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道:“早上夫人出府后,周媽媽如往常一般去后院各處巡查,我們也是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后來快到中午的時候,突然有人過來說周媽媽私吞府里銀兩,被世子派人送去官府了。”
崔夷初有些不信,“沒有別的事?”
這幾日有玉縈的侍奉,趙玄祐對她明明很好,怎么可能專門等著她出門的時候抓她的陪房?
“世子這么做,奴婢們都以為是針對咱們這些陪房,所以都在院里老實待著,不敢出去打聽?!?br>
“廢物!”
“聽說是世子親自發(fā)落,又是宋管家操辦的,便是出去打聽也打聽不到什么。別說咱們這些在流芳館的奴婢了,跟著周媽媽的那兩個婆子也嚇壞了,說是世子生氣,突然把宋管家喊過來發(fā)落了,別的什么都不知道?!?br>
周媽媽管著后院,壓根不會遇到趙玄祐,哪里惹得了他的閑氣?
更何況周媽媽是興國公府的老人,當初娘之所以點了她,讓她陪嫁到侯府來,就是看重她的辦事能力。
她在興國公府能如魚得水,這份心機和眼力見,絕不可能激怒趙玄祐。
崔夷初神色一凜,決心把事情查清楚:“把那兩個婆子帶過來。”
很快,寶釧將那兩個婆子帶到了流芳館,崔夷初薄唇緊抿,由著寶珠問話。
“周媽媽每日上午都是查看后院,怎么會遇見世子?”
“見到周媽媽的時候,她怒氣沖沖地叫我們跟她一塊兒去抓玉縈?!边@兩個婆子都是身強力健的,平常都幫著周媽媽管家奴婢,都是周媽媽用慣了的人。
周媽媽從花房出來后,叫上她們倆去抓人。
“上哪兒抓?”
“一開始我們也不知道,就是跟著她走,沒想到她帶著我們就去了泓暉堂?!?br>
聽到這里,一直不置一詞的崔夷初猛然睜開了眼睛。
寶珠趕忙追問:“玉縈在泓暉堂?”
“我們過去的時候,玉縈好像在院子剪花兒還是什么的,泓暉堂我們也不敢亂闖,等著玉縈走出來了,周媽媽才過去問話?!?br>
“問的什么話?”
婆子照實回道:“周媽媽問玉縈為什么來泓暉堂,她們沒說上幾句就驚動了世子?!?br>
崔夷初只覺得腦子嗡嗡地,滿腦子都是“玉縈在泓暉堂”、“玉縈在泓暉堂”,她粉拳緊握,手心里盡是冷汗,猛然道:“把玉縈叫來!”
寶釧闖進耳房的時候,玉縈假裝躺在榻上睡覺。
“賤人!起來!夫人找你問話呢。”寶釧上前一把掀了她身上的薄被,也不管她身上是不是衣衫完好,扯著她的胳膊便往外走,
她知道,今日玉縈跑去泓暉堂犯了崔夷初的大忌,死期將至,再也不用對玉縈客氣了。
玉縈被她擰得生疼,亦是不想再忍,反手扯住寶釧的胳膊,再將她狠狠往外推。
寶釧和寶珠雖是婢女,可打小就服侍崔夷初,沒做過重活兒,日子過得比小門小戶的姑娘還精細,論力氣根本比不過玉縈。
被這么一推,登時一個站不穩(wěn),一個趔趄倒在了門口。
周媽媽在侯府吃拿卡要,寶釧亦是橫行霸道,幾時吃過這樣的虧,頓時有些發(fā)懵。
玉縈沒工夫跟她廢話,徑直從她身上跨過去,往正屋走去。
這會兒正屋里只有崔夷初、寶珠和那兩個婆子。
“寶釧姐姐說夫人急著找奴婢,奴婢不敢耽擱,未曾梳洗就過來了,請夫人恕罪。”
玉縈不慌不忙,朝崔夷初恭敬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