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有，我也不給?！?br>
沈如意瞥了他一眼，說道：“另外，二哥之前從我這里拿走的藥方，也是我從別處偷來討好你的。
現(xiàn)在我改過自新，不想再當小偷了?！?br>
“如意，你這是什么意思？”
沈辭聽著她這話，有種不祥的感覺。
總有一種，沈如意這一改過自新，會把他也給拉下水的預感。
沈如意證實了他的預感，繼續(xù)說道：“我的意思是，還請二哥把之前拿走的藥方都還給我，我明天把它們還給它們的主人。”
“畢竟道歉這個事情，不僅要給沈嬌嬌道，也要給其他人道，這樣才能彰顯我是真的改過自新了?！?br>
“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二哥？”
沈如意說完，灼灼目光一瞬不瞬落在他臉上。
“你——”沈辭氣結(jié)，“如意，你到底拎不拎得清楚??？”
“現(xiàn)在是嬌嬌危在旦夕，急需救命！
你那道歉的事情，什么時候道歉不是道歉？
再說那些藥方，我都送去太醫(yī)院了，上哪兒給你找回來去？”
“那我不管，之前給你的方子，我都是求你辦事兒的，但是事兒二哥一件都沒辦，自然應該把東西還給我?！?br>
沈如意八風不動，催促道：“我還得去道歉呢?！?br>
“你怎么就油鹽不進呢？
早知你這樣自私，我為什么要把這碳火送給你?。 ?br>
沈辭看著地上燃起的碳火，一陣惱怒，威脅道：“方子我是不可能還給你的，你要是想繼續(xù)燒碳火，你就給我把胃寒的方子拿出來，先給嬌嬌把藥熬上！”
沈如意看他破防的樣子，心里冷笑。
她瞥了眼那碳火，涼涼道：“原來，二哥的關心也是有條件的。
可是，我給你的偏方都是有價無市，你這點兒碳火，恐怕不夠換?！?br>
“你跟我討價還價？”
沈辭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如意，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br>
“那我以前是什么樣子？”
沈如意看著他，笑了。
沈辭一噎，一時間說不出話。
以前的沈如意，但凡有了新的藥方，都會先拿來給他，追著趕著問他要不要，只要他說一聲“好方子”，沈如意就高興得像個哈巴狗。
甚至，都不用他說謝謝。
這兩年來，他拿了沈如意將近二十個方子，憑借這些方子，他不但博了好名聲，拓展了人脈，在迅速太醫(yī)院站住了腳跟。
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幾個月，等老院首齊太醫(yī)退下去，就輪到他上了。
到那時，他就是北齊歷史上最年輕的太醫(yī)院院首，會被皇上賜封國醫(yī)。
這一路平步青云，他被贊揚和對美好未來的暢想包圍，甚至覺得沈如意拿藥方給他是理所當然。
可沈如意自己也說過，他是二哥，藥方給他是天經(jīng)地義的。
現(xiàn)在怎么就不行了？
對，肯定是因為沈嬌嬌的緣故！
沈如意這個妹妹就是小氣，嘴上說著道歉，實則卻根本不是誠心的，這還在跟嬌嬌較勁兒呢！
一念及此，沈辭心里不禁有些憋氣，抬頭看向沈如意，問道：“如意，你是不是心里還在對嬌嬌記仇，所以一聽是胃寒的方子，才賭氣不肯給我？”
沈如意看向他。
正要說話，卻被門口進來顧清華打斷。
“我看你也不需要跟她講道理?！?br>
顧清華被沈嬌嬌痛不欲生的樣子折磨得面容憔悴，進門一聽沈辭這話，頓覺得沈如意又壞又自私，直接盯著沈如意斥責起來。
“沈如意，你怎么就那么小氣？
嬌嬌是你親妹妹，她現(xiàn)在胃疼得死去活來，連找了好幾個太醫(yī)都沒有用，你還不快把藥方拿出來，這像是對待親人的樣子嗎？”
“是啊如意，如果你心里不舒服，二哥在這里先給你道個歉，你把藥方拿出來吧，嬌嬌她真的很難受。”
沈辭皺著眉，仿佛沈嬌嬌的難受傳導到了他身上，有些咄咄逼人。
“你是姐姐，應該成熟懂事一點，快把藥方拿出來。”
沈辭朝著沈如意伸出手，一副她要是還不拿出來，就要上手搶的架勢。
沈如意看著他們這個樣子，由內(nèi)而外仿佛被冷水浸透，啞聲道：“我說了，藥方我沒有?！?br>
人的心果然是偏的。
既然這樣，也就不要怪她不講情面。
她壓了心頭的難過，抬眸看向兩人，“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我告訴你們地址，你們自己去偷一個藥方回來給沈嬌嬌；第二個，你們現(xiàn)在就出去?！?br>
“你——”沈辭一時氣結(jié)，沈如意居然讓他出去偷？
若是叫人發(fā)現(xiàn)了，他還要不要在京城混下去了！
但看沈如意的樣子不似作假，冷靜下來之后狐疑地打量著她，不可置信，“你真的沒有？
之前你不是隔三差五就得一個藥方嗎？”
“是啊，但那是之前?！?br>
沈如意冷笑道：“二哥忘了，這幾天我被關在柴房里。
而且，上次求你相信我沒害人，放我出去的時候，我已經(jīng)給你一個藥方了?！?br>
“......”沈辭被噎得說不出話。
他從沈如意手上拿走的上個藥方，真是三天前，沈如意剛被關進柴房的那天晚上。
現(xiàn)在沈如意手上應該確實沒有藥方。
想到這里，沈辭妥協(xié)道：“那這樣吧，你多穿點衣服，這藥方之前從哪里得的，現(xiàn)在咱們就去哪里找，之前你能偷出來，今天晚上肯定也......這么說來，二哥是想逼我為了沈嬌嬌去當賊？”
沈如意打斷了他，“可之前，你們不是一直說我品性不好，不如沈嬌嬌的嗎？”
“現(xiàn)在我改邪歸正了。”
“我不去?！?br>
“要偷沈嬌嬌自己去?！?br>
她算是看出來了，為了沈嬌嬌，這個家所有人都可以不擇手段。
什么仁義道德，什么禮義廉恥，都是放屁。
顧清華盯著沈如意：“人命關天，嬌嬌還在生病，她下不了床?！?br>
他的臉色一片黑青，仿佛沈如意欠了他似的。
“那你去偷，南郊西巷九號?！?br>
沈如意倒是希望看到，這兩人被她師父打成豬頭的樣子。
“沈如意，這話你怎么說出口的？”
顧清華感覺到被羞辱，猛然一甩衣袖，“你竟叫我去做那雞鳴狗盜之輩！”
“原來顧公子自己知道?！?br>
沈如意諷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