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力固然重要,可她的‘內(nèi)功’也該提上日程。
這種被人壓著欺負的情況,她絕不愿有第二次。
毫無意外地,她被季馳帶到了客房。
方才的荒唐褪去,季馳此刻遲鈍地感受到了幾分羞意。
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做出如此昏頭的舉動,將人揉了個遍。
季馳坐在桌案前,背對著她喝了一口冷茶:“你那衣物皺得不適合穿了,我已派人去買新的送來?!?br>
“嗯?!?br>
“......你那妹妹著實煩人,下次出門不要帶著她一起了?!?br>
謝惜棠垂下眸子,晃了晃小腿:“是嗎?我還以為,世子爺很喜歡二妹才是?!?br>
季馳回眸,撞進了一雙清凌凌的眼里。
謝惜棠:“我有些疲乏,想歇一會兒,有勞世子爺先出去了?!?br>
也許是對方才之事的愧疚,季馳這次難得的好說話,輕手輕腳地為她合上了門。
他不期然地與自己表兄撞了個對面。
言徹眉頭微擰,審視般看向他,就像在看一個胡亂闖禍,不懂事的小輩。
他沉聲道:“你跟我來。”
季馳邊走邊道:“表兄想說什么?”
他不意外言徹會找他,畢竟他拽著個女子在校場亂轉確實不合禮數(shù),言徹向來是最守規(guī)矩的,自然會因此訓責他。
季馳猜對了一半,他倒是沒想到,言徹還會過問他的感情。
“謝家的那兩位小姐,你心儀的究竟是哪一個?”
那雙漆黑而鋒銳的眼睛盯著他,季馳心情古怪,謝惜棠方才與言徹在靶場上的親密接觸再度浮現(xiàn)在他眼前。
他第一時間冒出的想法居然是:關你什么事?
季馳打量著言徹,猶如一頭被冒犯了領地的雄獅在防備著入侵者。
倏然無聲的寂靜與較量。
言徹目光沉靜:“你若真的對謝大小姐上心,便不該招惹謝二小姐。”
言徹年長季馳六歲,與京都嬌養(yǎng)出來的貴公子不同,他是在塞外的風霜與刀劍中錘磨著長大的。
他這雙眼睛看過許多不同的風景,見過許多的莫測的人心。
季馳再不馴,在他的眼里,也只不過是能一眼望透心思的少年郎君。
言徹不是個愛多管閑事的人,若今日來校場的是其他世家子弟,他定不會插手半分。
但季馳畢竟喚他一聲表兄。
他既然擔了這個名頭,便有指點之責,不能任季馳狂悖行事。
“你已不是小孩子,一言一行需注意分寸。先后與謝家兩位女娘糾纏不清,傳將出去,先不論你與凌王府的名聲如何,兩位女娘的聲譽又該置于何地?”
季馳下意識想要辯駁,在對上那雙黑沉沉的眸子時又被堵了回來。
年輕子弟中,沒有不怕言徹的。
他就像是極盡灼目的烈日,光輝下的投影足夠壓得所有人都抬不起頭來。
他們聽著他的故事、他的戰(zhàn)績,猶如在聽一個荒誕又熱血瑰麗的傳說。
在其余人貓嫌狗厭的年紀,言徹已經(jīng)有了小戰(zhàn)神的美名。
哪有少年人不愛刀劍?哪有少年人沒幻想過自己大殺四方建功立業(yè)?
但只有言徹做到了。
季馳對自己的這位表兄,是有敬意的。
可以說這些世家子中,只有言徹能得他一眼高看。
但同時,他也是不服氣的。
季馳從小練武讀兵書,沒有一日懈怠。
他繼承了自己父親在軍事上的天賦,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展身手,想要封狼居胥,建功立業(yè)。
他興沖沖地試圖投身軍營,卻被母親抓了回來,因為反抗,還受了好一頓家法,被抽得渾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