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白月光追尾被困。
他護短心切,把我捆在車里然后鎖在車庫里。
“聲聲差點葬身火海,我把你關(guān)在車庫里幾天讓你贖罪算是我心善?!?br>
我本來就有幽閉恐懼癥,我隔著那輛帕拉梅拉的玻璃哀求他,可他卻冷眼看著我。
“不想死就好好在里面反省,像你這樣的蛇蝎毒婦就該狠狠吃苦頭才會學乖。”
他將帕拉梅拉的車門鎖死,并且命令所有人不許靠近車庫。
我不停地拍打著車窗求救卻只是徒勞無功,在我苦撐兩天后終于一尸兩命。
在我被關(guān)在車庫里的第四天,他終于大發(fā)慈悲想要放走我。
可那時候,我已經(jīng)沒了呼吸。
1.
直到我再一次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出現(xiàn)在沈聿川身邊,而他看不見我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
沒人知道,眼前這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穿著白色襯衣一臉禁欲的沈大總裁其實是害死自己妻子的罪魁禍首。
他把手里那份簽好字的文件遞給一旁候著的助理時,像是想起了什么:
“蘇晚眠知道錯了嗎?”
接過文件的助理臉上閃過一絲異樣:“沈總,太太好像一直都在車庫里......”
沈聿川那道好看的劍眉瞬間皺了起來,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給我打了電話。
響了十幾聲,最后電話那頭傳來冰冷的機械女聲告訴他我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沈聿川臉上浮現(xiàn)出不耐煩的神色,一把將手機摔在桌上。
“她翅膀還真是硬了,不認錯就算了,現(xiàn)在竟然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br>
助理看著沈聿川明顯不耐煩的神色,猶豫了半晌才開口:
“沈總,今天早上管家跟我說,他路過車庫的時候,里面?zhèn)鱽砹舜瘫堑某粑?,會不會是夫人?.....”
助理看著沈聿川的臉色,終究沒有把那個「死」字說出來。
很顯然,在沈聿川心里,我根本不會死。
他睨了一眼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助理:“你想說她死了是嗎?”
助理沒說話,沈聿川冷笑一聲抽出另一份文件來,語氣漫不經(jīng)心:
“就她這樣自私自利的禍害,怎么舍得死呢?”
他話音落,落筆的動作平靜而利落。
一旁的助理沒再說話,可我看見他眼中分明掩藏著對沈聿川的厭惡和提到我時的于心不忍。
我看著眼前這個我愛了整整十年的男人,心里是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悲涼和憤怒。
和沈聿川結(jié)婚五年,我?guī)缀趺刻於蓟钤谒难哉Z侮辱和冷暴力中。
直到?jīng)]了命,我才幡然悔悟,這些年究竟愛的是怎樣一個畜生,竟然還要把自己和我孩子的命一起搭進去。
他再一次把簽好字的文件遞給站在一旁的助理手上,然后開口:
“你去Tiffany的專柜,把我早就訂好的那副手鐲送去給聲聲,就說我替蘇晚眠給她賠罪?!?br>
片刻后他又像是想起什么,
“至于蘇晚眠那邊,晚點我會去放她出來,到時候我讓她去給聲聲跪下道個歉,她還是沈太太?!?br>
2.
助理沒說話,可我的胸口卻被滿溢出來的憤怒堵住,我下意識伸手去掐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手穿過他的脖子。
門口傳來一聲甜膩的女聲,宋聲聲推開沈聿川的書房門,探了個腦袋進來。
她栗棕色的長發(fā)燙了卷,看起來的確俏皮可愛,也難怪沈聿川的心里一直放不下她。
“別那么麻煩李助,現(xiàn)在直接給我不是很好?”
沈聿川見到宋聲聲的那一刻,他眼底浮上來的是難以言喻的欣喜和濃到化不開的深情。
他伸出手來握住了宋聲聲的手,他皺起眉頭柔聲指責她:
“降溫了還穿這么少,前兩天讓人送給你的那件Chloe的外套你怎么不穿?”
