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腹產(chǎn)半年，我想過夫妻生活。
老公心疼我讓我養(yǎng)身體，一年沒碰我。
直到我無意中點開他和一個女網(wǎng)紅的私信。
女人吃醋地查崗：
「中秋，沒有你怎么算團圓，我想你了?！?br>「你最近有沒有碰她？」
他哄道：「沒有，你知道的，我對她身上那些疤，惡心壞了?！?br>「給你買了一個香水，做的時候你噴?！?br>.
看到這瓶私密香水，我還以為是厲舟的暗示。
準備給我一個難忘的中秋夜。
所以我特意換上了一套性感的蕾絲睡衣，
沒想到是暗示，卻不是對我的。
我冷靜地往上翻聊天記錄，全部是些露骨下流的調(diào)情。
他們聊天的內(nèi)容基本都是圍繞著見面，恨不得立馬就滾到一起。
很難想象，一向在我面前古板冷靜的丈夫，會有這樣的一面。
真是惡心。
我看了一下這女孩的主頁名字，「舟中一小碗」。
而厲舟的主頁名是「碗中一小舟」。
我用自己手機關(guān)注了一下。
在房門被扭開聲響的瞬間，我不動聲色地放下手機。
厲舟擦著濕頭發(fā)進來，看我拿著那瓶香水，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送你的，喜歡嗎？」
我盯著他，他眼神坦蕩，沒有一絲慌亂。
如果我剛才沒看到那些信息，我會相信他只是想給我個驚喜。
我第一次知道，我青梅竹馬的丈夫。
竟然也會撒謊，而且撒得這么自然，這么理直氣壯。
裝作一副驚喜的樣子，拿著香水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怎么突然想到送我香水了？」
「過節(jié)嘛，我當然要表示表示。」
他走過來，想要抱我，卻被我輕輕躲開。
「怎么了？」他疑惑地看著我。
我低頭聞了聞香水，語氣嬌嗔：
「你等等我，我去試試這款香水好不好聞?！?br>「好?！顾χ嗣业念^。
我拿著香水進了浴室，反鎖上門。
離婚嗎？我當然想，可是我舍不得。
我們從小學就認識，這么多年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2.
我擦干臉上的水，拿出手機，點開了「舟中一小碗」的主頁。
第一條朋友圈就是今天中午發(fā)的，是一張布置浪漫房間的照片，
配文是：「家里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了[害羞]」
手撫摸肚子上猙獰的疤痕，像一條蜈蚣趴在那兒，
曾經(jīng)我以為這是愛的勛章，如今成了他口中「惡心」的存在。
見我出來，他漫不經(jīng)心地問：「怎么不噴香水？」
故作隨意地說：「聞著太膩了，不適合我?！?br>他點點頭，沒再說什么，只是低頭繼續(xù)擺弄手機。
我走過去，從背后抱住他，
臉貼在他寬闊的背上，試圖尋找一絲熟悉的溫暖。
「厲舟，我們好久沒有……」
他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卻沒有回頭，
「瀟瀟，過段時間吧，我最近工作太累了?！?br>「可是我想要……」他轉(zhuǎn)過身，眼里卻滿是疲憊和不耐煩：「瀟瀟！」
這聲呼喊，仿佛一盆冷水，將我所有的熱情澆滅。
他真的在為別的女人守身如玉。
厲舟見我情緒不對，語氣軟了下來，
「瀟瀟，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盯著他那雙熟悉的眼睛，曾經(jīng)那里只有我的倒影。
現(xiàn)在卻像蒙上了一層霧，看不真切。
他右眉骨上有一顆小小的痣，小時候我總愛用手指點著那顆痣。
說他是被我蓋了章，這輩子都是我的人了。
現(xiàn)在再看，只覺得無比諷刺。
這時，他的手機震動了一聲，他低頭看了一眼。
左邊的眉毛不經(jīng)意地挑了挑，嘴角似乎還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這是他心情愉悅時才會有的表情，而這種表情，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對我展露過了。
我心里像被針扎了一下，隱隱約約猜到了什么。
他收起手機，抬頭對我說：
「瀟瀟，我得出去一趟，阿遠喝醉了，我去接他?！?br>「阿遠？哪個阿遠？」我明知故問。
「就……我好兄弟，你不是也認識嗎？」
我直視著他，「厲舟，你能不能不去？」
「瀟瀟，你怎么了今天？阿遠喝醉了，我作為兄弟，總不能放任不管吧？」
「厲舟，你能不去嗎？」我再一次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他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我的臉，語氣溫柔卻敷衍：
「瀟瀟，別鬧，我很快就回來，嗯？」
說完，他拿起外套，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3.
