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有同學(xué)好奇我和影帝陸憬川的關(guān)系。
我連連搖頭：
「我倆不可能的，跟左手摸右手一樣，早就熟的沒感覺了?！?br>
當(dāng)天，陸憬川醉酒。
把我的手搭在他的胸肌上，一路向下滑：
「左手摸右手？你有摸過？」
「要不然你摸一下試試，我不信你沒感覺?！?br>
電影節(jié)的入場儀式結(jié)束后，我跟著人潮入席。
不小心撞入一個男人的懷中。
他一身高定西裝，眸色清冷，貴氣逼人。
那張臉帥得令人過目難忘。
「抱歉。」
我禮貌地笑了笑。
男人眉眼自帶冷感，瞥了我一眼，沒說話。
剛?cè)雸鲎拢业氖謾C開始震動。
陸憬川：抱～歉～
陸憬川：林歆，你沒吃錯藥吧，這么多年你什么時候跟我說過這兩個字？
陸憬川：裝不認識是吧，你行。
陸憬川：不是，你沒瘋吧，要不我?guī)闳メt(yī)院看看。
他坐在第一排。
側(cè)臉在燈光照射下，美得妖冶惑人，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
誰能想象到這樣的一個人，此時此刻正在手機里犯賤。
攝像頭向我這邊掃了掃。
我表情毫無變化，手指飛快打字：
攝像在拍，我裝一下怎么了？省得網(wǎng)上到時候瞎造謠。
一天不罵你你就難受是不是？賤得慌？
要不你過來，我賞你兩巴掌？
陸憬川：舒服了。
陸憬川：這才是我熟悉的林歆。
我在心里偷偷翻了個白眼。
就沒見過這樣的人。
陸憬川：賭不賭？
我：賭什么？
陸憬川：賭我今天能不能拿獎啊。要是我拿了獎，就
等了兩分鐘還沒發(fā)下文。
我：？
陸憬川：你回得太慢了，我給忘了。
我：限你三秒鐘之內(nèi)立刻想起來。
陸憬川：你這次又回得太快了，我還沒想好。
我：滾！
坐在第一排的男人勾了勾嘴角，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
最佳男主角頒獎環(huán)節(jié)，果不其然是陸憬川獲獎。
他提名的那部電影，在首映日我就去看了。
拿獎確實實至名歸。
陸憬川接過獎杯，朝臺下的我看過來，得意地挑挑眉。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
他眼底亮晶晶的，似乎更開心了。
……
小小的眼神互動逃不過廣大網(wǎng)友的火眼金睛。
有人扒出我們倆曾經(jīng)是同班同學(xué)。
彈幕：
我說他倆看起來互動那么自然，原來是老熟人啊。
啊啊啊啊我老公笑起來太帥了！
看陸影帝那一臉不值錢的樣子，林歆不會是真嫂子吧。
拉倒吧，如果真是一對，能攀上陸憬川這號人物，林歆還至于糊成那樣嗎？
確實。
陸憬川在圈里地位高咖位大，在幕后掌控著不少文娛產(chǎn)業(yè)。
如果他愿意捧誰，什么資源都能找得來。
從小到大，我和陸憬川處處爭、處處比。
我月考數(shù)學(xué)考全校第一，他下個月就專學(xué)數(shù)學(xué)，不考過我誓不罷休。
我高中學(xué)化學(xué)競賽，他明明物理滿分，卻偏要來學(xué)化競，和我競爭國賽名額。
我運動會報了個三千米，他就要報五千米，訓(xùn)練的時候嘲笑我慢得像烏龜。
拿下這個獎項，他就成為了華語電影大滿貫。
而我還在各大電影節(jié)陪跑。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真心替他高興。
在現(xiàn)場，我偷偷拍了一張陸憬川拿獎的照片。
照例發(fā)在我的微博小號上。
電影節(jié)結(jié)束，我收到了時尚雜志的封面拍攝邀約。
剛做完妝造走進攝影棚。
迎面就碰上了陸憬川。
真是冤家路窄。
陸憬川邊走過來，邊打量我。
嘴角掛著一抹賤賤的笑：
「林老師今天這個妝容真是別致啊，這期雜志的主題是恐怖故事嗎？」
「你這個臉，現(xiàn)在立刻去鬼屋當(dāng)NPC，絕對能評上一個最佳員工。」
我不失禮貌地微笑：
「陸老師您謙虛了，您也不錯呢?！?br>
「穿上這身衣服，我老遠一看，還以為是我姥家后院養(yǎng)的老公雞成精了?！?br>