宋聲聲吐了吐舌頭,說出口的話都帶著些嬌嗔:
“不是想到?jīng)]幾步路嘛,反正我也是開車來的,根本冷不到啊?!?br>
說到車,沈聿川將手邊的平板遞給宋聲聲,我湊過去看,上面是一輛銀色的科尼塞克跑車。
“你之前不是說你想換臺跑車嗎?這個怎么樣?”
宋聲聲皺了皺眉:“不要,我覺得晚眠姐姐那輛帕拉梅拉就不錯,你把她那輛車給我吧,省得你再多花個幾千萬?!?br>
沈聿川沒說話,他臉上的表情僵著:“二手的車,就不給你了?!?br>
宋聲聲笑著坐在沈聿川的腿上,她那細長的手臂柔若無骨地攀上沈聿川的脖頸,她輕笑著:“那你呢?你不也是二手的嗎?”
沈聿川笑著抓住她的手吻了吻,然后兩個人相擁著吻得難舍難分。
我看著這一幕只覺得過去二十幾年間吃進去的飯都要被吐出來。
我忍不住干嘔了幾下,卻因為我已經(jīng)是個鬼魂根本吐不出任何東西來。
沈聿川在提到我時,不耐煩的神情一掃而空,換上了輕松愉快的表情:“這么冷的天,你怎么親自跑來了?”
宋聲聲帶著點小埋怨的語氣說:“雖然晚眠姐姐故意惹我,害我追尾,但我只是想讓她道個歉。沒想到她一直沒來,我只好來找你了?!?br>
沈聿川溫柔地把她摟進懷里:“別擔心,我會讓那個心胸狹窄的惡毒女人親自來給你道歉?!?br>
兩人深情對視,仿佛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可我已經(jīng)不在了,怎么可能跪在宋聲聲面前道歉呢?
當車里的空氣變得無比稀薄時,我的靈魂突然從那個狹小的空間里飄了出來。
3.
我飄在半空,俯視著那輛帕拉梅拉的駕駛座,我被綁在那里,臉色白得像紙,手腳因為掙扎被繩子磨破了,鮮血直流,下身還在不停地出血。
整個車座都被染成了紅色,看起來恐怖極了。
而另一邊,宋聲聲正依偎在沈聿川的懷里尋求安慰。
“要不是你那天及時趕到,我可能就被爆炸的火焰燒死了?!?br>
沈聿川把她摟得更緊了:“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蘇晚眠那么怕死,卻敢害你,真是太惡毒了!我不會放過她的?!?br>
聽到沈聿川的話,我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肚子。
我真的很想活下去。
為了活下去,我硬生生掰斷了自己的手,希望能找到逃生的機會。
但沈聿川發(fā)現(xiàn)后,卻親自拿來粗大的麻繩,把我緊緊綁在車座上,打開發(fā)動機,鎖上車門,不允許任何人接近車庫。
我拼命掙扎,想告訴他我懷了他的孩子。
可他只是冷冷地站在門邊,看著我求生時的狼狽模樣。
最后他無情地說了一句:“你還知道害怕嗎?早知道會有報應(yīng),你為什么要害聲聲?她差點被火燒死,你不是有幽閉恐懼癥嗎?那你就嘗嘗被關(guān)在這里的滋味吧。什么時候知道錯了,再來找我?!?br>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再也說不出一句求饒的話。
“蘇晚眠在哪?叫她馬上過來給聲聲道歉!”沈聿川語氣中滿是厭惡。
“還有,讓她先洗個澡,別一身臭味熏到聲聲。”
助理低著頭,應(yīng)了一聲。
宋聲聲眼珠一轉(zhuǎn),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我不敢奢望她能向我道歉,畢竟你們才是夫妻,我只是你妹妹?!?br>
沈聿川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你總是這么善良。要不是她故意挑釁你,你怎么會遭遇追尾,還差點被火燒死。我都不敢想象,要是我再晚到一步會怎樣?!?br>
“你一直忍讓,只會讓某些人更加囂張。放心,我會幫你討回公道的?!?br>
沈聿川說話時,語氣冰冷,仿佛我是他的敵人,而不是他的妻子。
宋聲聲聽后,感動地摟緊了沈聿川的脖子。
我憤怒地盯著這對渣男賤女。
明明是宋聲聲上門挑釁,還聲稱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醫(yī)生說我孕早期不宜動氣,所以我只是讓她離開。
沒想到宋聲聲在回去的路上故意撞上貨車油箱,制造追尾事故。
事后,她還和沈聿川一起污蔑我,說我把她當作奴仆使喚,動輒打罵羞辱。
對于這些荒謬的指控,沈聿川一個也沒去核實,就直接認定我是個惡毒的殺人兇手。
4.
