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聲音陡然提高,裴家父子再顧不得什么男女大防,當(dāng)即快步走進(jìn)來。
“公主息怒,可是拙荊冒犯了您?”
三公主用力踹開宋錦安:“裴夫人幫本公主試戴足釧,卻弄疼了本公主,此罪該當(dāng)如何?”
宋錦安頭重重地磕在桌子上,眼淚瞬間打濕了白綢,可父子二人始終關(guān)切地看著三公主,無人看她一眼。
若不是此處還有外人在,只怕會(huì)立刻撲到三公主身前關(guān)心她。
“裴夫人,你說,你居心何在,難不成是不想伺候本公主,所以故意弄疼本公主?”
宋錦安怎會(huì)不知三公主就是故意為難,正要開口卻見裴家父子齊齊跪地。
“公主贖罪,拙荊出身卑賤,笨手笨腳,冒犯了公主,還請(qǐng)公主看在她眼盲的份上饒過她?!?br>
“求公主饒恕,家母商人出身,不懂規(guī)矩,不比公主金枝玉葉,求公主開恩,饒過她吧?!?br>
父子二人一起為宋錦安求情,字字句句情真意切,可宋錦安只覺得憤怒。
她根本沒有冒犯三公主,分明就是三公主刻意找茬。
可是他們這一道歉,她有沒有冒犯都是冒犯。
珍寶閣的其他客人見到這一幕也是連連感慨:“都說裴大人愛妻如命,裴公子孝順至極,如今看來果然是真的。”
“就是這裴夫人屬實(shí)是有點(diǎn)太上不得臺(tái)面了,這不是給裴大人和裴公子丟人嗎?”
三公主聞言緩緩露出個(gè)笑容:“行了,都起來吧?!?br>
“本公主也不是那等斤斤計(jì)較之人,既然裴大人和裴公子如此真誠(chéng)道歉,本公主就原諒裴夫人?!?br>
“還不快謝過公主?”
裴子琛用力推了宋錦安一下,宋錦安無奈,咬牙開口:“多謝公主?!?br>
“免了?!?br>
三公主帶人離開,今天這場(chǎng)鬧劇終于結(jié)束。
裴府,裴子琛和裴文軒竟然難得跟著宋錦安來到了偏院。
一進(jìn)門裴文軒便有些委屈地開口:“母親,您還是不要出去經(jīng)商了?!?br>
“今日有我和父親在,若是我們不在,您豈不是要得罪貴人?”
“父親如今在朝為官,您在外面拋頭露面,也是讓父親為難。”
“況且您如今也看不見,還是在家里好好休息?!?br>
裴子琛點(diǎn)了點(diǎn)頭:“軒兒說得對(duì),你如今不適合拋頭露面,不如在家中好好休息?!?br>
“你的那些商鋪都先交給我,我讓人幫你打理?!?br>
“左右我們是一家人,我總不會(huì)害你?!?br>
宋錦安在心底冷笑一聲,原來今天這一出還有這樣的目的,竟是想要她手中的鋪?zhàn)樱?br>
“可我若是不經(jīng)商,又能做什么?”
宋錦安微微低頭:“我只會(huì)做這些?!?br>
父子二人眼中的嫌棄已經(jīng)掩飾不住,只是再開口時(shí)依舊溫柔。
裴子琛握住宋錦安的手:“你是我的夫人,在府中管好內(nèi)宅就好,其他事情不用你操心?!?br>
“你若是覺得無聊,就給軒兒再添個(gè)弟弟妹妹?!?br>
宋錦安不住冷笑,這人為了騙她交出商鋪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不過也不怪他這么急迫,她手中商鋪半月的盈利夠裴子琛十年的俸祿,他自是不愿放棄。
宋錦安笑了笑:“夫君既然這么說,那我自然不會(huì)拒絕?!?br>
“那不如現(xiàn)在簽了文書?”
裴子琛一臉急切,宋錦安卻笑笑:“夫君急什么,左右都是我們一家人的,我今日乏了,還是改天再簽。”
宋錦安說著上床,竟是直接睡了。
父子二人沒辦法只能離開,院中,二人終于不用掩飾他們的真面目。
裴子琛冷笑一聲:“她還是不老實(shí)。”
裴文軒不以為意:“她現(xiàn)在看不見,哄騙她簽了還不簡(jiǎn)單?”
“只要她簽了,以后就只能仰仗著父親生活,便是知道了真相也沒有辦法?!?br>
“不過我們也是為她好,一個(gè)瞎子做什么生意,被人騙了都不知道,整天在外面拋頭露面也是丟父親的臉?!?br>
父子二人說著走遠(yuǎn),宋錦安冷笑一聲。
“除了你們,再?zèng)]有別人騙我?!?br>
接下來幾日,父子二人用盡借口想讓宋錦安簽了文書,但她總有拒絕的理由。
那二人似乎是忍無可忍了,竟然故技重施。
裴文軒靠在宋錦安腿邊:“母親,我還想臨摹您的字,您再寫一個(gè)您的名字好不好?”
“好?。 ?br>
宋錦安笑著,看著裴文軒一臉得意,將那張轉(zhuǎn)移名下所有商鋪的文書放在了她的面前。
宋錦安提著筆久久未動(dòng),裴文軒忍不住催促。
“母親,您快寫啊!”
裴子琛也跟著幫腔:“夫人,軒兒就這么一個(gè)小小心愿,你就成全他吧,他臨摹你的字,也是因?yàn)閷?duì)母親的孺慕之情?!?br>
還真是虛偽,怎么什么話都能說得出口?
為了他們父子倆,她隱瞞身份,委曲求全,一次次犧牲,求的不過是一個(gè)幸福的家。
可到頭來,竟然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騙,算計(jì)。
還想讓她一無所有,任他們拿捏,簡(jiǎn)直做夢(mèng)。
既已經(jīng)知曉了他們的真面目,她又有什么必要再忍?
“我要是寫了豈不是一無所有?”
宋錦安冷笑一聲丟了筆,徹底不裝。
“讓你們失望了,我的眼睛已經(jīng)恢復(f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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