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寄溫年》是難得一見的高質量好文,陳霽川沈溫年是作者“醒枝”筆下的關鍵人物,精彩橋段值得一看:也許是我哭得太傷心的緣故,終于引來了身邊路人的側目。這時候,有輛車在我面前停了下來。很快,有人遞給我一張紙巾?!鞍研」媚铮靹e哭了...

在線試讀


我閉了閉眼,自嘲一笑。
“是啊,我就不該出現在這里?!?br>說完,我推開門轉身離開。
朋友在身后叫我的名字。
我只顧看著前路,眼底頃刻氤氳起霧氣。
一步一步地走。
直到視線里的景象徹底模糊。
我終于壓抑不住,蹲在路旁哭了起來。
都說年少時得不到的東西必將會成為一生的執(zhí)念。
霍遙于陳霽川如此,陳霽川于我也是。
我想狠狠地把這些年受的委屈都發(fā)泄出來。
蹲在大街上越哭越大聲。
也許是我哭得太傷心的緣故,終于引來了身邊路人的側目。
這時候,有輛車在我面前停了下來。
很快,有人遞給我一張紙巾。
“哎喲小姑娘,快別哭了。”
“你看你穿得這么漂亮,妝都哭花了可怎么好?!?br>我止住哭聲,抹了把眼淚看向那個遞給我紙巾的老師傅。
他手上還帶著開車專用的白手套。
我愣愣地接過那包紙巾道了聲謝謝。
過幾秒,對面高級轎車里的人似是等得不耐煩了,終于開口:
“吳叔,走吧。”
那聲音低沉好聽,如炎炎烈日里吹來的一陣涼風。
我朦朧著霧眼抬頭去看,卻只掃見車窗后面的一抹剪影。
很快,那車在我眼前開走了。
吳叔上車以后,悄悄看了眼后座的男人。
沈溫年依舊不動聲色的看著報紙。
吳叔斟酌了幾秒才開口道:
“您剛剛怎么不順便帶阮小姐一程?”
“聽說她跟您外甥就要結婚了,進了門不就是一家人了嘛?!?br>沈溫年掃了后視鏡一眼,淡然中略帶凌厲的視線讓吳叔瞬間閉了嘴。
過半晌,吳叔才瞥見這位姿態(tài)矜貴的上位者冷漠的說一聲。
“要認親,現在還早了點?!?br>6.
那晚,陳霽川又是快凌晨才回來。
他洗完澡后慣例上床擁住我,見我冷漠避開了他的觸碰。
陳霽川嘆了口氣,只以為我是為了生日那天被他冷落而生氣。
鮮少地軟下聲音來哄我:
“好了檸檸,我答應你,一定給你補過一個生日?!?br>“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那天真的是有空抽不開身?!?br>我睜開眼,轉頭望著他英俊的臉龐。
“真的只是因為有事嗎?”
陳霽川頓了頓,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
嗯啊兩聲就敷衍過去。
他斷定我不會再問,可這一刻我只想把事情弄清楚。
讓我死也得死個明白。
“我看見霍遙在朋友圈發(fā)的照片了?!?br>“圣誕節(jié)那天,你去見她了是不是?!”
我以為陳霽川在聽見我的質問后會視線閃躲,想辦法給我一個解釋。
不論是找借口或者是搪塞我都好。
可是他就那樣看著我,好像這根本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也用不再瞞你了?!?br>“我是去見她了,但我也只是站在一個多年未見的朋友的立場。”
“去跟她見個面吃個飯,這很過分嗎?”
“朋友?”我失望地看向他。
“陳霽川,你明知道我最在意什么?!?br>“你明明知道,可你還騙我說是公司有事?!?br>“我那么相信你,我千方百計的說服自己,你是真的在忙?!?br>“可結果呢?”
說著說著,我心里的委屈再次抑制不住地涌現出來。
陳霽川沉思片刻,他復雜地皺了皺眉,伸出手來要給我擦眼淚。
被我偏頭躲開。
7.
