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宜寧掐斷了電話,聲音冷漠,“朋友?!?br>
男人皺眉,“又是你那些瘋瘋癲癲的朋友?阮阮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我不喜歡你那些朋友,不要跟他們往來。”
阮宜寧嘲諷地看他,“因?yàn)槟悴幌矚g,我就要跟朋友斷交,我也不喜歡你那些狐朋狗友,怎么沒見你跟他們斷絕往來?”
他聲音冷了下來,暗含警告,“阮阮,別無理取鬧?!?br>
她嗤笑。
他提出要求是理所當(dāng)然,而她就是無理取鬧。
“陸時琛,你別太雙標(biāo)?!?br>
“阮阮,我真是太慣著你,讓你這么跟我說話?!?br>
你可以不用慣著,找你的小情人去。
阮宜寧本想這么回懟他,可又覺得沒意思極了,索性背對他,閉上眼睛。
陸時琛還想說什么,手機(jī)卻在這個時候響了。
病房里太過安靜,徐瀟瀟的聲音立即從電話里傳出。
“陸總,你不是說來看我么?怎么還沒有到啊,我一個人在醫(yī)院好孤單,你快點(diǎn)過來好不好?”
病床上的阮宜寧聽到徐瀟瀟撒嬌的聲音,藏在被子里的手一緊。
原來徐瀟瀟也在這家醫(yī)院,他是來看徐瀟瀟的,而她只是順帶。
阮宜寧心口一陣發(fā)寒。
陸時琛眸色柔和下來,“不是有護(hù)工陪你么?怎么還孤單。”
“人家想見陸總嘛,沒有你在,總覺得沒有安全感?!?br>
男人輕笑出聲,“好,我這就過去,等我一會兒?!?br>
“好,那你快點(diǎn)哦?!?br>
掛了電話,陸時琛站起身,淡聲說道,“瀟瀟那邊出了點(diǎn)事情,我過去看看。”
阮宜寧沒有反應(yīng)。
陸時琛以為她還在鬧脾氣,壓低了聲音輕哄,“你傷了人家,總不能不管?!?br>
她抬眼跟他對視,“我沒傷她?!?br>
男人定定地看著她,“難不成是她傷了自己?”
“為什么不是呢?”
陸時琛失望地看她,“阮阮,你自己說的話,自己信嗎?”
阮宜寧抿了抿唇,沒說話。
他終究心軟下來,湊近一些,低聲道,“阮阮,不要讓我為難,乖一點(diǎn),嗯?”
若是以前,聽到他這話,她會服軟,可現(xiàn)在不會了。
她語氣堅(jiān)定,“我沒做過的事,我不會承認(rèn)?!?br>
他幾番遞上臺階,卻被她駁了個徹底。
陸時琛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你非逼著我跟你來硬的?”
“隨便?!彼龖B(tài)度冷漠。
她終于激怒了他。
“那就別怪我心狠了?!?br>
她閉上眼睛,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男人裹挾著一身怒氣離去。
隨著門被重重甩上,阮宜寧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
她和陸時琛大學(xué)就在一起,一開始是他苦苦追求,他追了兩年,告白了一次又一次,她也拒絕了一次又一次,可他非但沒有放棄,還遇挫越勇。
直到六年前的冬至,北城最冷的一天,他跟幾個對她出言不遜的混混打架,重傷住院,她才動容,答應(yīng)跟他在一起。
她自小缺愛,沒什么人關(guān)心,來海城之后,更是孤零零的,無人問津。
陸時琛是唯一對她好的人,說會永遠(yuǎn)愛她守護(hù)她,她便信了。
卻不成想,男人的變心來的如此之快。
徐瀟瀟的出現(xiàn),讓她信了六年的承諾,變成了笑話。
也是。
熱戀時的承諾是情調(diào),又怎么能當(dāng)真呢?
只有她傻,信以為真,還信了六年。
也許......他早就在心里嘲笑她蠢了吧。
阮宜寧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jī),準(zhǔn)備離職申請。
陸時琛畢業(yè)之后就進(jìn)了自家企業(yè),但陸家復(fù)雜,斗爭厲害,陸時琛在公司舉步艱難。
阮宜寧為了幫他,拒絕了國外大廠offer,進(jìn)了陸氏設(shè)計部,從一個助理做起,一步步到了現(xiàn)在副總監(jiān)的位置,把沒什么名氣的‘裊裊’這個服裝品牌打了出去,成了現(xiàn)在家喻戶曉,許多人爭搶的存在。
現(xiàn)在要離開了,這個副總監(jiān)的位置她也不要了。
一個月后,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她會離開海城,離開這個負(fù)了她的男人,也會徹底消失在她的世界。
阮宜寧把水掛完就出院了。
剛坐上車,就接到助理的電話。
“阮阮姐,陸總那邊怎么回事,怎么通知設(shè)計部要把你全部工作停掉,連我們手頭上負(fù)責(zé)的兩個項(xiàng)目也都移交給了林總監(jiān)。我還聽說,徐瀟瀟要接手你的工作.....”
助理似乎避著什么人,說到這里的時候,聲音又壓低了一些,“大家都傳,你要坐冷板凳了,徐瀟瀟還要接替你的位置,她一個新人,憑什么???是假的吧,一定是謠言吧?”
阮宜寧垂下眸子,淡聲說,“不是謠言,是真的。”
“怎么可能!”助理聲音陡然提高,“你不是陸總女朋友嗎?他怎么能這么對你?”
助理聲音一頓,語調(diào)變得沉重,“就因?yàn)樾鞛t瀟?”
阮宜寧抿了抿唇,應(yīng)了一聲,“嗯?!?br>
“陸總是瞎了狗眼嗎?寧愿抬一個三流設(shè)計師,也要打壓你,搶了你的獎杯和榮譽(yù)也就算了,現(xiàn)在更是要搶你的位置,再這么下去,哪還有你的活路啊!”
阮宜寧看向窗外,聲音淡然,“隨便吧,我也可以休息一下?!?br>
助理輕嘆一聲,“也好,從我進(jìn)設(shè)計部,就沒見你休息過,現(xiàn)在也正好利用這個時間,好好休息休息,等過了這一陣,再重振旗鼓。”
阮宜寧語氣里充滿了抱歉,“我這個休息是要離職?!?br>
“別啊,笙笙姐!”助理突然激動起來,“眼見明年要升總監(jiān)了,怎么能離職呢,太可惜了!”
阮宜寧輕笑,“待不下去了,也不想待了,想換個環(huán)境?!?br>
“笙笙姐,你走了,我怎么辦啊,我可就認(rèn)你一個上司?!敝砺曇艉芫趩剩澳阒赖?,我學(xué)校我?guī)缀鯖]有學(xué)過什么東西,我的一切都是你教我的,你走了,我真的很不舍?!?br>
“你有天賦,也有勤奮,假以時日定能成為很厲害的設(shè)計師,有自信一點(diǎn),別這么沮喪。”阮宜寧輕聲鼓勵,然后又安慰說,“而且,我走了你還可以給我打電話,有什么不懂得,隨時可以問我。”
“笙笙姐.....”電話那邊的人,試探地問出聲,“我能問一下,你一定要離開的原因是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