當時的沈聿川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狠狠地拽著我的頭發(fā),要求我向宋聲聲道歉。
我拒絕后,他居然把我綁起來塞進鎖了的車里,揚言要讓我體驗宋聲聲的痛苦。
他說:“聲聲小時候出過車禍,你就是故意刺激她的!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這么惡毒,簡直不配做人!”
現(xiàn)在的我確實已經(jīng)不算人了,因為我成了一縷四處飄蕩的幽魂。
沈聿川還在抱著宋聲聲輕聲安慰,這時助理突然猛地推開門。
“不好了!總裁,太太好像......死了!”
沈聿川的表情只僵了一瞬,然后不屑地說:“她那么怕死的一個人,說不定早就跑出來了,你慌什么?!?br>
助理慌張地說:“不是的,打掃的阿姨說從車庫外面聞到了尸臭。!”
宋聲聲試探地說:“會不會是晚眠姐姐想讓你關(guān)心她,故意弄成那個樣子的?”
沈聿川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現(xiàn)在有錢什么都能做到,蘇晚眠就是心機重?!?br>
助理嘴唇顫抖著:“不是的......總”
沈聿川打斷了助理的話:“別胡說八道了,你給她發(fā)信息,半個小時不過來道歉,我就斷了她媽的醫(yī)藥費!我倒要看看她骨頭有多硬!”
宋聲聲有些不忍地說:“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沈聿川心疼地摟住宋聲聲:“你就是太善良了。”
我看著眼前的沈聿川只覺得心底一陣悲涼。
在他的眼里,在學校霸凌家里拮據(jù)的同學的宋聲聲是善良,為了騙錢撒謊成性的宋聲聲也是善良,長大了當小三搶人丈夫的宋聲聲更是善良。
至于我,只是因為反駁了幾句宋聲聲,就要被他冠上狠毒、善妒的名頭。
我心底的怒意不停上涌,我一次又一次想要伸手去掐宋聲聲和沈聿川的脖子,可終究是徒勞無功。
我和沈聿川的第一次相遇是他救下了差點淹死在海邊的我,所以后來在學校里遇見他的時候,我和他之間的關(guān)系就越來越近。
我的朋友不止一次地跟我說,我對沈聿川的感情是所謂的吊橋效應(yīng)。
也不止一次地跟我說,沈聿川會和我在一起完全是因為我是蘇家的女兒。
可那是我已經(jīng)被愛情和沈聿川沖昏了頭腦,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
他對我的示好全盤接受,但他卻一次又一次說他不喜歡我,讓我不要在他的身上浪費時間。
我21歲那一年,沈聿川在漫天煙花里跟我說:“蘇晚眠,和我結(jié)婚吧?!?br>
5.
那時的我完全沉浸在喜悅中,沒仔細琢磨背后的原因。
沈家當時資金鏈出了問題,急需一個愿意無條件接手的人。
而我,作為蘇家的獨生女,對沈聿川又百依百順,自然成了他的首選。
父親的勸阻我全然不顧,堅信只要堅持,再冷漠的心也能被融化。
我主動拿出巨額嫁妝,還為沈聿川洗手作羹湯。
沈聿川也沒讓我失望,逐漸對我親近起來,在我生病時焦急萬分,在我難過時耐心陪伴。
我跟父親說,只要真心付出,總會有回報,他終于愛上我了。
父親見我找到了真愛,很高興,不僅給了沈聿川很多幫助,甚至把很多蘇家重要的合作都給了沈聿川。
可就在宋聲聲回國的那天,我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
本想和他分享這個好消息,但沈聿川卻半個月都沒回家。
娛樂新聞上全是他和宋聲聲同居的消息。
我還安慰自己,他只是因為老友回國一時疏忽。
卻沒想到,沈聿川已經(jīng)不再需要我家的幫助,所以才肆無忌憚地露出真面目。
父親的公司幾乎被他吞并,而我也被他折磨致死。
而此刻,他正和宋聲聲在豪華的空中花園享受著美食。
“蘇晚眠怎么還不來?別以為我寵她就可以目中無人!”
