家出走。
我是要永遠(yuǎn)離開他。
我始終沉默不言。
江牧北便就這樣一直陪我站著。
我們就這樣僵了很久，新娘的喜轎到了著人來請。
江牧北才沉著臉，前去迎親。
臨走前，他不斷地回頭看我，眼神里閃過幾抹復(fù)雜的情緒。
卻只對著下人留下一句：“看好夫人，絕不能讓她離開?！?br>
侍衛(wèi)聽他的話，將我的院門堵得嚴(yán)實，誰也出不去，誰也進(jìn)不來。
只有一抹陽光照進(jìn)了院子，我迎著太陽望去，被刺得眼睛落下兩道清淚。
時間剛剛好。
前廳，江牧北牽著秦雨婷的手，在眾人擁簇下走進(jìn)大堂行跪拜之禮。
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
歡天喜地的氣氛中，眾人一起高喊著：
“一拜天地?！?br>
“二拜高堂?！?br>
“三拜......”
一群御前侍衛(wèi)護(hù)著身著宮服的公公闖進(jìn)了大堂。
“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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