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夫人看著她此時的樣子,心知自己的懷柔之策成功了,面上也多了幾分威嚴(yán),怒道:“她的女兒,因偷了侯府的財物拿出去變賣,養(yǎng)在外面認(rèn)識的野男人,娘發(fā)現(xiàn)之后,就把她給發(fā)賣了出去。
她因此就嫉恨上了咱們家,想要用冰靈草來離間你們姐妹的關(guān)系,可惡至極,你放心,娘來找你之前,已經(jīng)把她發(fā)賣出去了?!?br>
“娘。”云早早一臉感動,十分配合的喊了一聲。
真是難為他們了,為了給云錦月脫罪,也是絞盡腦汁了。
“我的好孩子,是娘對不起你?!蔽浒埠罘蛉艘惨荒樞奶鄣目粗?,繼續(xù)給她丟誘餌:“娘知道,你舍不得孩子,你放心,娘已經(jīng)跟你爹說了,等你回家之后,就把他也接回去,讓他進(jìn)族學(xué)讀書識字。
娘看這孩子也是個聰明懂事可人疼的,等他長大了有出息了,也會孝敬你的?!?br>
老二老三還說她變了,她到底哪里變了,還不是跟以前一樣,自己不過說了幾句軟化,給了她點好臉色,給了空口承諾,她就巴巴的湊上來了。
“謝謝娘?!痹圃缭绺袆拥牧鞒隽搜蹨I,抱住了她。
武安侯夫人身子僵了一瞬,眼底有厭惡一閃而逝,很快就說服了自己,輕輕抱住了她,軟聲道:“早早,娘就以茶代酒給你道歉,你要是原諒娘,就跟娘回府吧。”
說完。
她看了眼站在一邊的云晉安。
云晉安端著一杯茶遞了過去,在心里不屑的嗤笑一聲,老二老三還是沒用對方法。
看看現(xiàn)在,娘子說了幾句話,她就感動了,這會兒別說讓她回侯府,就是要她的命,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給出去。
娘怎么還不放心,要用茶水迷暈她。
武安侯夫人扶著云早早讓她坐好,把茶遞給她:“早早,對不起?!?br>
云早早接過了茶,送往嘴邊。
武安侯夫人眼看著她就要把茶水喝進(jìn)去了,得逞一笑。
云早早卻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扣住她的下頜,把茶水直接灌進(jìn)了她的嘴里:“這么好的茶,我可消受不起,還是侯夫人你自己喝吧?!?br>
武安侯夫人猝不及防,被灌了一嘴的茶,憤怒的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想要掙扎,嘴里咕嚕嚕的口齒不清:“安兒……”
“云早早。”云晉安立時火冒三丈,一聲厲斥就要上前動手。
癲和尚突然出現(xiàn),悠閑地啃著雞腿,腿往前一伸。
云晉安就被絆倒了,摔得眼冒金星,疼得面目猙獰。
武安侯夫人神色猙獰的等著云早早,吐出了最后一個字:“你……”
眼前一黑,人就昏迷了過去。
云早早嫌棄的將她一把扔到了云晉安身上,嘲弄的看著他:“還不帶著你娘,趕緊滾出去,佛門重地,豈是爾等撒野的地方。”
云晉安氣得一口氣沒上來,人差點兒昏過去,還是不忘發(fā)揮侯府的祖?zhèn)鞑灰?,栽贓嫁禍:“云早早,你到底對娘用了什么妖術(shù),你這個不孝女,我要昭告天下,公布你的惡行,讓你被天下人唾罵?!?br>
云早早只給他一個字:“滾!”
云晉安憤怒的對著門口大喊:“來人!”
小栗子也召喚:“無塵師兄!”
侯府的護(hù)院。
安國寺的武僧,都跑了進(jìn)來。
癲和尚一臉嫌棄的指著云晉安他們,擺擺手:“扔出去,全都給我扔出去。”
為首的武僧,是個長得白白凈凈的少年和尚,武起手里的少林棍:“是,師叔。”
侯府的護(hù)院們,就算是想要動手,也不是安國寺武僧們的對手,看了眼云晉安。
云晉安自然也知道武僧們厲害,更知道被丟出去會有多丟臉,氣得牙都咬出血來了,恨恨的瞪了云早早一眼:“我們自己走!”
侯府的人,灰溜溜的夾著尾巴走了。
云早早開心的給武僧們發(fā)謝禮,一人給了一盒香,說話也一點都不見外:“多謝幾位師侄出手相助,這香拿回去用,用得習(xí)慣可以再找我來拿?!?br>
“多謝施主?!?br>
無塵為首的少年和尚們,雙手合十道了謝,才拿過香離開。
**
天漸冷。
云早早賣了香,對賺錢也就沒那么迫切了,每天帶著兒子,在寺里溜溜彎,去外頭爬爬山,偶爾再帶著大小倆和尚,去城里打打牙祭,日子過的有滋有味。
臘月二十這天。
下了一場大雪。
一早上起來,外頭一片銀裝素裹。
云早早打了個哈欠走到門口,就見云錦月帶著兩個婢女迎面過來了。
她暗道了一聲晦氣,轉(zhuǎn)身回屋,關(guān)了門。
云錦月凄凄切切的看著她,有晶瑩的淚光閃動:“姐姐,我知你不愿意見我,所有的事情,也都是因我而起,我過來不求姐姐諒解,只求你看在爹娘念你心切的份上,回家吧。”
云早早嗤笑一聲,念她?侯府的人,是念著要坑死她吧!
云錦月接著道:“姐姐,我知你在聽,娘親跟哥哥他們找你說的事情,我今天才知道,我替他們跟你說聲對不起,你不要生他們的氣。
姐姐你才是侯府嫡女,我這個外人,占了你嫡女身份這么多年,為了補(bǔ)償姐姐,報答爹娘的養(yǎng)育之恩,也該著我替姐姐,去嫁給九皇子。”
她這一番話,說的是情真意切。
云早早若不是重生了,還真就信了她的鬼話。
“姐姐,我犯了錯,惹了姐姐傷心,就該責(zé)罰,我跪在外面認(rèn)錯,姐姐如果不原諒我,我不會起來?!痹棋\月的聲音,因為冷已經(jīng)有些打顫。
云早早打了個哈欠,蓋上被子,鉆進(jìn)暖暖的被窩里,繼續(xù)睡覺。
等到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小栗子敲門:“阿娘,起來吃飯了?!?br>
癲和尚拿著一只剛剛烤好的雞腿啃著,湊到云錦月的身邊,問:“你看看你,這臉白的都跟這地上的雪一樣,你吃嗎?”
云錦月臉色慘白,聲音虛弱:“多謝大師好意,我不吃?!?br>
“逗你玩兒呢,你想得美,你要吃和尚我也不給你吃?!卑d和尚笑出聲來,搖頭晃腦的唱著:“不給你吃,就不給你吃?!?br>
他也不進(jìn)屋,就在她身邊唱著晃著啃雞腿。
云錦月在雪地里跪了大半日,本就情緒糟糕,怨氣沖天,肚子里也饑餓難忍,聞著烤雞的香味,聽著他的吟唱,只恨不能將他大卸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