過一會，手機提示「舟中一小碗」動態(tài)更新。
最新一個視頻，是她穿著性感坐在男人懷里。
配文是：「我當然不會試圖摘月，我要月亮奔我而來?！?br>視頻最后，一只男人的手伸過來，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fā)。
雖然只是一閃而過的畫面，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
那只手上戴著我送給厲舟的手表，
那是我們結(jié)婚三周年的紀念禮物。
我顫抖著手，撥通了厲舟的電話，打不通。
我發(fā)了瘋似的，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著他的電話，卻始終是同樣的結(jié)果。
最后，電話終于接通了，女人帶著一絲撒嬌的語氣說：
「厲舟，你怎么才來呀，人家等你好久了……」
那一刻，我心痛如絞。
手卻利落按了錄音鍵。
厲舟的聲音溫柔，和平時跟我說話一樣：
「我怎么會舍得讓你一個人過中秋呢？乖，別生氣了，嗯？」
女人聲音委屈，「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人家特意準備了……」
「讓我好好看看，今晚伺候你?！箙栔酆宓?。
「哼，就會說好聽的，你明明就是陪那個老女人了」
「傻瓜，我怎么會舍得你一個人過節(jié)呢？我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br>接下來，電話里傳來一陣曖昧不清的聲音。
我強忍著惡心，繼續(xù)聽著。
「厲舟，你愛我嗎？」女人聲音帶著一絲試探。
「愛，當然愛，我愛你，寶貝……」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那頭的聲音漸漸消失了。
我木然地放下手機，任由淚水肆意橫流。
4.
厲舟是第二天一大早才回來的，神情疲憊，顯然沒怎么睡。
手里提著我最愛的皮蛋瘦肉粥。
「瀟瀟，你醒了？我不在你都睡不好?！?br>他神情自責，「臉色怎么這么差？是不是一直沒睡?！?br>我扯出一抹笑：「沒事，聽到你回來的聲音就醒了。」
他像往常一樣，伸手把我攬進懷里，下巴抵在我的頭頂，
「昨晚阿遠喝的爛醉，吐了我一身，我只好在酒店將就了一晚，你聞聞，是不是還有股怪味？」
我配合地聞了聞，說：「好像有一點，去洗洗吧?！?br>他揉了揉我的頭發(fā)，起身進了浴室。
我拿起那碗皮蛋瘦肉粥，一口一口慢慢地喝著。
厲舟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根細針，扎在我的心上。
我很害怕一個人睡覺，尤其是在剖腹產(chǎn)生下孩子后，
我總是草木皆兵，一點動靜就能讓我從睡夢中驚醒。
厲舟是知道的，所以他每次就算再忙，
也會記得夜里趕回來陪我睡。
可是昨晚，他明明知道我沒有他會睡不好，
卻依然沒有回來。
我喝著溫熱的粥，恍然覺得那通電話像是一個錯覺，
一個我臆想出來的噩夢。
厲舟洗完澡就去補覺了。
我輕輕地起身，拿起他的手機。
指紋解鎖很順利，他從沒想過要對我設(shè)防。
聊天記錄停在女人說，記得給她買藥。
我點開他的購物軟件，密密麻麻的訂單，
大多都是些女性用品，香水、包包、化妝品，
甚至還有性感內(nèi)衣。
全都是送往同一個地址。
點開地址詳情，居然是我們對面小區(qū)，
離我們?nèi)绱酥?，我卻一點都沒有發(fā)覺。
將聊天記錄和購物記錄錄屏，發(fā)到自己的手機上，
然后一一刪除了痕跡，將手機放回原位。
做完這一切，我平靜的看著熟睡中的厲舟，
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個我愛了多年的男人，竟是如此陌生。
5.
