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陶不敢再說什么,稱是,轉(zhuǎn)身走出了松竹院,獨留謝濯清一個人坐在石凳上。
這冬天的風猛烈,吹得謝濯清感覺自己遍體生寒。
他屈了手指,將手中被撕成兩半的書籍放到桌上,才去打開柜子看了看。
他的外袍,他的靴子,他送給謝槿寧的首飾,鐲子,那件虎皮,甚至就連他送的那根金簪,謝槿寧都全部收起來放到了這里。
一樣不落。
她是早就收好了的。
謝濯清這才意識到,原來她說要和自己斷了,并不是一時興起,而是蓄謀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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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蕊是在嵇陶往外搬小柜子的時候進來的,嵇陶走了出去,她便迫不及待地將門關(guān)上,將案桌上的藥碗遞到謝槿寧手上。
謝槿寧受了寒,渾身都有些無力,剛才和謝濯清的爭吵,仿佛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一般。
舒蕊看著謝槿寧這虛弱的模樣,眼眶都紅了。
“小姐真是倒霉,怎么偏生遇到了這種事情?!?br>謝槿寧隔著老遠就聞到了那股苦澀的藥味,皺著眉頭一口干了,舒蕊趕忙拿來蜜餞喂給謝槿寧。
“咳咳,沒事,養(yǎng)些日子就好了?!?br>謝槿寧輕輕咳嗽了兩聲,想起今天謝琦桐和魏明珠也落水里了,不由得問起了謝琦桐的情況。
說到謝琦桐,舒蕊難免有些生氣。
“三小姐也是嬌蠻任性,在公主府那種地方也敢造次,就是苦了小姐,身子弱,沾點寒就落病,三小姐落了水,活蹦亂跳的,聽說現(xiàn)在還在祠堂跪著呢?!?br>謝槿寧啞然。
這一月來,謝琦桐都跪了三次祠堂了。
這樣跪都改不掉她那樣的壞脾氣。
舒蕊自然而然的接過謝槿寧的藥碗,放到一旁,又忍不住道:
“小姐,我剛才聽大夫說,您身子骨弱,一部分是幼時造成的,另一部分就是經(jīng)常用避子湯造成的,
那大夫說,您日后若是再用避子湯,身子怕是再難調(diào)理好了?!?br>這是那老郎中熬藥的時候,她在一旁悄悄問出來的。
謝槿寧心下了然。
那避子藥對身體有多少損傷,她心里清楚。
自從用避子藥以來,她月事就不太準,每次來小腹都墜痛。
“謝濯清別再來了,就不會再用避子藥了?!?br>舒蕊聽著這樣平淡的話語,只覺得自家小姐命苦,旁白的就招惹上了謝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