沈聿川臉色陰沉地對助理說。
助理嚇得滿頭大汗,一句話也不敢說。
我只覺得他這話很好笑,他什么時候?qū)欉^我?
如果說為了宋聲聲把我大冬天撇在雪地里是寵,為了宋聲聲害得我慘死是寵的話,那他的寵還真挺特別的。
我默默地看著沈聿川的情緒從不耐煩變成焦慮。
他顫抖著問:“她沒跑吧?”
助理尷尬地點點頭:“夫人一直沒出來?!?br>
沈聿川身體一僵,咬牙切齒地說:“蘇晚眠的柔韌性不差解開繩子對她來說易如反掌,現(xiàn)在不出來是想讓我親自去請她嗎?”
我確實從小柔韌性就不差,過去還有舞蹈學校的老師因此來找過我希望我去學舞蹈,但我爸媽不希望我走這條路就拒絕了。
可即便如此,我的雙手早在第一次嘗試逃跑時被憤怒的沈聿川折斷了。
折斷的雙手怎么可能解開沈聿川打的死結(jié)?
宋聲聲想轉(zhuǎn)移話題,但沈聿川卻猛地站起來:“那我就去親自看看?!?br>
6.
助理感覺輕松了許多,覺得與其由他來說出那些話,還不如讓沈聿川自己去發(fā)現(xiàn)真相。
沈聿川迅速駕車趕往別墅,一路上連闖了幾個紅燈。
一到車庫附近,一股臭味就鉆進沈聿川和宋聲聲的鼻腔里,沈聿川嫌惡地皺起了眉頭:
“為了見我,她也真是厲害,能在這里面待這么長的時間。”
宋聲聲拉住沈聿川說:“要不還是讓助理進去看看吧,里面太惡心了,我怕你進去會生病?!?br>
沈聿川溫柔地安慰她:“我這么多年堅持健身,身體好著呢?!?br>
說完,他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
“哇——”
宋聲聲第一個受不了,捂住了鼻子扶著墻嘔吐起來。
沈聿川也捂著鼻子看向那輛帕拉梅拉,盡管窗戶和車門都被關(guān)得嚴絲合縫,可依然擋不出那股刺鼻的腐爛味。
沈聿川死死盯著那輛帕拉梅拉的車屁股,遲遲不肯上前,滿臉不悅地說:“蘇晚眠,放你出來你還不愿意了是吧?”
“趁我還愿意好脾氣地跟你說話,你就該快點出來?!?br>
我苦澀地笑了笑,看著駕駛座上那個死不瞑目的自己。
是我不愿意出來嗎?是我根本無法出來。
“你還真把自己當蘇家大小姐了?”
沈聿川皺著眉頭走到車邊,厭惡地往車里看了一眼。
這一看,他差點被嚇倒在地。
車內(nèi)困著一具面容扭曲,頭部以極其詭異的角度歪著與他對視,凸出的眼球像死魚一樣呆滯無神的尸體。
跟在后面的宋聲聲和助理也被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蘇晚眠!她竟敢弄個假人在這兒故弄玄虛,以為能騙得了我沈聿川?”
“我沈聿川是那么容易被騙的嗎?給我找!就是把整個地方翻個底朝天,也要把蘇晚眠這個狡猾的女人揪出來!”
我第一次覺得他如此荒謬。
我都已經(jīng)變成了那副模樣,他還妄想著能找到我。
他又能去哪里找呢?
助理雙腿顫抖著說:“總裁......太太她......已經(jīng)死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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