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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院子,葉蓁洗了個熱水澡,一邊用內(nèi)力烘干頭發(fā),一邊斜靠在榻上清點(diǎn)陪嫁鋪?zhàn)雍脱诀咂抛印?br>
夜色初降,月上樹梢。

葉蓁剛把單子收好,臥房門便被一腳踹開。

徐元景戰(zhàn)甲未脫,一身秋夜寒氣,興師問罪:“葉蓁,本將一日不在府中,你便欺凌寒煙,頂撞母親,還破壞元妙的婚事,未免太過惡毒!”

葉蓁日間淋雨,當(dāng)下只披一身素色單衫,寒風(fēng)入內(nèi),不禁打了個噴嚏。

她揉揉鼻子,漫不經(jīng)心:“這么大風(fēng),你開著門是想凍死我罷?

徐將軍未免太過惡毒?!?br>
徐元景沒想到她倒打一耙,不禁一怔。

葉蓁挑眉:“還不關(guān)門?

為了另娶竟要?dú)⑵?,果真狠心?!?br>
徐元景只好把門關(guān)上,再回頭已不知如何發(fā)火,只能面露無奈:“蓁兒,我明白你對我有怨,你有什么不滿都沖我來,她們是無辜的?!?br>
葉蓁抬眼冷睨:“陸平關(guān)將軍尸骨未寒,陸寒煙便與你茍且,老夫人和徐元妙用我母親的遺物做回禮,她們哪里無辜?”

“這......你都知道了?”

徐元景眼神一虛,道:“此事怪我難以自控,寒煙只是愛我,她有什么錯?

至于我母親......她不知道那是你母親的遺物,不知者無罪,你怎能當(dāng)著項(xiàng)家人的面落她顏面?”

說到最后,他又硬氣了。

“所以呢,你想怎么樣?”

葉蓁不屑再爭辯,指尖勾起一縷頭發(fā)玩轉(zhuǎn),姿態(tài)疏懶。

徐元景一噎,想起老夫人的要求,眼神復(fù)雜:“咱們是一家人,你莫要再計較那些嫁妝和銀錢,我不會追究你不敬婆母?!?br>
說來說去,還是要貪她的錢,葉蓁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沒別的可說就出去,別打擾我就寢?!?br>
徐元景微慍,堂堂將軍,何時被人如此輕慢過?

然而他自知理虧,又不得不為將軍府的開銷著想,只能強(qiáng)壓不悅,繼續(xù)談判:“寒煙說了,若你不愿做平妻,她來做平妻也可以,你依舊是將軍府的正妻主母,這下你總該滿意了?”

葉蓁覺得惡心,看他的眼神仿佛看茅房里的蒼蠅:“我本就是明媒正娶入門的,不需要無媒茍合之人相讓,想用名分做籌碼使用我的嫁妝和鋪?zhàn)訝I收,做夢。”

她只是捍衛(wèi)自身權(quán)益,并不在乎徐元景正妻的名分。

鄙夷的姿態(tài)話語刺痛了徐元景的自尊,他身側(cè)雙拳緊握,眸中怒意翻涌:“好,本將軍半點(diǎn)兒也不稀罕你那些鋪?zhàn)邮杖耄瑢④姼恍枰沭B(yǎng)!

但我母親的天心丸,關(guān)乎性命,你必須繼續(xù)提供?!?br>
“一粒二百兩,我的勞動一百兩,一共三百兩。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br>
葉蓁冷笑。

徐元景一驚,不愿相信:“怎么可能這么貴,你分明是在故意為難。”

“那你自己去尋天醫(yī)客求藥罷。”

葉蓁打了個哈欠,她實(shí)在懶得掰扯,只想坐等和離圣旨。

徐元景驀地啞火。

京城達(dá)官顯貴眾多,尋天醫(yī)客為自己治病的數(shù)不勝數(shù),可也只有一個葉蓁求藥成功,旁人連天醫(yī)客的影子都見不著,這叫他上哪兒找?

思來想去,徐元景軟了語氣,一臉無奈:“蓁兒,我們是夫妻,你真要盤算得如此清楚么?

我的軍功榮耀你不也一并享有么?”

他作勢抱她:“只要我母親的病能治好,我答應(yīng)你,不僅讓你做正妻,日后也只與你生育子女,好不好?”

葉蓁倏然坐起來,大為震撼:“什么?

還要我給你生孩子?”

她抬手成掌,一道內(nèi)力打到徐元景身上,將他彈出門外。

她本不想動手的,實(shí)在是沒忍住。

徐元景猝不及防,自半空摔落在地,不敢置信:“好深厚的內(nèi)力,你不過是深閨女子,這怎么可能......難怪元妙說你是妖女......”回答他的是重重的關(guān)門聲。

堂堂將軍,被閨閣女子扔出去拒之門外,徐元景又是難堪又是震怒,竟吐出一口血。

葉蓁把門閂拉上,世界終于清凈了。

她吹滅燈火,安心躺到床上,一覺睡到大天亮。

葉蓁睫毛動了動,模模糊糊聽到了云枝的聲音:“老夫人,我們家姑娘還在休息,你們不能進(jìn)去。”

“真是反了她了!

這里是將軍府,是本夫人的家,本夫人何處不能去?

區(qū)區(qū)賤婢,也敢阻攔,來人,把她拖走!”

老夫人怒喝。

葉蓁打開房門,刺眼的陽光照得她瞇了瞇眼:“云枝是我的陪嫁丫鬟,不是將軍府的人,我看誰敢動她?!?br>
她聲音還帶著幾分慵懶,拉扯云枝的仆從卻紛紛停了手。

老夫人愈發(fā)惱怒:“愣著干什么,你們到底是將軍府的人,還是她葉蓁的人?”

仆從面面相覷,這半年都是葉蓁掌管家務(wù),上上下下沒有不服的,哪怕是老夫人發(fā)話,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徐元景扶額勸阻:“母親,您身子不好,切莫動怒。”

“她竟敢毆打你,若不是煙兒告訴我,為娘的還蒙在鼓里!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兒媳婦,把咱們?nèi)移圬?fù)個遍!

這叫人如何不動怒?”

老夫人險些喘不過氣,她抖著手,死死抓住徐元景的手臂,“你馬上寫休書,將這毒婦休出家門,聽到?jīng)]有?”

她看似身體不支,眼底卻噙著算計,只要葉蓁被休出家門,那些嫁妝她就帶不走。

徐元景只覺一個頭兩個大。

昨夜他身染血跡,去了陸寒煙的院子,可他沒想到陸寒煙會轉(zhuǎn)頭告訴老夫人,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不解。

陸寒煙正扶著老夫人,被他一看,眼底瞬間浮現(xiàn)委屈,輕咬下唇。

徐元景心下一軟,暗暗責(zé)備自己,寒煙不過是心疼他罷了。

他揉了揉打結(jié)的眉心,雖不想休妻,可又擔(dān)心老夫人的身體,正左右為難,卻聽葉蓁打了個哈欠:“要不你們換個地兒商量,我還想睡個回籠覺?!?br>
“兒啊,你聽聽她說的是什么話,難道這樣的女人你也要么?

煙兒哪里不如她?”

徐元景抿唇,心頭著惱,這個女人,居然一點(diǎn)兒也不在乎他。

眼見老夫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徐元景半是擔(dān)憂半是賭氣道:“母親說的是,兒子這就休妻。”

就在這時,一聲悠長的唱喏傳來:“圣旨到——”將軍府眾人都變了顏色,忙跪在地上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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