旁邊的工作人員不敢說話，捂嘴偷笑。
直到陸憬川離開，工作人員才開口：
「您和陸老師關(guān)系還真好呢?！?br>
工作人員一邊給我調(diào)整衣服一邊說。
「圈里人都說陸老師特別高冷，不好接觸?！?br>
「也就是見到您才這么主動過來搭話?！?br>
我抬頭，看見他正在拍攝雜志封面。
眉眼精致深邃，確實是高冷矜貴的氣質(zhì)。
大敞的領(lǐng)口下是若隱若現(xiàn)的風(fēng)景。
這些年，陸憬川拍的每一本雜志我都買了。
身材越來越好，領(lǐng)口也越開越低了。
中場調(diào)整時，像是感覺到了我的注視，陸憬川朝我這邊拋了個媚眼。
靠。
高冷個鬼。
剛結(jié)束拍攝，手機震動了兩下。
歆歆，我回國了。
出來見一面吧，我請你吃飯。
我不假思索地飛快打字：
不管有沒有空，我都不想和你吃。
回國不用特意告訴我，無人在意。
陸憬川在攝影棚門口徘徊。
看到我出來，他立刻站定：
「林老師，一起去吃個宵夜？」
「別誤會，我可沒專門等你，碰巧而已?！?br>
我還沒來得及嘲笑他拙劣的演技。
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歆歆，你是不是還在生我氣？我給你道歉?！?br>
「我可以用錢補償你，或者你想要什么資源，只要你開口，我都可以給你?！?br>
陸憬川笑了：「呦，這兄弟挺大方的，一開口就是送錢送資源，你哪兒找的財神爺？有空也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說：
「齊昱，你有完沒完？你以為誰都稀罕你的錢？」
「我都懶得罵你，別再來煩我了?！?br>
聽到「齊昱」這兩個字，陸憬川的笑容僵了僵。
齊昱有點惱怒，聲音提高了幾個度：
「林歆，你跟我裝什么裝？
「你現(xiàn)在做的這一切，不就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嗎？」
「不然你為什么進娛樂圈，你明明知道我在做文娛產(chǎn)業(yè)……」
「呵?！?br>
陸憬川喉嚨中發(fā)出幾聲低低的嗤笑，一把搶過我的手機：
「齊昱，幾年不見，你怎么還是這副德行啊，人類進化到時候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你的小腦是不是被你爸媽當(dāng)核桃給盤了？」
「陸憬川？」齊昱愣了一下：
「怎么是你？你倆在一塊呢？你們什么時候勾搭上的？
「林歆，我耐心有限，你最好和我解釋清楚……」
「跟你解釋個屁?！?br>
陸憬川臉色陰沉得嚇人：
「你是什么身份，敢這么和她說話？」
「你小子當(dāng)年做的好事，現(xiàn)在忘了？出車禍?zhǔn)浟耍俊?br>
「你自己是一坨屎，就覺得別人都是蛆，要無條件地討好迎合你是嗎？」
「麻煩你先把腦漿搖勻了，再好好想想你有什么資格管林歆的事?！?br>
「我和你可不一樣，我只是單純愛多管閑事，但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傻逼?！?br>
陸憬川掛斷電話，深呼一口氣。
「舒服了?！?br>
他向我擺擺手：「走，吃宵夜去，哥請客。」
找了個沒人的店，點了兩大份小龍蝦。
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偶爾會和陸憬川出來吃宵夜。
他和齊昱不同。
齊昱家境好，心高氣傲，從來都瞧不起這種街邊的小蒼蠅館。
每次我吃完，他還會嫌棄我身上帶了惡心的油煙味。
陸憬川家境更好，卻沒有這些破規(guī)矩，什么東西都吃得很香。
不過他真的處處都要和我比。
連吃小龍蝦都要比一比誰剝的快。
我這個人偏偏還受不得激，非要拉著他一決高下。
兩個人呲牙咧嘴地剝蝦，燙得手指頭通紅。
想想那時候真的又傻又好笑。
陸憬川彈了彈我的額頭：
「大傻丫頭，樂啥呢？」
「請你吃頓小龍蝦，把你感動壞了？」
我斂起回憶，準(zhǔn)備開吃。
陸憬川看了看我的手：「新做的美甲？」
我伸出手來和他炫耀：「好看不？上面這個鉆超貴的。」
「難看，像會發(fā)光的雞爪子?！?br>