我搬了被子到客臥去睡。
那天之后,陳霽川有好幾天都沒跟我說話。
他總是這樣,在意識到和我之間的癥結已經無解之后。
就會放任這個問題沉寂下去。
反正我會想通的,然后也會像以前那樣去和他示好。
在這場感情里,主動解決問題彌補傷痕的人永遠是我。
可我現在真的好累。
我已經不想再主動去邁出那一步了。
陳霽川看我?guī)滋鞗]有理他,終于有些坐不住。
在一次晚飯后,陳母主動把我拉到小花園里談心,開解我。
上樓的時侯,陳霽川沒有向往常一樣待在書房開會。
而是就站在樓梯邊等我。
他把手里溫熱的牛奶遞給我,眉眼耷拉下來。
看樣子很是可憐。
“你今晚,還在客臥睡嗎?”
成年以后,陳霽川很少向我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是在向我示好。
我有些心動。
可只要一想到霍遙,想到我質問他時那種無所謂的表情。
我的心依然跟針扎一般疼。
“嗯。”我淡淡地應了一句轉身上樓。
陳霽川見我還在生氣,開始主動想辦法哄好我。
他重新叫了幫朋友為我補辦了一個生日聚會。
只不過,我沒想到會在生日會上見到霍遙。
她帶著禮物出現的時侯,整個包廂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陳霽川大概也并不知道霍遙會來。
整個人僵硬了一瞬。
我抬頭看向他,那雙眼中又變得只能裝得下霍遙的身影。
他就那樣旁若無人地看著她。
只是很快,陳霽川瞥見那個站在霍遙身后的男人。
霍遙大方地挽著男人的手向我們介紹:
“我離婚了,這位是我的男朋友?!?br>“聽說我有朋友過生日,他非要跟來?!?br>“祝你生日快樂啊,阮檸?!?br>霍遙把準備的禮物遞給我。
我還沒來得及接話,陳霽川忽然伸手扣住我的腰。
他禁錮住我貼得很緊地站到霍遙面前。
“謝謝你來給我的未婚妻過生日?!?br>“也謝謝你的禮物。”
陳霽川幫我把霍遙手里的禮物接了過來。
霍遙臉上的神色有一瞬不太自然,隨后又笑開來:
“你們很般配,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喝喜酒哦?!?br>“那是自然。”
我聽著陳霽川和霍遙一來二去的對話,心頭微微發(fā)澀。
我能感覺到,陳霽川并非像他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輕松。
他依然很在意霍遙。
在意到故意拿話去氣她。
我漠然地垂下頭,想要掰開陳霽川放在我腰間的手。
可是下一秒卻被他用力攬得更緊。
接著那個吻就這么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
眾人瞬間的起哄聲讓我頭皮發(fā)麻。
在這樣熱烈的氣氛下,陳霽川越吻越露骨。
就好像恨不得立刻將我生吞活剝了一樣。
我承受他的吻里噬骨的柔情,也承受著他心中刻意報復的冷漠。
在我睜開眼的那一瞬。
陳霽川的眼正死死的盯著我身后的霍遙。
那眼神,似挑釁似誘惑。
同樣也像一把刀,狠狠地刺向他懷抱中的我。
我咬破了他的唇才得以推開他。
在陳霽川開口之前,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我把這些年的委屈痛恨,以及不甘,統(tǒng)統(tǒng)發(fā)泄出去。
也連帶著揮手斬斷了我和他之間這段荒唐的愛戀。
“陳霽川你聽好了,我不是你可以用來隨意玩弄的棋子!”
“到此為止吧,我不想再堅持了?!?br>“我們分手。”
8.
