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裴子安如同行尸走肉般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眼神里沒有一絲生氣,仿若一潭死水,深邃而又死寂。
房間里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安瓔珞身著一襲輕薄的睡衣,裊裊娜娜地來到他身邊,輕輕躺下,臉上帶著一抹嬌羞的紅暈,輕聲說道:
“子安,囡囡睡了。”
她的聲音里滿是期待,眼神中閃爍著一絲渴望,想要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重拾曾經(jīng)的“美好”。
然而,裴子安像是被觸動了某種機關(guān),身體猛地一震,毫不猶豫地將安瓔珞推開。
他的動作生硬而冷漠,沒有絲毫的留情。
安瓔珞的身體被推得趔趄了一下,臉上的嬌羞瞬間被憤怒所取代。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裴子安。
裴子安只是麻木地轉(zhuǎn)過頭,眼神依舊空洞地望著別處,機械地說道:
“安瓔珞,我們不是真結(jié)婚,我們是假夫妻,我們只是為了讓囡囡落戶口上學(xué)?!?br>
他的語調(diào)平淡,沒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實。
安瓔珞聽了,不禁冷笑出聲,那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
“你是在騙別人,還是在騙自己呢?我們是法律認可的合法夫妻!”
她死死地盯著裴子安,似乎想要將他看穿。
裴子安的身體微微一僵,像是被這句話擊中了要害,愣住了。
片刻之后,他像是從遙遠的回憶中驚醒,喃喃自語道:
“不對,我的妻子是青婉,你們都搞錯了,我沒有離婚,也沒有和你結(jié)婚的。”
安瓔珞聽到這句話,她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帶著哭腔說道:
“子安,當年咱們彼此喜歡,是你考上了大學(xué),從山溝到了城市,把我一個人扔在鄉(xiāng)下,是你拋棄了我,現(xiàn)在我們終于在一起了,你不開心嗎?”
她的聲音里充滿了委屈和怨恨,仿佛多年的積怨在這一刻全部爆發(fā)出來。
裴子安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直接說道:
“但后來也是你嫁到了國外,你先結(jié)的婚,我才答應(yīng)青婉的表白?!?br>
安瓔珞聽了,頓時愣住了,她呆呆地看著裴子安,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過了許久,她才緩緩地趴在床邊,低聲抽泣起來。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淚水不停地流淌,打濕了床單。
裴子安看著安瓔珞哭泣的樣子,心中沒有一絲憐憫,只有無盡的厭煩。
他感覺自己的內(nèi)心像是被一團亂麻纏繞,心煩意亂。
他再也無法忍受這壓抑的氛圍,直接下了樓。
夜晚的涼風吹拂在他的臉上,卻未能讓他的心情有絲毫的好轉(zhuǎn)。
他走到沈青婉留下的車子前,那輛車靜靜地停在那里,像是一個無聲的見證者。
裴子安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沈青婉把車子留給了他,或許也是嫌棄安瓔珞曾經(jīng)坐過副駕駛吧。
這個想法像一根導(dǎo)火索,瞬間點燃了他內(nèi)心深處壓抑已久的情緒。
他猛地打開車門,鉆進副駕駛座,雙手像是失去了控制,瘋狂地在副駕駛座上撕扯起來。
他的手指用力地抓著座椅的皮革,指甲都泛白了,仿佛要把心中的憤怒和痛苦都發(fā)泄在這座椅上。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神中充滿了瘋狂和絕望。
隨著他的動作,座椅的坐墊被他扯了下來,棉花和布料散落一地。
他仍不滿足,繼續(xù)用力拉扯著座椅的靠背,直到將整個座椅都拆了下來,然后狠狠地丟到了地上。
他喘著粗氣,身體微微顫抖著,抬起頭看向家的方向。
此時,安瓔珞正站在窗邊,默默地盯著他。
她的表情忽明忽暗,眼中的幽怨和失望交織在一起,還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情緒。
裴子安與安瓔珞就這樣隔空對視著,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如果是以前,無論多晚,沈青婉都會站在窗邊,等他回家。
青婉,你到底在哪里呢?
你怎么不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