「嘖?！刮业伤谎?，「就知道你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陸憬川笑了笑，把我碗里的小龍蝦夾走了。
「行了，好好保護你的爪子吧，到時候弄壞了還得賴我。」
「我剝，你吃?！?br>
陸憬川時不時看我一眼，眉頭微皺。
我和他已經(jīng)熟到，他一抬眼，我就知道要作什么妖。
「行了，有話就問，別藏著掖著的?！?br>
他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語氣卻有點認真：
「所以，你進演藝圈，到底是為了什么？
「你又不是我這種天才，怎么想著來拍戲了？」
這人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忘記夸一夸自己。
「為了名，為了利，為了打敗你，這理由夠了嗎？」
陸憬川點點頭，若有所思：「不是為了他就行。」
我聳了聳肩：
「開玩笑呢，我林歆有這么賤嗎？」
「我和你在一起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陸憬川神情微舒，遞給我一盤剛剝好的龍蝦肉：
「我可消受不起?！?br>
說著，他嘴角浮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
「別誤會啊，我可不是想關(guān)心你，我只是有點好奇而已?！?br>
「還好你的審美不至于那么爛。」
「你要是和齊昱這種人在一起，我真的會狠狠鄙視你的眼光。」
我夾起一塊西瓜塞進他嘴里：
「行了行了知道了?！?br>
「這么多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br>
一連幾天，齊昱換著號給我打電話。
幾年不見，這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他是北城齊家的獨子，含著金鑰匙出生的。
小的時候，我爸爸是齊昱爸爸的司機。
我才有機會進到北城實驗中學(xué)，和一堆富家少爺千金做同學(xué)。
曾經(jīng)我一直覺得齊昱對我很好。
他的出現(xiàn)，能讓那些嘲笑我出身平凡的同學(xué)立刻閉嘴。
他的一句話，就能讓我爸爸升職加薪，改變我家的生活條件。
對于小時候的我來說，齊昱幾乎是掌控我整個宇宙的神明。
我曾經(jīng)迷戀過他，深深感念他的恩惠。
可長大后我才發(fā)現(xiàn)。
在他眼里，我就像一只小貓小狗。
可以為我花錢，可以向我示好。
但寵物是不配談自尊的。
我像一只握在他手中的風(fēng)箏。
是遠是近，是起飛是降落，都由他說了算。
初二那年，我月經(jīng)初潮，弄臟了褲子。
白色的校服褲上一大片血漬，偏偏我還沒帶外套。
一群無聊的男生圍著我指指點點，邊看邊笑。
少女脆弱的自尊心被擊潰。
我貼著墻壁，進退兩難。
齊昱會在我最難堪的時候，留下一個鄙夷的眼神，揚長而去：
「真臟，為什么別人不會像你這樣？」
「我家車的真皮座椅很貴，沾上血不好洗，你今天自己回家吧?！?br>
陸憬川碰巧抱著籃球路過。
他沖著我勾了勾嘴角：
「呦，今天怎么沒跟你那小對象一起走？被甩了？」
「我早就說你眼光差吧，你還不信?！?br>
在看到我褲子上的血跡后，幫我趕走了看熱鬧的小男生們。
他脫下外套系在我的腰上。
跑下樓給我買了兩包那個。
語氣生硬，臉還有點紅紅的：
「什么牌子長度的，我也不會看?！?br>
「小賣部老板娘說這個可以用，你……你拿走吧?！?br>
高二那年，我在別人的慫恿下和齊昱表白。
他勉為其難答應(yīng)和我試試。
齊昱說想吃南邊那家包子鋪的香菇鮮肉包。
于是我起了個大早，跑去給他買。
來回花了一個小時。
渾身是汗，但心里高興。
我多希望齊昱能感受到我的好，能對我多一點點喜歡。
等齊昱來到教室，他摸了摸包子：
「這是給我的？」
「涼了還怎么吃？扔了。」
少女一顆熾熱的真心被冷水澆滅。
旁邊座位上的許多同學(xué)在捂嘴偷笑。
我成了徹頭徹尾的小丑。
課間，陸憬川指了指桌上的包子：
「我沒吃早飯，拿給我吃行不行？」
我咬了咬嘴唇：「這個涼了……」