“分手”兩個字在從前的我看來,幾乎是不可宣之于口的禁語。
而如今說出去,我竟然覺得渾身上下無比的輕松。
陳霽川怔愣地看了我?guī)酌?,然后張了張嘴?br>我沒再多留,拎著包包大步離開。
陳霽川后來追著我出來,可我已經坐上了計程車。
他連我的一片裙角都沒摸到。
我把車窗開得很大,直到臉頰上的淚痕都吹干了。
司機問我要去哪里,我想了好一會才回答他一個地址。
陳霽川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過來。
我通通掛斷,看著這片并不算熟悉的街景,只想要遠離他越遠越好。
計程車最后在一棟古舊的小洋樓前停下。
這棟小洋樓是陳母送給我的十八歲的生日禮物。
我平時不常過來,但這邊相應的衣物用品一應俱全。
應該足夠我待上很長一段時間。
陳霽川不知道這里的地址,因為這就只是我和陳母之間的秘密。
我曾一度拒絕收下這個禮物,覺得這太貴重了。
但陳母堅持讓我拿著鑰匙,她說女孩子需要有一個自己獨處的空間。
我抱著她連聲道謝,可說再多都無法表達我對她的感激。
細細想來,我能在陳霽川身邊待這么久,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陳母的緣故。
當年她將我從孤兒院帶回來,對我有養(yǎng)育之恩。
她很喜歡我,所以我也不想讓她失望。
所以我一次次地委曲求全,拼命說服自己。
是現在,我還是決定放棄陳霽川了。
到了小洋樓后,我關掉手機,找了間房沉沉睡了過去。
醒來時忽然聽見有人上樓的聲音。
思考了一會兒覺得應該不會是陳霽川。
按照他的性格,估計得等到真的無計可施的時侯,才會將我離開這件事匯報給家里。
那會是誰呢?
我立即警覺起來,在衣柜里胡亂摸了根皮帶。
而那道腳步聲也同時在向我的房門口逼近。
我?guī)锥绕磷『粑?,也不知是哪來的膽子,一把擰開門揮起手中的皮帶一通亂打。
最后被一個溫熱的力道握住手腕。
“阮檸?”
我瞬間愣住,呆呆地仰起頭。
發(fā)現對面的男人正斂眸看著我,那雙幽邃的瞳孔里沉靜無波。
他身量約莫比陳霽川高了半個頭,模樣卻更屬上層,多出些矜貴慵懶的氣質。
看著也比陳霽川要沉穩(wěn)許多。
我正在記憶里搜尋他這張熟悉的臉。
沈溫年則輕而易舉拿過我手里的攻擊物,語氣淡淡:
“又鬧離家出走了。”
這話忽然讓我反應過來。
想起幾年前我曾因為陳霽川和霍遙在一起不開心,而躲到這里。
開門時竟發(fā)現家里還有另一個人。
如果不是沈溫年那張曾出現各種商業(yè)雜志上的臉。
我差點就要拿手機報警。
直到我跟陳母打完電話才知道。
沈溫年是按照陳母的要求,來找人幫忙設計室內裝修的。
見我愣神,沈溫年屈指輕敲我腦門。
我立刻清醒過來,背過手去,一副被長輩抓包的樣子。
很不好意思地叫了他一聲:
“小舅舅,對不起啊。”
9.
沈溫年冷淡地瞥了我一眼,沒應聲。
我跟在他身后滿口解釋,也不確定他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直到他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疊腿坐下,我才終于意識到別墅里裝飾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四處都加了些男士會喜好的布置。
很快,沈溫年不等我猜想便說:
“我家的別墅在裝修,現在暫住在這里?!?br>我瞬間了然地點點頭,沈溫年又再次問我:
“你呢?這次又打算待多久?!?br>我想起之前在沈溫年面前,為陳霽川哭得稀里嘩啦的黑歷史,不忍一默。
在沙發(fā)上找了個位置坐下后才說:
“我還沒想好?!?br>“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打擾到你的?!?br>我誠懇豎起手指發(fā)誓,沈溫年看了我一眼,未置可否。
周圍再次安靜下來,以至于我肚子突然發(fā)出的動靜顯得尤為大聲。
我飛快捂住肚子,臉色漲紅。
一整天都沒吃飯了,肚子鬧罷工也是情有可原。
可為什么偏偏是這個時侯??!
恍惚間,我似乎看見沈溫年輕輕勾了下唇角。
就在我以為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的時侯,沈溫年已經卷起袖管走向廚房。
“還是雞蛋面,吃嗎?”
我立刻像鵪鶉一樣點頭。
過不久,沈溫年把一碗看著就色香味俱全的雞蛋面放在我面前。
我感激地看著他,拍馬屁的話張口就來。
“謝謝小舅舅,誰要是嫁給你那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是么?”
