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玄祁寵溺一笑,深情無比,“思棠,你一向聰慧,如今怎么傻了?”
“北王世子于關(guān)口戰(zhàn)死,次子承繼是早晚之事,你日夜在側(cè),證據(jù)還不是任你取,就算是…”
姜玄祁壓低聲音,眸中帶著狠辣,“就算是叛國,還不都是你動動手的事?!?br>北王世子妃作證,天下還有比之更為有說服力的人證嗎。
林思棠秋眸倏然暗沉下去,握著傘柄的手隱隱發(fā)白。
姜玄祁,在她心中一直都是朗朗君子啊。
她不死心,又問,“可北王世子是為國為民而死,亦是北王府浴血奮戰(zhàn),才有了我等今日安寧!”
姜玄祁滯了滯,旋即垂下眼簾,苦澀一笑,“思棠一直都如那高嶺之花,可我卻只是凡夫俗子,奪妻之恨,我意難平!”
“只是因為奪妻之恨?”林思棠問。
姜玄祁慘然一笑,撫了撫林思棠青絲,“因為你啊,傻丫頭?!?br>“從小,我就認(rèn)定了你是我妻子,這些年我有多喜歡你,你都知曉,我萬萬不能忍受,你屬于別人?!?br>“思棠,我知你心軟,可為了你我幸福,心狠一次,況且這也是皇上的心愿,我們替皇上夙愿,乃臣子本分不是嗎?”
若非林家禮教,教養(yǎng)所束,林思棠險些就被姜玄祁說動了。
叛國罪名,北王府都會死的,陷害忠良,是何等喪心病狂。
只是如今姜玄祁正痛苦著,她不想與他分辯,并沒有說什么,“你先將信物還我,那是家中為我備下的?!?br>三日后大婚,她還要用呢。
姜玄祁閉了閉眼,半晌才從袖中拿出信物,堅定說,“思棠,你等著我,我一定會帶你回來的?!?br>林思棠笑了笑,什么都沒說,福了福身就離開了。
姜玄祁只以為她答應(yīng)了,唇角微勾,對她背影說,“思棠,等你出嫁那日我去送你。”
“南浦凄凄別,西風(fēng)裊裊秋?!绷炙继谋硨χ碜?,口中發(fā)苦,“青州山高水遠(yuǎn),莫讓思棠哭著走?!?br>十幾年中,姜玄祁在她心里,一直都是清風(fēng)朗月,不欺暗室的君子,林思棠一度以得此夫婿而竊喜開懷。
可怎奈,抵不上詔書與一句世事難料。
這些日子,她眼睛幾乎都是紅腫的,可那又如何,君要臣死。
“往后,望君以時自重?!?br>從此,她二人便春秋兩不沾,風(fēng)月不相關(guān)了。
池塘不遠(yuǎn)處停著一輛馬車,一個身姿高挑的丫鬟正來回踱步,看見林思棠后忙小跑幾步,“姑娘,您沒事吧?”
此時,連綿數(shù)日的細(xì)雨竟突然停了,林思棠抬頭望了天空片刻,苦澀笑笑,“希望往后,我也會有撥開烏云終見日的那天?!?br>知秋眼圈紅了紅,輕手輕腳收了油紙傘,扶林思棠上馬車。
姑娘同姜公子是多么天作之合的一對啊,怎么就突然出了這種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