我攔了輛車，直奔婆婆家。
兒子被接走后，我每天都會視頻，可今天，我突然很想抱抱他。
婆婆見我突然出現(xiàn)，不禁有些詫異：
「瀟瀟，你怎么來了？厲舟呢？這孩子真是的，也不提前說一聲?！?br>我勉強笑了笑，「他公司忙，我就自己過來了?！?br>我貪婪地吸了一口兒子身上的奶香味，眼淚差點掉下來。
這是我和厲舟的孩子，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可我卻突然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繼續(xù)擁有他。
「媽，這么多年，你有沒有想過離婚？」
我問出了口，語氣卻像是在問自己。
公公出軌一直不著家了，那時候厲舟才六歲，
婆婆為了厲舟，硬生生忍了下來，這一忍，就是幾十年。
婆婆愣了一下，臉色有些不自然：
「你這孩子，說什么胡話呢！都老夫老妻了，離什么婚？也不怕人笑話！」
「那年輕的時候呢？」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說：
「瀟瀟啊，離婚對孩子的傷害太大了，就算是為了孩子，男人犯點錯誤，也是可以原諒的，你說是不是？」
「媽，那您覺得，出軌，也算可以原諒的錯誤嗎？」
「瀟瀟，男人嘛，只要他還知道回家，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br>這時，手機響了，是厲舟。
「瀟瀟，你去哪兒了？」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焦急。
「我在媽這兒?！?br>「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他還是那么敏銳，一下就聽出了我的不對勁。
我深吸一口氣，「沒事，就是有點想兒子了?！?br>「傻瓜，想兒子就把他接回來住幾天，或者我陪你一起去接他，嗯？」
他的語氣溫柔，我甚至能感受到他透過電話傳來的關(guān)心和愛意。
「不用了，你工作忙，我在這兒陪媽說說話就好，過兩天就回去?！?br>「有我在呢，有什么事，我陪你一起面對。」
這句話，奶奶去世后，我絕望地想要從天臺上跳下去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
那時候，他像一道光，照進了我灰暗的人生，給了我希望和溫暖。
「我讓助理訂了餐廳，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嗯？」
我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內(nèi)心掙扎不已。
「瀟瀟？你怎么了？是不是媽說你了？你別往心里去，我……」
「厲舟……」我打斷他，「你愛我嗎？」
「傻瓜，說什么傻話呢？我當然愛你，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人！」
他的語氣是那么真誠，那么堅定。
我們相識多年，相知相愛，攜手同行到結(jié)婚。
平心而論，他作為丈夫除了這次出軌，他真的算得上好丈夫。
或許，我真的應(yīng)該給他一次機會，給這個婚姻一個機會……
「嗯，那晚上餐廳見?！刮衣冻鲆粋€久違的笑容。
6.
「女士，已經(jīng)三個小時了，你要點餐嗎？」
服務(wù)員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回過神，淡淡地笑了笑，「抱歉，來兩個招牌素菜?！?br>我低頭看了看手機，距離和厲舟約定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小時零七分鐘。
他不會來了。
我點開那個熟悉的頭像，不出所料，一條新的動態(tài)跳了出來：
一張孕檢單的照片。
拍攝角度巧妙地露出了捏著單子的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帶著我們結(jié)婚婚戒。
配文是：「在家慶祝一家三口，期待你的到來?！?br>我粗略地翻看了女人的歷史動態(tài)，從時間線上來看。
他們在一起一年多了。
而一年前，我剛懷孕一個月。
原來那時我的丈夫已經(jīng)出軌了。
就在這時，那個女人又更新了一條朋友圈，這次是一張她和厲舟的合照。
我認出了她，她是一個最近很火的網(wǎng)紅。
我猜，這大概是故意發(fā)給我看的吧。
我剛截圖保存證據(jù)，下一秒，提示音響起：對方已刪除該條動態(tài)。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娛樂記者的電話。
「喂，王記者嗎？我這里有個大新聞，關(guān)于最近很火的網(wǎng)紅許綰綰的，你感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