沈溫年抬眸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在頭頂微黃的燈光下,他的五官棱角變得柔和,連帶著眼神都添了幾分溫柔。
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覺得臉有些熱。
趕緊垂下眼埋頭吃面。
10.
在小洋樓暫住的這些日子,我一次都沒有和陳霽川聯系。
還是沈溫年偶爾在陳母那里將他的消息帶給我。
平時跟我交好的朋友也紛紛打來電話。
他們說,那天我走之后,陳霽川并沒有再去找霍遙。
他每天都在找人打聽我的消息。
“阮檸,川哥是真的很喜歡你,你就給他回個電話行不行?”
“他這幾天找你找得都快急瘋了,看在以前的份上你行行好原諒他這一回吧?”
我沒搭腔,也沒說什么原不原諒的話。
陳霽川這樣一時的不適應也只是暫時的。
他只是忽然不習慣沒有我的存在而已。
可是不習慣,并不是愛。
他對我永遠都不會像對霍遙那樣。
等他適應了之后,他應該還是會選擇去追回霍遙的吧。
畢竟他身邊現在已經沒有我這個阻礙了。
我沒有再過多的去想陳霽川的事。
而是在學校準備年末的考研。
我想考去海城的大學,然后離陳霽川遠遠的。
沈溫年的公司總部恰好在海市。
于是我便拜托他幫我參考那附近的學校。
沈溫年做事仔細,很快整理了一疊厚厚的資料供我參考選擇。
我靠在沙發(fā)上一直看到晚上,等著沈溫年從外面回來。
我還想吃他做的雞蛋面。
可看到后面,漸漸地眼皮開始打架。
直到我實在撐不住,就趴在茶幾上睡了過去。
沈溫年回來時看見我,冷峻的神色瞬間變得溫柔。
他輕手輕腳地抱起我往樓上走。
我被他身上的寒意刺到,冷不丁地清醒過來。
入目是男人棱角鋒利的側臉,下顎處帶著淺淺的青色胡渣。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是一種類似于松柏的冷香。
大概是陳霽川傷害得次數多了,相比之下,沈溫年總是給我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
我的心也不自覺中解除了對他的防備。
下意識靠在他肩頭蹭了蹭。
沈溫年卻忽然頓住腳步。
我猛地睜開眼,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舉動時。
立刻就要從他身上跳下去。
沈溫年卻更緊地擁住我。
他呼吸炙熱,連帶著我的心跳也越發(fā)劇烈。
就在他的唇即將貼上我的那一瞬。
我放在樓下的電話忽然響了。
沈溫年將我的反應盡收眼底,最后輕輕笑了下,放過我。
聲線又低又?。骸氨阆氯??”
我瞬間如蒙大赦,閉著眼狠狠點頭,耳根已經紅得快要滴血。
剛才滋生出的曖昧氣氛,緊接著又被電話里的人聲斬斷:
“檸檸,不好了,陳霽川出車禍住院了!”
11.
我趕到醫(yī)院的時侯,陳霽川正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
他左手打了石膏,額頭也因為碎玻璃而破了相。
見到我,他激動地想要坐起身來。
又忽然瞥到跟在我身后進來的沈溫年,臉色倏然沉了下去。
“檸檸,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我沒接他的話,看向他身上的傷口。
“你這樣,通知叔叔阿姨了嗎?”
“他們應該都很擔心你。”
我正要拿出手機給陳母打電話,陳霽川卻一把將我的手機搶了過去。
“阮檸,我在問你。”
“你為什么,會和他在一起?!”
我不由蹙起眉,不知道為什么陳霽川看見沈溫年,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正要說些什么的時侯,沈溫年攔住我。
“我來跟他聊聊吧?!?br>沈溫年握了握我的手,輕聲安撫:
“聽話,你先出去等一等?!?br>我看著他沉靜的眼神,心里忽然就安定下來。
陳霽川緊緊地盯著我背影,直到我關上門,再聽不見里面的聲音。
沈溫年拖了張椅子坐在病床旁,眉目變得冷淡又疏離。
“你還打算困擾她多久?”
“我跟她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過問!”
