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的那句話就像壓住孫悟空的那顆巨石,壓得簡嬰喘不過氣來。
她慢慢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呼吸,眼前眩暈一片,看什么都朦朦朧朧的。
應該是低血糖犯了。
就在簡嬰難受得不行的時候,包里傳來一陣震動,她摸索著把手機拿出來,沒看來電顯示就接通了電話。
“喂?”
電話那頭的女聲很是冷漠。
“明天你爸忌日,回不回來?”
簡嬰忽然一陣耳鳴,身體搖搖欲墜,不得已用另一只手撐在地上。
電話里的人聽不到回復,不耐煩地說了句:“說話,死了嗎?”
簡嬰強撐精神,只說了一個字。
“回?!?br>“嘟嘟嘟——”
電話被掐斷,一個多余的字也沒有。
也許那人根本都沒有聽出來她說的話虛弱得要命。
又或者,聽出來了,但不關心。
畢竟那個人和她的關系空有母女的名義,卻在很多年前就沒有半分母女的情分了。
以前她還會傷心難過,現(xiàn)在已經習慣了。
簡嬰閉上眼睛在地上蹲了好一會兒,直到小區(qū)門口的保安發(fā)現(xiàn)不對勁上前問詢,簡嬰才在保安的攙扶下慢慢站起來,走回了小區(qū)。
“謝謝?!焙唻肷狭穗娞?,和保安道謝。
電梯上行的過程中,簡嬰忍不住想。
是不是如果有一天,她死在家里,都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陸淮生現(xiàn)在是不會主動聯(lián)系她的,而她的母親,只有在父親忌日的時候,才會象征性地打個電話。
簡嬰回到家,坐在空曠的客廳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海市最好的江景,天空悠藍,萬里無云。
她簡單地給自己做了個晚飯,一碗除了辣沒有一點味道和營養(yǎng)的火雞面。
她每次都會被火雞面辣得直哭。
也只有在吃火雞面的時候,她才能告訴自己。
她的眼淚是因為面條太辣,而不是因為她的心里千瘡百孔。
“?!钡囊宦?。
一條短信鉆進了她的手機。"