「涼了怎么了？」陸憬川很自然地拿走開吃：
「我腸胃熱，就喜歡吃涼的?！?br>
「我可不像某些人，一天天事兒那么多，挑三揀四，浪費糧食?！?br>
我泄氣地揉了揉臉，想把這些記憶壓下去。
可回憶一旦掀開一個角，就像洪水一樣洶涌。
從我出道至今，齊昱不是沒來煩過我。
他力捧的新人，搶了我不少資源。
我辛辛苦苦試戲得來的角色，因為齊總的一句話而換人。
我爭取到的代言，也會為了齊總旗下的藝人而臨時毀約。
他想等我受不了了，就去求他。
做他的金絲雀，回到他身邊。
討好他，迎合他，等著他把一切資源送到我手上。
可我絕不。
今天是七夕。
剛參加完代言品牌的七夕活動，陸憬川的消息就來了。
陸憬川：今天七夕，你怎么過？
我：回家吃外賣唄，還能怎么過。
陸憬川：果然，你一把年紀(jì)了還是沒人約，七夕還要一個人獨守空房吃外賣，未免太凄慘了。
我：你有女朋友了？
陸憬川：別造謠啊，我可沒有。
我：那你一個老光棍有什么資格嘲笑我單身?。课抑辽龠€談過，你這些年怕是一個都沒談過吧。
陸憬川：就你談的那個，死王八燉湯，一肚子壞水，有還不如沒有。
陸憬川：林歆同學(xué)我要教育你了，選男人要注重質(zhì)量而非數(shù)量，濫竽充數(shù)萬萬不可取。
陸憬川：小林啊，你一向腦子不靈光，有空還是讓哥給你把把關(guān)，免得你被人賣了還給人家數(shù)錢呢。
陸憬川：不過要求也別太高，畢竟像我這么完美的男人世間難再尋，你要是眼光向我看齊的話，可能要孤寡一輩子了。
我盯著屏幕，滿臉黑線。
不是。
他有毛病吧？
陸憬川的電話打來，我一秒速接：
「陸憬川，你腦子是不是被七夕的小情侶們刺激得不正常了？！」
陸憬川的語氣中帶著滿滿的笑意：
「呀，真生氣啦？」
「想不想罵我？」
「給你一個當(dāng)面罵我的機會?！?br>
「盛臻酒店我訂好位子了，速來。」
我：「？」
今夜出行的大多都是情侶或夫妻。
像我倆這種組合著實罕見。
吃完飯，已經(jīng)是深夜了。
我們一左一右，走在空曠的街道上。
昏黃的路燈把兩個影子拉得很長。
這條小巷子很隱蔽，又是在深夜，不會有人偷拍。
當(dāng)慣了公眾人物，難得放下一次戒備和束縛。
腳下突然傳來一陣鈍痛，是高跟鞋把腳趾磨破了。
陸憬川笑我：
「和我出來吃個飯還非穿你這美麗刑具，你說你不是自討苦吃？」
我沒好氣白了他一眼：「要你管?！?br>
「嘁，我才不會管你呢，除非你給我磕兩個頭，我考慮一下。」
「做夢呢?！?br>
好歹也做了這么多年的女明星，出席各種場合，高跟鞋已經(jīng)穿得很習(xí)慣了。
不過就是磨破了一點，我還能堅持。
走出去沒幾步，陸憬川沒忍?。?br>
「不是，你就非得處處和我較勁？你求求我不就行了？」
我冷冷抱著手臂，一言不發(fā)。
「行行行?！?br>
陸憬川和我對視片刻，最后的一絲底線沒有守住。
「我認輸了行吧?！?br>
「哎，心軟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缺點。」
他在我面前蹲下來。
「上來，我背你。」
陸憬川一只手托出我的腿，一只手拎著我的高跟鞋。
他的背寬厚結(jié)實，隔著衣料傳來身體的暖意。
我總覺得他身上有一股獨特的味道，淡淡的，香香的，讓人聞到就會很安心。
「快夸夸我吧，我可真是個好人。」
我笑著拍他的腦袋：
「就你？好人？」
「十歲那年我第一次見你，你非要和我比賽爬樹，結(jié)果我的新褲子裂了，回去被我爸媽一頓揍?！?br>
「初二的期末考試，你告訴我你猜得到考試重點，結(jié)果你自己復(fù)習(xí)了重點以外的東西，把我坑慘了?！?br>
「高三那年，和我表白的小男生也是被你給嚇跑的，否則我還真不一定能單到現(xiàn)在。」
陸憬川低低地笑了幾下：
「林歆，你還真記仇啊?！?br>
他顛了顛我，把我背得更穩(wěn)。
「這么好的夜晚，回家睡覺可惜了，想去哪兒玩？」
我想了想：「去江邊看日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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