陳霽川滿是怒意的眼瞪著他。
從很久之前開始,他就對這個母親突然帶回來的小舅舅沒什么好感。
那時候母親關心他總是比自己還要多。
沈溫年比他大不了幾歲,可他卻要硬著頭皮喊他舅舅。
小時候身邊的同學朋友就笑話他,長大后又因為沈溫年凡事都壓他一頭而更加討厭他。
陳霽川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逐漸起了和他作對的心思。
當他知道沈溫年跟著陳母去了趟孤兒院以后,也悄悄去看過他關照的那個小姑娘。
沈溫年原本是打算將阮檸帶去國外生活。
陳霽川知道后,立刻去求陳母將阮檸留了下來,留在陳家。
他一開始的目的只是想讓沈溫年的計劃落空。
但陳霽川沒有想到的是,他會在后來的相處中逐漸對阮檸上了心。
阮檸出落得越發(fā)漂亮又溫柔。
他心底那些不能暴露在明面上的小心思就快要藏不住。
她是他名義上的妹妹啊。
陳霽川一邊痛恨自己的不堅定,一邊用各種方法阻止自己對阮檸的感情。
直到霍遙的出現,才讓他覺得自己終于得救了。
他想盡辦法追求霍遙,也逐漸被她身上那種不羈放縱的特質吸引。
他開始越來越遠離阮檸。
就在他宣布和霍遙在一起的那天,阮檸一氣之下跑了出去。
當陳霽川在他們常去的那個公園找到她的時侯。
他看見阮檸天真爛漫地沖著沈溫年笑。
陳霽川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對阮檸的感情失控了。
他嫉恨能讓她笑得無比燦爛的沈溫年。
所以霍遙決定出國的時侯,他一心只想著如何能將阮檸留在身邊。
但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陳霽川不愿放棄阮檸,也想要得到霍遙的另眼相看。
他始終被困在這兩種感情里搖擺不定。
到最后傷人傷己,一無所有。
也成功讓沈溫年鉆了空子。
只是他已經失去了霍遙,不能再沒有阮檸。
陳霽川狠狠地瞪著面前的男人,宣示主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br>“阮檸,我絕不可能放手?!?br>沈溫年勾唇笑了,他依然如此風淡云輕,眉宇間未染分毫不悅。
仿佛勢在必得,又帶著一如既往的溫和:
“行,那就看看她最后到底會選擇誰。”
12.
我不知道沈溫年在里面和陳霽川說了什么。
但當我在外面給陳母打完電話后,就看見沈溫年捂著額角從病房里出來。
他指縫中隱隱氤出血跡,我大步走過去,緊張地問:
“怎么回事,怎么還動手了?”
沈溫年握住我的手,“沒什么,小傷而已?!?br>“大概是我跟他說你已經決定跟我在一起,他一時過激,想要發(fā)泄一下罷了。”
這個說辭是我在路上跟沈溫年商量好的。
我不想讓陳霽川再糾纏我,所以才聯合沈溫年想出這個借口。
卻沒想到,這些話反倒害了他。
“還好現在就在醫(yī)院,我?guī)闳フ胰丝匆幌??!?br>“你也真是的,他打你就挨著啊,也不知道躲一下?!?br>沈溫年笑,語氣卻格外正經:
“為了能名正言順的和你在一起?!?br>“這一下,我受得起?!?br>“沈溫年,你......”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拉過我的手,撫至左上方的心口處。
那里躍動的心跳迎合著他低沉的嗓音,在告訴我:
“檸檸,我對你是認真的。”
“看在我挨了這一下的份上,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
我呆滯地愣在原地,沈溫年的眉眼間溢著說不出來的溫柔。
我回憶這段時間和他相處的點點滴滴。
他的體貼溫柔,和毫無理由的偏愛我都看在眼里。
沈溫年跟陳霽川不同,可是他們唯一相似的地方對我來說也已經足夠致命。
“為什么是我?”
“你明明有其他更好的選擇?!?br>像他們這樣的人,這樣的出生,是我永遠都望塵莫及的。
前二十多年我一直跟在陳霽川身后做他的小尾巴,后半輩子我不想再像這樣仰人鼻息。
可沈溫年的身份和地位甚至比陳霽年還要高出一大截。
我不能不為自己的未來憂慮。
“檸檸,在我這里,你可以永遠放肆地做你自己?!?br>“我不會干涉你的想法,也不會希望你變成和我一樣的人。”
“你只需要站在原地,等我朝你走來就好?!?br>“于我,只有你是唯一?!?br>我怔怔地看著他,沈溫年的神情是那樣溫柔,那樣熱切。
良久,我才終于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沈溫年,我可以相信你嗎?”
13.
沈溫年很快用行動向我證明了,他對我并不只是一時興起。
沈氏集團在沈溫年的授意下,在雜志媒體上公布了我們即將訂婚的消息。
在消息放出去的當晚,陳霽川找到我。
問我難道真的相信沈溫年以后就不會變心嗎?
“像他這樣的人,婚事根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
“他現在是給你承諾,那以后呢?”
“誰能保證他不會見異思遷?你難道真的相信他以后會只愛你一個人嗎?”
我昂首看著他,感慨著這張我曾無比熟悉的臉,變成如今這樣面目可憎的樣子。
“陳霽川,不要拿別人跟你比?!?br>陳霽川錯愕地望著我,才終于明白我已經徹底放下他了。
他看著我眼里再無半分愛意的神情,凝滯了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直到這一刻之前,陳霽川仍以為只要他愿意低頭哄哄我。
我就會像之前那樣一如既往的原諒他。
可是有些事,一旦錯過就是一輩子。
我毫不留戀地離開他轉身就走。
而陳霽川不知道的是。
當一個男人的實力強大到無法撼動的時侯,已經不需要用女人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沈溫年正是如此。
至于他真的是不是日后只會愛我一個人。
我決定放手一博,跟沈溫年試一次。
很快,我們將要結婚的喜訊傳遍了整個海市的金融圈。
我也成功考上了海市的大學。
搬到海市以后,我再沒有收到有關于陳霽川的消息。
陳母為此來找過我?guī)状巍?br>我對她一直有愧,卻也無法再看在她的面子上和陳霽川重修于好。
幸好陳母是個開明的人,并沒有在小輩的感情上干涉過多。
她為我能找到真正的幸福而感到開心。
三年研究生畢業(yè)后,我直接進入了海大任教。
發(fā)表的幾篇論文被陸續(xù)刊登在專業(yè)領域的雜志上。
我終于成為了可以和沈溫年比肩的人。
而至始至終,他都一直在我身后給予我鼓勵以及慶賀的掌聲。
某次我跟著他回京市探親的時侯,偶然遇到了陳霽川。
他已經結了婚有了孩子,可妻子卻并不是霍遙。
我路過他時點頭致意。
心里再沒有一絲一毫的漣漪。
那天,還是沈溫年告訴我。
我離開后,陳霽川站在門口看了我許久。
許多年過去,我跟沈溫年的感情依然如熱戀時期一般穩(wěn)定甜蜜。
有天,我無意中在他書房的抽屜里發(fā)現了一張二十多年前的舊報紙。
報紙正面的那張照片,是當時的記者在播報新聞時無意中拍下的。
畫面的右下角,是年僅五歲的我跪在一輛黑色的轎車前。
那時我剛挨了繼父的一頓打,從家里偷跑出來。
過馬路時不小心沖撞到了別人。
那輛轎車的車主特別好說話,他讓司機下車給我面包和一些錢。
雖然我沒有看見過他的臉,但我心里一直都記著有他這樣一位恩人。
后來,我的養(yǎng)父因為酗酒過度去世,我被接到了社區(qū)的孤兒院。
也是在那里,我遇見了陳母。
我正疑惑這樣的一份舊報紙怎么會在沈溫年的抽屜里。
他卻忽然從我身后出現,身上帶了屋外的風雪。
“沈太太,看什么呢?!?br>“我買了你最愛吃的蛋糕,快去許愿。”
我抬頭看向窗外飄落的雪花。
“好快啊,又到圣誕節(jié)了?!?br>沈溫年抽過我手中的報紙放在桌邊,拉著我出去。
從前我不太喜歡過生日,因為會和圣誕節(jié)撞上。
總覺得我的存在遠不及神明存在的意義重大。
可此時此刻,我看著對面的男人,忽然有一瞬在想。
或許,神明也曾認真聆聽過我的心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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